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是太微族人
2024-10-10 03:49:44
作者: 彎彎小月
虬彥帶著阿子一行人進兗州已經是一炷香之前的事了。
「沈姐姐,你好厲害啊!」
看見沈妙楚,阿子眼裡頓時冒出星星,巴結似的湊上前去,像個小跟班。
沈妙楚似笑非笑的摸摸他的腦袋,用餘光看了眼虬彥神色如常的臉,心裡七上八下,雖然她知道虬彥叔不會問自己從那掏出的繩索,但莫名的,她就是心虛,仿佛自己是背著長輩學了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似的。
青魚則在一旁抱著阿妮,透過人群看見遠處擔架抬著走過的那個主簿,訝了一下問道,「他怎麼被打的這麼慘……」
說到這,她下意識收住聲音,明白了什麼,崇拜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沈妙楚,也學著阿子的模樣追在沈妙楚身後。
「姑娘,你把他怎麼樣了?」青魚問著,祈禱那人可別死了,不然髒了她們姑娘的手。
沈妙楚似乎從她眼裡讀出擔憂,說道,「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青魚鬆了口氣,「那就好。」不過下一秒又覺得便宜了他,看來得找個機會再把人教訓一頓才是。
殊不知,走在前方的虬彥也看到了擔架上的主簿,他眼神一暗,把主簿的臉記在心裡,暗戳戳的計劃著什麼時候再把他收拾一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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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校尉看著有說有笑的一群人,心驚膽戰的鬆了口氣,他本以為來的就沈大夫一人,沒想到虬大人也來了,那可是壓迫十足的主兒!
他們禁軍里還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寧惹攝政王,別惹虬大人,惹了攝政王,最多一個死字,可面對上頭髮花白了眼神依舊銳利的虬彥,他們總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了,屍骨也會被虬大人從土裡刨出來鞭打!
想到這,龐校尉不禁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湊上前去,「虬大人,沈大夫,下官已經準備好了上好的廂房,舟車勞頓,還請大人稍作休息,晚些時候咱們在帶大人去看看棚戶。」
虬彥也不推辭,而且這裡是疫區,確實需要做一下防護,就帶著人跟著龐校尉去了。
華燈初上,沈妙楚才在這不見人影的兗州里看見從遠處升起的炊煙,心裡頓時感慨萬分,同樣是華燈初上,遠在京城皇宮的明鏡閣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因為宮變,每月分配給明鏡閣的物資更加寥寥無幾,太陽落山得早,太史我常也不捨得點燈,於是昏暗的屋子更加昏暗。
知道太史憲忠那雙滿是歲月痕跡的雙手打開身前的漆盒,他舉著燭火湊近漆盒,讓屋裡的人看清裡面的事物,那事物在燭火的映襯下發著光似的,漆盒內壁都被披上了朦朧的紗,瑩瑩的光一直照進蕭景珩的眼裡。
他愣住,看著眼前的御印不知所措,良久才道,「這,這天子御印不是被仇離搶走了嗎,怎麼會在大公手上?」
太史憲忠放下燭台,緩緩解釋,「殿下難道忘了,太微一族的御印在五十年前一分為二,被奪走的只是其一,殿下眼前的是第二塊。」
蕭景珩唇瓣輕顫,傳聞竟然是真的!兩塊天子御印都在他們手上!
漆盒裡的天子御印四四方方,是有最好的和田玉製成,玉璽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瑞獸麒麟,每一道紋路都格外精緻,難以想像,匠人是如何在這塊巴掌大的玉璽上雕刻出這樣一隻搶奪天工的麒麟的?
他伸出手,闔上漆盒的蓋子,長長的舒了口氣,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知道真相之後的釋懷,他問,「這塊玉印,知道的人還有多少?」
仇離是東離國的人,一直潛伏到魏王叛亂才暴露真面目搶走御印,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因為仇離自己也不知道御印藏在哪裡,這樣的話,這第二塊御印,恐怕是他的父皇都不知道的存在!
太史憲忠聽後,看了在場的孫子和攝政王一眼,搖著頭道,「除了我們,無人知曉。」
像是為了證明爺爺說的話,太史我常點點頭,「殿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御印的存在,如果今天不是你來,只怕我還不知道。」
蕭景珩鬆了口氣,但依舊滿頭霧水,「這個御印怎麼會放在大公這裡如此多年,是先帝的意思嗎?」
先帝打敗了太微湛陽,為了防止太微氏死灰復燃,於是便把其中一塊御印藏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可知自己是什麼人?」太史憲忠不語,笑著問了個無關的問題。
「不是蕭國人嗎?」蕭景珩不解。
「非也。」太史憲忠蒼老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其實,殿下是太微族人。」
蕭景珩更加一頭霧水,「怎麼可能?」
剛才他已經從太史大公的嘴裡得知了先帝蕭鉞本來是卑賤的奴僕,後來從一百個孩子裡勝出,才成為了太微族長的養子,太微湛陽的義兄,先帝背叛了太微族,他們本該是罪人,自己怎麼還可能是太微族人?
太史憲忠提示,「殿下還記得自己的母妃嗎?」
提到這個遙遠又溫暖的字眼,蕭景珩愣了愣,他的母妃已經故去很多年了,難道說,母妃跟太微族還有什麼關係不成?
老人還在娓娓道來,蕭景珩安靜的聽著。
「二十年前,有人瞞著皇上,從老臣手裡拿走了所有關於殿下母妃的文卷,只留下這個消息。」他嘆了口濁氣,言語裡夾著種種情緒,「他走之後,便再也無人到訪這座樓閣,所以,老臣一直在等著有人來,不過,最希望敲開這扇門的人還是你殿下你。」
說到這裡,老人臉上浮起笑意,像是小孩的心滿意足之後的樣子,蕭景珩不禁有些動容,這個老人,守望閣樓的這二十年裡,他都在等著一個或許永遠不可能的人嗎?
屋子裡沉默良久,只剩下燭火細微燃燒的聲音。
「那,帶走我母妃文卷的人是誰?」
這件事情太史我常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同樣好奇,於是四隻滿懷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老者。
太史憲忠摸了摸鬍子,滿是溝壑的臉上蒙上黯淡,「二十年前的伏龍少將軍,如今的西方駐軍總督——
浮屠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