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以齊王之名

  「她真的瘋了！」

  在店門口觀望的那些姑娘們忍不住靠在一起，不知是誰顫抖的說出這句話，不知怎的，她們仿佛在那粗布麻衣的姑娘身上看到了野蠻猛獸般的磅礴力量。

  「啊——不要，不要，我的衣服啊！」

  那個掌柜嘶心裂肺的哭喊，卻沒有勇氣把手伸進火苗里把衣裳取出來，只是滿臉絕望的癱倒在地上。

  看著越燃越旺的火苗，沈妙楚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脫離，外面似乎起了風，風聲很清晰，她的聽力好像敏銳了很多，連街對面酒樓掛著的風鐸叮噹作響的聲音都能聽清。

  是錯覺嗎，沈妙楚心上一輕，那種總是包裹著她的陰沉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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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您還好嗎？」

  耳邊響起青魚低聲的問候，沈妙楚這才回過神來，可眼前的火焰已經快要燒完了，許是那些衣物都是極好的料子吧，地上只剩下一堆將熄未熄的灰燼。

  眼見著價值上百兩的衣裳付之一炬，掌柜的目眥盡裂，她暴怒的站起身來，抬起手嘶吼，「我打死你個瘋子！」

  她的巴掌才到半空，就被一隻小蔥一樣白嫩的手截住。

  只見沈妙楚勾起冷笑，戲謔道，「燒都燒完了，現在才著急有什麼用。」

  說完她就把手一甩，把掌柜甩的又是一個踉蹌，沈妙楚面無表情，可心底卻在嘀咕，不行，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若是這個掌柜再胖一些，她就要甩不動了！

  「你，你完了！」掌柜咬牙切齒，「來人啊，快去報官！敢把老娘店裡的衣服燒了，老娘一定要讓你這個小賤蹄子好看！」

  掌柜本以為會在沈妙楚的臉上看到恐懼，然而，沈妙楚毫不在乎，只見她掏著荷包，拿出一張紙攤開在眾人面前。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給老娘……一，一千兩？！」

  掌柜罵罵咧咧的嘴幾乎要合不攏，她不敢置信的眨著眼，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可很快她就看清了現實，然後僵在原地。

  見她僵住，沈妙楚不緊不慢的收起銀票，「怎麼，你說我買不買得起？」

  掌柜的咽了口口水，臉上的表情由震撼變成了諂媚，「貴客說笑，怎麼買不起，這間店都能買下來了。」

  她可不傻，凡是銀票都有錢莊，官府蓋的印章，京城的官府可是由大理寺直接掌管，試問有誰敢膽大包天的造個假章。

  掌柜的瞟了眼地上的灰燼，能拿得出一千兩銀票的人，說不定還和官府有來往，這會是真的提到鐵板了，這樣想著，她的背彎的越來越低，那判若兩人的模樣讓門外看熱鬧的姑娘們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掌柜的看見了什麼，怎麼突然變了副嘴臉。」

  「不知道啊。」

  一群姑娘們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起了沈妙楚的身份。

  沈妙楚笑得張揚，她問，「那我燒了你店裡的衣裳，你服嗎？」

  服？怎麼可能服！掌柜的牙都快咬碎了，這些衣裳都是東家送來的，她就是一個看店的，少了衣裳她拿什麼賠償！

  但她敢怒不敢言，「服，民婦心服口服。」

  沈妙楚怎麼會聽不出這話里的咬牙切齒，她看了眼門外看熱鬧的一群人，也沒有忘了正事。

  「掌柜的嚇到了吧，我其實也是在幫你呀。」沈妙楚假笑著攙扶起佝僂著身子的掌柜，「掌柜你看，你這些衣裳這麼珍貴，誰買得起啊，買得起的小姐姑娘們又嫌棄料子不好，就這樣拖著拖著，再過幾個月，這些衣裳都要過時了，都時候更加賣不出去，我幫你燒了，也好給你的店裡騰地方，你說是不是。」

  掌柜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是，是，貴客說得對。」

  沈妙楚餘光看見門外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這才開口，「我也不是來砸掌柜場子的，這樣吧，我給掌柜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就當做買下了這幾件衣裳，掌柜的也好給東家一個交代，掌柜覺得如何？」

  本以為陷入僵局的掌柜沒想到還能峰迴路轉，她頓時眉開眼笑，「此話當真？」

  要知道，燒掉的那些衣裳一共才一百兩齣頭，而且這一百兩到時候還要還給東家，她能分到些零頭就算不錯了，可現在她居然一下子得了五十兩？

  掌柜直掐自己的大腿，疼！這是真的，一定是真的，畢竟眼前的女子可是拿的吃一千兩銀票的人！

  沈妙楚一聲淺笑，「青魚，拿銀子。」

  「是，王妃。」得到命令的青魚上前，掏出隨身的荷包，拿出三個沉甸甸的銀錠子擺在掌柜眼前，隨便亮出了自己齊王府的腰牌。

  「齊，齊王府！」

  那掌柜瞪大了眼，膝蓋一下子跪在地上，她連連磕頭，「民婦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齊王妃，還請王妃息怒！」

  「齊王妃？她居然是齊王妃！」

  門外傳來幾聲倒吸涼氣的動靜，看熱鬧看出大事了！

  有些個機靈的立刻扭頭就走，生怕沈妙楚追出來，她們不傻，就算齊王妃是傳聞中靖寧侯府升上來的粗鄙無禮的庶女，如今也不是她們能嘲笑的人了，畢竟齊王可是皇家的人！

  她們只祈禱，希望沈妙楚一定不要記得她們的臉。

  「你起來吧。」

  看見掌柜的磕頭求饒，沈妙楚沒了在捉弄的興致，「本王妃今日心情尚可，就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要記住了，這五十兩銀子可不是白白給你的，你要謝就多些王爺吧，若不是王爺教導我要多行善事，否則你早就被以冒犯本王妃的名義抓進牢里了！」

  聽到這話的掌柜捧著銀子戴恩待德的感謝，「多謝王妃饒命，多謝王爺賞賜！」

  沈妙楚又問，「那你還報官嗎？」

  「不報了，不報了。」掌柜連連搖頭，嘴巴閉得死死的，「王妃買走了民婦店裡的衣裳，民婦感激還來不及。」

  「算你識相。」沈妙楚領著青魚就走。

  「王妃慢走！」

  看著手裡白花花，沉甸甸的銀子，那掌柜不僅痛哭流涕，看來齊王也不像別人嘴裡說的那番可怖，原來齊王還是個體恤百姓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