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是結束亦是開始
2024-10-10 03:51:50
作者: 彎彎小月
皇帝說著,試探性的目光飄向身旁的蕭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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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珩何嘗不明白自己的父皇在打什麼算盤,他面無表情的道,「一切都依父皇的意思,只是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你說。」皇上臉上閃過震驚,他原以為拿回這攝政王的權力還得費一番嘴皮子呢。
「東離野心未亡,兒臣實在不想看到生靈塗炭,想前往風沙城戍守邊關,還請父皇恩准。」
皇帝一驚,脫口而出道,「這怎麼可以!」
他一方面希望蕭景珩有勇有謀,一方面又不希望蕭景珩的風頭蓋過了自己,仔細想來,還是把蕭景珩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好,以免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這個孩子。
說完,他看了眼身後隨行的太監侍衛們,揮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朕要和攝政王說話。」
隨從恭敬地點頭,隨後便退到了不遠處,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皇帝和攝政王不遠處的假山後面,正蹲著一個身穿太監服飾,但是表情陰鷙的男人。
如果蕭景琰在這裡,一定要驚訝的大喊,他的皇叔是怎麼從那一場洪水裡活下來的?又是怎樣從遠隔千里的南揚十九州潛進北蕭皇宮的?
但沒人能給他答案。
趁著皇帝和蕭景珩說話的功夫,假山後的蕭文淵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尖刀,臉上划過陰狠的笑,該死的蕭文瀚,憑什麼他要奪走自己的一切,憑什麼自己要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那個位置本該是他的!是他的!
趁著皇帝轉身,他再也按耐不住,從假山後面一個箭步,上前一刀扎進皇帝的後心,「蕭文瀚,你欠我的拿什麼還,你罪該萬死,你死……」
蕭景珩心裡裝著事,根本沒注意到突然出現的蕭文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皇帝的心臟的位置早就被尖刀貫穿,一指長的刀尖露在外面,下一刻,又被憤怒的蕭文淵抽出來接著捅進去。
「快來人救駕——」
……一個月後,北蕭帝下葬,洪水侵襲過的災區已經基本恢復原貌,百姓們的生活亂了一陣又恢復原樣,只是不知不覺間,有些東西已經物是人非。
兩個月後,浮屠寒山和梁寒力排眾議,擁蕭景珩為王,然而誰都沒有料到,身為帝王的蕭景珩卻做了個違背祖制的決定,他把從太史憲忠那裡得到的,第二塊太微族御印還給了東離,並改正了蕭國史料,把先帝蕭鉞掩埋的真相公之於眾。
做完這一切,他又卸去了皇帝的冠冕,傳位給顧明明。
朝廷亂成一鍋粥已經不關蕭景珩的事了,他騎著一匹黑色的馬,望向身邊容顏依舊的玉心,「我們去哪?」
「帶你回家。」玉心說著,太微族人都要認祖歸宗,她也很意外,本以為蕭景珩成為了帝王,會放不下蕭國的萬萬子民才是。
「東離嗎?」
玉心點點頭,「是,你的沈姑娘也在那裡。」
聽到這話的蕭景珩一愣,解釋道,「沈姑娘不是我的了,她拿了和離書,她是這天下的。」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玉心本來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
「不提這個,對了按照太微族的習慣,太微離和太微慈可要叫你一聲堂兄,你可想去見見他們?」
蕭景珩回頭看了眼太史我常,前些日子,年邁的太史大公也離世了,按照大公的遺志,他們給大公辦了一個簡單的喪禮,靈位放進了香火最旺盛的寺廟裡供奉,太史我常成了下一個史官。
因為更多的史料還存放在太微一族的手裡,所以太史我常也跟著蕭景珩北上。
半年之後,經過談判,蕭國再次改國號為離,顧明明退位,太微一族第六十一代嫡次子太微離繼位新皇。
起初還有蕭國的官員大張旗鼓的反對,怒斥蕭景珩和顧明明的叛國行經,但是自顧自的喊了一陣子口號卻發現根本無一人理睬。
原來東離國帶來了豐富的資產,比如教授百姓們如何耕種,東離的匠人製作出結構更為巧妙,效率更高的犁耙和織布機,無條件分發給百姓使用,他們還給蕭國帶來了優質的糧食種子,活字印刷術造紙術的普及讓百姓們買得起書,識得了字。
吃飽穿暖的百姓誰在乎是誰坐上了皇位,而且真要說起來,蕭國皇帝在的時候,一場鼠疫最悲哀的不是城裡的百姓通通病死,而是人們還沒等來疾病,就活活凍死餓死在了這個冬天裡。
夜晚,太微離身著玄色的鳳袍走近阿慈的寢殿,看著身形瘦削的太微攬星給阿慈掖好被角,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這個時候的他再也問不出為何要給他取這樣一個不詳的名字這樣的話了。
到登基那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名字里的離,並非離散的離,而是東離國的離,原來從他出生到這世上的那一刻開始,太微一族就期待著他坐上王位的這一天!
太微攬星看著阿慈安穩沉睡,轉身正欲離開,卻忽然對上自己兒子的凝重的臉,她一驚,不由得低聲道,「阿離,你什麼時候來的?」
聽見這小心翼翼的語氣,太微離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兒臣也是剛到。」
看著面前比自己都高了的孩子,太微攬星深吸一口氣,終於下了決心開口,「阿離,你也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和阿慈,就算成了皇帝也別太勞累,反正還有蕭景珩和浮屠寒山幫你。」
太微攬星絮絮叨叨的說著,在太微離的印象里,這還是母親第一次說這麼多話,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心,意識到什麼之後驚詫的問,「母親,怎麼一下交代這麼多事,您,您是要去哪嗎?」
聽見這聲『母親』,太微攬星心裡泛起漣漪,鼻尖一酸,「是啊,阿離要照顧好自己,母親已經好多年沒有好好放鬆放鬆了,這次打算跟著沈妙楚出去玩一玩,國家大事就交給你了。」
沈妙楚騎著馬,京城的風吹起她耳畔的髮絲,她眺望著遠方,鬆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她終於可以想去哪去哪了!
可她一時間說不清,這是結束呢,還是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