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露鋒芒

  沈妙楚起身走到蕭景珩身前，「走吧。」

  「好。」蕭景珩目光幽邃，竟然抬手在沈妙楚腦袋上摸了摸。

  不輕不重的手掌落在頭頂，沈妙楚微愣，詫異的開口，「你這是幹什麼？」

  蕭景珩搖搖頭，「沒事，快走吧，演武要開始了，我必須要到場。」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回高台，沈妙楚看著身前蕭景珩的背影暗自嘀咕，這男人跟她打什麼啞謎。

  

  不過沒等沈妙楚在高台上坐下，下人就給蕭景珩帶上了官帽，過了最炎熱的午時，演武開始了！

  這才是這一天最精彩的時刻，也是眾多官員們心心念念的一刻。

  大蕭自從開國之後，就意識到文武同等重要，於是蕭國不僅有文狀元，也有武狀元，而這一場演武，那些想要走武官道路的世家子弟摩拳擦掌，恨不得借著這個演武的機會得了皇帝的賞識。

  「咚咚咚——」

  比武開始的戰鼓聲擂響，沈妙楚頓時忘記了剛才的不虞，整顆心都跟著興奮起來。

  底下沒有搭起擂台，只是用幾根樁子和紅綢劃分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區域，裡面站著兩個穿著短打的男子，這兩人體格壯碩，光是看外表一時間還真分不出孰強孰弱。

  隨著士兵敲響銅鑼，面對面相峙的兩個人頓時朝著對方沖了過去，拳拳到肉，打的不相上下，地上揚起的沙子都阻擋不了他們蓬勃的氣勢。

  周圍全是吶喊喝彩的聲音，一時間，整個演武場上熱鬧非凡。

  演武的規則很簡單，有一對一和一對多，打贏了比賽的那個人稱為擂主，只要是想要挑戰的都可以上去，打贏了擂主便是新的擂主，直到場上最後剩下一個人，並且再沒有人想挑戰他，這個人則為守擂成功！

  「好！好！」

  在一片的叫好聲里，本次演武的擂主終於產生了，這個還未及冠的高大青年，名字叫做李蟬，大家都在討論，沈妙楚也好奇的湊過去停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李蟬是淮南通判的庶子，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淮南通判在朝中最厭惡的就是武將，而最厭惡武將的文官的兒子卻成了今天這場演武的最大贏家。

  有點意思，沈妙楚想著，不由的多看了這個李蟬幾眼。

  接下來就是自由比武了，這就沒什麼看頭了，多是一些個人情世故，點到為止罷了，沈妙楚還是喜歡看剛才的守擂比武。

  黃昏了，太陽把大片大片的餘暉灑在天幕，整個天空都是暖融融的橘色和金色。

  就在這個靜謐的時刻，王督頭翻進比武場裡，對著四周的高台一一行禮，最後停在了沈妙楚所在的高台前。

  「鄙人王猛，乃是京畿近衛督頭，想要挑戰三軍總督齊王殿下，還望總督賞臉！」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本來嘈雜的演武場靜了下來，一些人不明所以，但也沒敢大聲說話。

  沈妙楚也愣住，她擔憂的看向一旁的蕭景珩，這合禮數嗎？蕭景珩還是不要下去的好。

  可此時不光她，就連皇帝都把目光放在蕭景珩身上，其實按照慣例，在三軍演武這個日子，武將們可以把禮數品階放在一旁，只要雙方都同意，不管是一品的大將軍，還是小小的百夫長，都可以站在比武場上一決高下。

  另一邊的高台上，君侯王遠山臉上晦明變化，京城人人皆知，這個京畿近衛可是他直屬管轄的差役，所以王猛下場，就代表著他的意思。

  不過王遠山也不慌，不管齊王下不下場，出面挑戰的都是王猛，自己只要不犯什麼錯，管他齊王怎麼記仇，而且齊王肯定不會自討苦吃應下這個挑戰的。

  「齊王殿下身子不適，王督頭還是算了吧，換個人挑戰也是一樣的。」

  比武場外一個士兵出言勸阻道，聽到這話的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誰不知道齊王殿下中了毒一直在府上養病，可能連刀都提不起來，怎麼可能打得過渾身腱子肉的王猛？

  記得幾個月前，京城迎來了雨季，那天是上早朝，雨不停的下，大殿冷的叫人發抖，齊王的臉色就白的嚇人，就連皇帝都生怕他出什麼事，於是早早下了朝，還交代宮人給大臣們準備蓑衣和傘，可沒想到，齊王還沒走出宮門，就咳了血，還險些暈倒在了大雨里，幸好太監把他順利的扶到太醫院裡才沒事。

  這件事沒怎麼傳出去，但官員們都心知肚明。

  「齊王殿下一定會拒絕你的，算了吧王督頭。」

  「就是啊，王督頭就算贏了也不光彩，齊王可是身染重病的人。」

  不同於底下的議論紛紛，高台里一片沉寂，跟隨蕭景珩來的下人面面廝覷，關祿湊到蕭景珩耳邊，「王爺，咱們拒絕吧，拒絕了也不敢旁人也說不了什麼。」

  一旁的沈妙楚也是這麼想的，可她沒料到，今天的蕭景珩居然一反常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齊王會拒絕的時候，他卻起身了，「王督頭一片熱忱，本王很是欣慰，那本王九如王督頭所願，請多指教。」

  蕭景珩走到高台邊上，對著底下的的王猛行了個武將間的抱拳禮。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就連一旁端坐的王遠山都險些從凳子上摔下去，完了，齊王應戰了！

  「王爺。」沈妙楚看著走下高台準備換上輕身的衣服的蕭景珩，眼裡滿是擔憂。

  而蕭景珩但她輕輕一笑，「王妃是擔心本王，還是擔心自己的醫術？」

  沈妙楚聽後嗔怪道，「誰擔心你，只是想提醒你點到為止而已。」

  說完，蕭景珩點點頭，「放心吧。本王自有分寸。」

  沈妙楚看著他走下高台，心裡無端的有了底氣，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出手，那必定是藥到病除，區區一個督頭，蕭景珩要是還打不過，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到這，她鬆了口氣，安心的坐回椅子裡。

  「你說齊王殿下是不是瘋了，這都敢答應？」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當上了三軍總督，就以為自己還是從前那個戰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