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女善舞

  沈妙楚仰著腦袋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隻傲嬌的貓兒，蕭景珩忍俊不禁，甚至想抬手摸一摸她圓溜溜的腦袋。

  只是想起上次這樣做時，被沈妙楚狠狠抽了一巴掌，隨後他的手掌第二天還泛紅的場景，頓時萌生了退意。

  唉，小貓也是有脾氣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眨眼就到了三軍演武這天。

  起初蕭景珩每天早出晚歸，沈妙楚還樂得自在，直到演武的這一天，她天還沒亮就被青魚從床上拉起來。

  她滿臉怨氣，東倒西歪的坐在床上，不滿的抱怨道，「這才什麼時辰，讓我再睡會。」

  可青魚已經端來了洗臉盆，「王妃，您忘了答應過王爺什麼事了嗎？」

  

  「您不是說要去看演武嗎，還要裝扮成童子，王妃忘記了不成，這不，王爺早就起床了，天空泛魚肚白的時候，王爺就要以總督的身份出現在演武場，王妃也快起來吧，省得一會遲到了。」

  沈妙楚迷迷糊糊，這才想起自己答應的事，雖然還在哼唧，但總算是爬下了床。

  卯時，天光明亮，街市上卻鮮少有人來往，平常這個時候，早該人聲鼎沸了才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原來人都到了京郊。

  只見從城門開始，就架起了大大小小的攤子，有賣茶水的，也有賣糕點的，這樣的攤子一直延伸到練兵場，好不熱鬧。

  而這邊，沈妙楚站在木頭搭起來的高台上讚嘆不已，前世的時候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甚至還在國外獲得過舉世矚目的大獎，但相比之下，在這個算不上蓬勃的時代，這一場三軍演武竟有別樣的隆重之感。

  高台之下人頭攢動，沈妙楚一身灰色的袍子，頭上帶著書生帽，小臉稚嫩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俊俏童子。

  蕭景珩看著她半邊身子都要探出圍欄外的模樣，不禁皺起眉頭，「快回來，外面日頭大，小心曬昏了頭。」

  好在頭頂架起了棚子，雖然太陽曬不到，但還是熱，蕭景珩穿著官袍都覺得汗流浹背。

  沈妙楚聞聲，帶著笑臉回到蕭景珩身邊，「不是說有宮裡的舞姬表演嗎，怎麼還沒開始？」

  「等走完了方陣，才到宮姬表演，且再等等。」

  蕭景珩說著，目光卻看向隔著十幾丈遠之外的，明黃色帷幕的高台，在那個地方，三軍方陣都在停留，然後高呼著『皇上萬歲』這樣的號子。

  真是叫人心血沸騰啊，蕭景珩斂起眉眼，這樣無上的榮譽，在場的人都會心動吧，他勾唇冷笑，環顧了一周插著旌旗的高台。

  因為隔得遠，那些記憶里本就模糊的臉也看不清，蕭景珩摸索著腰間象徵軍權的虎符，竟有種記憶里的東西都面目全非的錯覺。

  「咚咚咚——」

  好不容易走完了方陣，終於迎來了沈妙楚最感興趣的歌舞表演。

  只見下方的台子上，舞女擂響皮鼓，穿著鮮艷花色的舞女身姿婀娜，舞步輕盈，像是花中之仙，隨著鼓點逐漸激揚，宮姬的舞姿也越發盛放，就像一朵花風中雨中拼盡全力的怒放。

  一曲終了，領舞的那位宮姬像皇上所在的方向行了個禮，本以為這就要結束了，出人意料的，那舞姬居然轉過身，朝著三軍總督的方向福身，隨後縱身一躍，盡顯了優美的姿態，不僅如此，那宮姬水袖裡還撒出了紛紛揚揚的花瓣雨，霎時間，那宮姬美得像花中仙子。

  「哇——」

  人群中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嘆，可沈妙楚卻氣得緊咬著後槽牙，她沒看錯的話，那宮姬在朝著蕭景珩拋媚眼吧！

  真是成何體統！

  沈妙楚攥著手裡的茶杯，恨不得要將整個杯子捏碎，她身旁的蕭景珩察覺不對，輕聲地問她，「怎麼了？」

  「沒事。」沈妙楚氣鼓鼓的撇過腦袋不再搭理他。

  蕭景珩愣住，他怎麼覺得沈妙楚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

  就在這時，有人順著高台的台階上來了，蕭景珩來不及詢問沈妙楚，頓時起身迎接。

  來的人原來是當朝三品官員光祿寺卿方大人，這人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樣子比身懷六甲的孕婦還要臃腫，不過他臉上掛著笑意，蕭景珩也不好冷臉相待。

  「方大人來本督頭這裡，可是有什麼事？」蕭景珩問道。

  「哈哈，齊王殿下真不愧是帶過兵打仗的人，本以為這麼短的時間殿下恐怕要手忙腳亂，卻不想竟能如此從容，方某佩服，來，方某給殿下引薦一個人。」

  這時來投誠的？聽到這話，沈妙楚思索著，隨後順著方大人的方向看去，接下來的一幕卻險些讓她把剛喝金嘴裡的茶噴出來。

  只見從方大人壯碩的身軀之後，出來一個穿著剛才舞女的服裝的較小女孩，她臉上貼著花鈿，媚眼如絲，小嘴紅潤，舞衣有些短，那舞女舉手投足見就能露出纖細的腰肢，真是好生引人心猿意馬啊！

  沈妙楚僵在原地，耳邊已經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了，她驚奇的發覺，原來這個女子就是方才舞畢還給蕭景珩拋媚眼的那個舞女！

  「王爺，這是便是小女，小女名喚如珠，小女善舞，半個月前便向皇上請求能在演武場上起舞，不知這一舞王爺看得可還盡興？」

  方大人臉上的笑容盡顯算計，他把方如珠推到蕭景珩身前，「如珠，還不快見過王爺。」

  方如珠順勢福了福身子，矯揉造作的尖著嗓子輕聲道，「小女見過王爺。」

  蕭景珩哪還不明白方大人的意思，他站在那裡莫名有些手足無措。

  「哈哈哈，女兒有些膽怯，怕不是見到了王爺害羞了。」方大人拍了拍方如珠的肩，似乎不打算給蕭景珩斡旋的機會，開門見山的說道，「小女自幼便仰慕王爺，三年前王爺出征，小女可是在家哭紅了眼，自從聽說王爺回京，小女就每日在家中苦練舞技，只為了能有一天在王爺面前起舞，如今好不容易如了願，還軟磨硬泡的求著方某帶她來見見王爺，王爺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