第8章 去父留子

  另一頭，徐屠戶出去打聽霍雲朝的為人，得到全是不好的評價，什麼眼高手低、浮而不實、偷奸耍懶。

  霍雲朝干農活不成，學業也搞不好，他被縣太爺下斷言「這般書生不如回家養豬」，臭名遠揚。

  回想著打聽到的種種負面消息，徐屠戶的心情差得要命，懊惱之餘又不免有些慶幸道：「寧娘，身為農家子，霍雲朝竟從來沒下地幹過一天活！這霍雲朝不是良配！霍雲朝八成是盯上咱家的家產，想讓咱供他讀書才會自薦入贅！得虧我沒一口答應下來，不然爹豈不是親手把你往火坑裡推？」

  怪不得霍雲朝會當眾自薦入贅，原來是長輩不肯再供他讀書，他才出此下策。

  那些有大前途的好兒郎，哪個會當被人羞辱嘲笑、戳脊梁骨的贅婿啊？

  贅婿的名聲還不如老光棍呢。

  徐寧對霍雲朝自薦入贅的動機不感興趣，說：「爹，如果霍雲朝真有大前途，他想到咱家入贅，他爹和後娘打死也不會同意啊。若是霍雲朝早有入贅之心，他家人應該早就上咱家門透口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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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屠戶想想是這個理，點點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豈能是隨口幾句話就能定下來的呢？同住一個村，霍家從未向他表露過讓霍雲朝入贅的意思。

  徐寧緊接著說：「爹，我覺得，霍雲朝說要入贅很有可能是在說氣話。方媒婆話說得忒難聽，霍雲朝被她氣著了，他那麼說應該只是想讓方媒婆下不來台。爹，你明兒拎上一條肉和一瓶酒到霍家道謝。路上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霍雲朝是為了幫咱們解圍才說那些話，他本人並沒有入贅的意思。」

  徐屠戶越聽越眼睛越亮，拊掌大笑：「對對對，霍雲朝一準是好心好意幫咱們解圍才會這麼說！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茬呢？霍雲朝真是幫了咱們大忙，犧牲太大了，我這就去鎮上買酒！買好酒！」

  他高高興興地進屋揣上錢，接過徐寧遞過來打酒的酒葫蘆，正準備要走。

  徐寧猶豫了下，還是出聲提醒：「爹，你打聽打聽地主家大少爺是不是真像霍雲朝說的那樣。不管打聽到什麼，爹切不可衝動行事，多想想寧娘。除了爹，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個像爹這麼疼我護我的人。」

  徐屠戶的臉瞬息之間盛滿怒意，如同一頭出閘的猛獸隨時準備衝上去將人撕成碎肉，手中的酒葫蘆被他捏得緊緊的。

  見閨女擔心憂愁的面龐，徐屠戶硬生生將那股翻湧如潮的怒焰壓下去，安撫道：「寧娘，爹曉得，爹還要看著你娶夫進門，生幾個大胖小子呢。」

  徐寧半玩笑半認真問她爹：「爹，萬一娶回來個不安分的呢？」

  徐屠戶殺氣騰騰道：「寧娘，爹養得起你和娃娃，大不了去父留子！」

  聽到如此兇悍的回答，徐寧花容失色，連忙勸道：「爹，你可別亂來！殺人是要被砍頭的！」

  徐屠戶瓮聲瓮氣地解釋：「寧娘，我說的去父留子不是說要殺掉上門女婿。如果你跟上門女婿過不下去，那就留下孩子，休了孩子他爹！」

  徐寧鬆了口氣：「爹，八字沒一撇的事兒，現在說這些太早了。爹，您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