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瘋狂波茨坦（13）

  秦風和王可可、馮超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大劇場，走到外面，方才直起腰來，略略地鬆了口氣。

  馮超出來後，扭頭看著黑黢黢的大劇場，「咦」了一聲：「大猩猩呢？」

  「林星沒出來？」秦風問，「你告訴他了沒有？」

  馮超：「當然告訴啦！我一開始還看著他跟在我後邊呢，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要不，我們等一會兒吧。」王可可說。畢竟一塊兒來了，這會兒子把他一個人落著不太好。

  可是，秦風他們等了五分多鐘，林星還是不出來。

  「怎麼回事？」馮超有點不耐煩了，「不會是不出來了吧？」

  

  秦風偷偷地站在大劇場門口，向裡邊張望了一下，可是裡邊那麼黑，只有前面的大銀幕是亮的，秦風什麼也看不清。

  「誰有林星電話，給他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幹嘛不出來！」秦風說。

  一聽打電話這幾個字，王可可和馮超都笑了起來。

  秦風不解地看著他倆：「你倆笑什麼？我剛才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王可可捂著櫻桃小嘴笑道：「林星的手機被漢娜踩壞了。」

  「啊？」秦風奇怪，「怎麼回事？林星不會是和漢娜打起來了吧！」

  若是兩國學生發生糾紛打起來，這實在是……不太妙啊！何況林星是個男生，和外國女生打起來……簡直丟人！

  馮超趕緊把吃點心時候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因為想阻止林星接焦志和的電話，馮超就撞了一下林星，林星的手機摔在地上，居然沒壞，於是馮超示意漢娜，漢娜抬腳就把林星的手機踩壞了，避免了露餡兒！

  王可可笑道：「當時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傻站著看戲，不過當時我覺得漢娜就是故意踩壞的，要不然怎麼就那麼巧，她的鞋跟剛好踩到了手機最中間的地方？後來阿超才告訴我，你們居然把焦老師和莊學長給關起來啦！行啊你！」

  秦風嘿嘿一笑：「權宜之計，逼不得已啊。不過，馮超，人家的手機，咱們得給人家賠一個。」

  「沒問題，我當時就說了，回頭就在這兒的手機店買一個最新款的！」

  接著，秦風掏出手機，給漢娜發信息，告訴她，他們已經悄悄走了，避免和瘋狂的觀眾接觸，讓漢娜替他們和主辦方說一聲。

  片刻後，漢娜回覆：「OK！明天見！」

  漢娜指的是明天的活動，按照主辦方給秦風他們的流程安排，電影節期間秦風需要參加一些見面會、座談會等等活動，漢娜是作為他的陪同。

  「她說……明天見是什麼意思？」王可可歪頭瞥見了秦風的手機屏幕，稍帶著醋意說。

  「就是參加活動唄。」秦風收起手機，斜睨她一眼，微微一笑，「怎麼？你吃醋了？」

  「又沒餃子，吃什麼醋啊！」王可可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

  馮超催促二人：「你倆要干架，回去行不行？一會兒被人發現咱們跑了，非一群人追出來不可！」

  秦風等三人決定不等林星了，趕緊走為上計。至於林星，秦風就又給漢娜發了信息，請她幫忙在公映結束後送林星回酒店。漢娜回覆說：沒問題。

  三人剛出大禮堂門口，忽然聽到大門口旁邊昏暗的角落裡有人在說話，說的還是華語！

  異國聞鄉音，三人的耳朵立刻豎起來！

  「……是的，葛校長，我有一個壞消息，也有一個好消息……」

  秦風等人一聽這聲音，這不是焦志和嘛！

  轉頭一看，只見角落裡站著兩個人，正是焦志和、莊牟兩個！

  莊牟因為背著焦志和奔跑筋疲力盡後，在警車裡歇了一會兒，緩過來，就進了學院裡，在大禮堂外面碰到了焦志和，兩人就這麼會和了。

  此刻，秦風等三人看到了他倆，他倆一抬頭，也看到了秦風三人。

  三眼瞪兩眼。

  莊牟的雙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恨意，似乎要馬上衝上來把秦風撕掉一樣，而焦志和看著秦風的雙眼中，則帶著一種敬畏感。

  「噓，小莊，你給我老實點！」焦志和一把拉住握緊拳頭，要上前和秦風理論理論的莊牟，隨即對手機話筒陪著笑說，

  「不不，葛校長，我不是在說您老實點！」

  「你剛才說什麼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啊？」葛作為在電話那一頭問。

  焦志和聽筒的音量比較大，在大禮堂門口的安靜夜色中，站在不遠處的秦風他們，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焦志和一邊把發出「嗬嗬」低吼聲的莊牟拉到自己身後，一邊回答：

  「是這樣的葛校長，我們……」

  「你等等，你那邊怎麼有怪聲啊？怎麼好像有一條狗呢？」

  「葛校長，那不是狗，那是莊牟。」

  「莊牟？他怎麼了？得狂犬病了？」

  「沒有沒有……他什麼事都沒有！」焦志和說著，重重地扇了莊牟一個耳光。

  莊牟立刻老實了。

  「葛校長，您聽，沒事了。」

  「哦，那你接著說。」

  「呃……壞消息和好消息，您要先聽哪個？」

  「你跟我玩呢？趕緊說！」

  焦志和也覺得自己自從來到了波茨坦之後，就有點智商下降了，趕緊說：「好的。壞消息就是，我們沒能在電影公映前賣出去。」

  「……唉！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電影公映後，我親眼看到不少觀眾都瘋了。」

  「……這是，好消息？」葛作為一定覺得焦志和也瘋了：觀眾都瘋了，能是好消息嘛！

  焦志和點頭笑道：「是啊，這算是個好消息吧，因為觀眾都強烈要求再看一遍，如果電影真不好，也不會要求重看一遍了……」

  「等等！」葛作為這才明白，此處的「瘋狂」對他們而言的確是個好事，「觀眾們要求再放一遍？」

  「對！我們失敗了，秦風……似乎是成功了。」焦志和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秦風等人，輕輕點點頭。

  他親眼目睹了那一幕之後，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則是後怕和慶幸！

  年輕觀眾瘋狂的場面已經說明了一切，焦志和當初如果真的和維特多簽了合同，恐怕會後悔得臉都綠了吧！

  所以，此刻，在面對秦風時，焦志和對把他和莊牟關起來的事兒趕到了慶幸，向秦風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時，秦風主動走過去，向焦志和伸出手。

  焦志和一怔，然後就自覺地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秦風。

  秦風接過手機：「喂，葛校長，我秦風啊。」

  「哦哦，小秦呀，聽說這次公映的效果不錯？」隔著電話和萬里之遙，秦風也能想像此刻葛作為笑呵呵的樣子。

  「還行吧。」秦風淡淡地承認了，「和預期效果差不多。葛校長，片子怎麼賣的事情，就交給我談好了，怎麼樣？」

  秦風的意思就是你們別瞎摻和了。

  但是，畢竟對方是合作夥伴，也是自己的校長，秦風立刻補充：「當然，洽談的時候，我就會帶著焦校長一起。剛才焦校長說，『我們失敗了，秦風成功了』，其實這是錯誤的。要失敗，大家一起失敗，要成功，大家一起成功，不是嗎？」

  秦風話說到這份上了，葛作為已經無話可說：「小秦，我同意。你把電話給老焦吧，我讓他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謝謝葛校長！」秦風道謝後，將手機還給焦志和。焦志和接過電話，又和葛作為說了幾句什麼，這次他一邊不停「嗯嗯啊啊」，一邊點頭，末了掛了電話，對秦風說：「秦導，葛校長讓我全力配合你！」

  廢話。秦風對葛作為又對焦志和說了什麼不感興趣，他反正已經得到對方的承諾了。

  「好的，那接下來，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秦風說著，和焦志和、莊牟握了握手。

  莊牟在被抽了耳光之後，似乎也不再中二了，完全恢復了正常。

  「那個，秦導……」焦志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才，葛校長讓我道個歉，你剛才帶說得對，你的成功是大家的成功，你其實避免了我們的失敗，所以我們倆……」

  「哪裡哪裡！」秦風趕緊揮手阻止，「要道歉也應該是我，是我讓人把你們關起來的，但是絕對不是針對你們啊！本來想著公映結束後就立刻把你們解救出來，不想你們倆已經自己逃出來了。」

  「這還多虧了小莊啊！」焦志和說著，就一邊自嘲地笑著，一邊把他們倆如何逃脫的經歷大概講了一遍，說得大家都笑了。

  雙方此刻相互理解，相視一笑中，心中的芥蒂也煙消雲散。

  時間晚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肚子早就餓了，於是馮超提議一起去附近的餐廳聚一聚，獲得了一致同意。

  就這樣，秦風、焦志和等五人，一起走出影視學院，找了附近一家餐廳，點餐吃飯。

  坐下來時，莊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想了想，忽然一拍腦門：「哎？林星呢？他去哪裡了？」

  「呃……」秦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這樣的，」馮超接過了話頭，「我們仨都覺得觀眾太瘋狂了，一會兒留下可能會有點危險，就出來了。林星呢，不想跟我們走，他還挺喜歡那種瘋狂的氛圍的，就留下了！」

  「不過我們已經讓漢娜在結束後把他送回來了。」秦風補充。

  焦志和、莊牟都點點頭，他們也知道，林星是喜歡出風頭的人物，喜歡被人吹捧的感覺，所以對林星留在劇場裡毫不意外。

  只是，儘管他們已經預料到觀眾的瘋狂，但他們還是低估了這次觀眾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