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截來的密信
2024-10-10 03:48:49
作者: 彎彎小月
馬車駛出安邑郡外的官道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雖然百姓們鍥而不捨的想給他們送些東西,但沈妙楚態度堅決,什麼東西也沒要。
不過這時,坐在馬車外的板子上的人從青魚變成了沈妙楚,虬彥趕著馬,回頭看了眼她,卻正好和她喜悅的眼神對上。
「姑娘笑什麼?」虬彥忍不住問,「方才不是很嚴肅嗎,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讓百姓們自發讓開一條道。」
原來,沈妙楚前世時也是見過這樣的大場面的,只是後世不興跪拜這樣的禮節,頭一回那麼多人她面前跪下,她有些發懵而已,不過沒幾秒的功夫,她就回過神來,前世時腦子裡那些場面話可沒忘記,於是下意識脫口而出,雖然不知道百姓們什麼感想,但總算是穩住了場面,再也沒有人動不動下跪磕頭。
前世時,為了使自己在鏡頭下看起來更像個醫生,沈妙楚總會下意識板起臉,沒想到這個習慣居然帶到了這裡,於是當時在虬彥眼裡,沈妙楚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形象,和平時的樣子大相逕庭。
看見沈妙楚發笑,虬彥才覺得那個自己認識的姑娘又回來了。
「我有笑嗎?」沈妙楚抬手摸摸唇角,發現自己確實在笑之後又道,「好吧,不過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多人給我下跪道謝,很驚喜。」
實話說,剛才的場景真的很滿足沈妙楚的虛榮心,不過也到此為止,下跪磕頭這種舉止是糟粕,需要摒棄!
剛才如果不是她足夠清醒,不然真的要沉溺在那種毒藥一樣的虛榮里,百姓們跪拜的時候,真的讓她有瞬間覺得自己是個無比尊貴的人,而眼前的這些人,生來就是僕人,是下跪磕頭,對她戴恩戴德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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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就被沈妙楚自己打破,人人生來平等,她或許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但至少不能被這個世界影響,每個人都應該是自己,而不是誰的附庸。
想到這,沈妙楚暗道,糟粕就是糟粕啊,如果百姓們跪拜一個渴望權利,渴望征服的利慾薰心的人,豈不是讓這個人的欲望更加膨脹?
不可取,不可取,想著,沈妙楚在心裡默念起了靜心咒。
虬彥聽到這話,輕笑著說道,「幸虧你把局面穩住,不然老夫真擔心他們吵哄哄的,把怒沙驚到了可如何是好。」
許是沈妙楚穩住局面的樣子太叫人難忘,虬彥居然忘了追究把消息走露出去的人是誰這件事。
沈妙楚微愣,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想到這樣的結果,不免有些驚魂未定,「您不說我還沒想到,不過咱們這一路上是不是還得買一匹馬,不然光靠怒沙趕路,會不會太傷馬了。」
反正離開之前蕭景珩給了她不少錢呢,留著也是留著,不如花出去。
虬彥點點頭,「老夫正有此意,不過還得等到下一個府州看看。」
本來顧明明帶來的商隊是有隨行的好馬的,其中就有幾匹虬彥看中的,只是後來顧明明上京的消息傳到了皇帝耳朵里,沒兩天的功夫,宮裡就來了人清點商行的財物,馬匹也被包括其中,這下,虬彥就是想跟顧明明買也沒辦法了。
好馬寧缺毋濫,虬彥又是個不差錢而且挑剔的主,所以就是留了三天的功夫準備行囊,也沒把備用的馬匹備好。
不過既然已經上路了,馬匹的事只能邊走邊看,伴著暖陽,駿馬拉著馬車隱沒在蜿蜿蜒蜒的官道里,不時還能聽見幾聲哨響,然後幾隻飛鳥振翅高飛,豐滿的羽翼在太陽底下,似乎閃著光。
「啾——」
西北邊塞,風沙城外的胡楊林里迴蕩著鳥的叫聲,一隻灰色的信鴉在陰沉沉的雪天裡翱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能在這樣的天氣里發現它。
許是風雪太大,又或許是鳥兒的翅膀太重,它越飛越低,漸漸低到站在地上就能看清楚的地步。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地方射出一隻利箭,利箭帶著血腥的殺氣,直指灰色的信鴉,信鴉還沒來得及閃躲,翅膀就被利箭貫穿!
「啪嗒——」
信鴉落在雪地上,霎時間染紅了一小片雪地,即使已經落地,信鴉還不死心,拼命地撲騰著翅膀,仿佛臨死前的掙扎,不過一切只能是徒勞。
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著灰色皮毛外衣的人撿起信鴉,他從信鴉腳上的竹筒里取出信箋,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才拎著沒了生息的鳥兒離去。
他是蹲守在風沙城外的伏戎,伏戎就是埋伏的探子,他們這樣的人任務就是射下所有從風沙城飛出來的信鴉,再把裡面的信箋取出來匯報給東離國的丞相。
天氣越來越冷,風沙城已經很少飛出信鴉了,伏戎裹了裹身上的皮毛外衣,祈禱著信箋里能有些有用的信息,這樣東離國的丞相高興了,說不定能賞他一些小東西,那些『小東西』,可是足夠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好一段日子了!
想著,伏戎來到了一個帳篷前,裡面住著的人是東離國的將臣,把信箋交出去,檢查了死去的信鴉,那將臣說道,「這還是近三天來唯一一封截來的密信,做得不錯,不管裡面有沒有線索,咱們都能交差了,這些糧食你拿走吧。」
今天的將臣心情不錯,特意把伏戎留下來喝了點小酒,這時的他們還不知道,截來的這封密信,對於解無相和太微攬星來說有多麼重要!
聚氣堂,東離丞相所居的屋子,一個身著鐵甲的人踩著雪地走上台階,敲響房門說道,「丞相,有消息了。」
「進。」
士兵推門而入,屋裡的解無相正泡著一壺熱茶,屋裡面是茶香,他伸手接過信箋,「三天來的第一封信,最好別讓我太失望。」
聽到這話,身穿著厚重衣裳和鐵甲的士兵不禁連冷汗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帝女這段時間是怎麼了,一下子加快了拿下蕭國的計劃,搞得他們這些小兵都覺得壓力倍增。
因為士兵光顧著心裡抱怨,這時竟然沒有注意到解無相臉上越發深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