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買賣做一雙（1）

  閱讀這條新聞的葛作為，臉上的表情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本記者今天凌晨獲悉，第六屆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將於今年12月1日，在德國名城波茨坦舉行。」

  「據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官網透露，目前電影節已經向全世界的熱愛電影的大學生們發出邀請！」

  「其中，舉辦方更是向全球各大影視學院發出參賽邀請，邀請各校選派作品參賽！」

  「按照電影節的規則，各校選派的作品將直接進入主競賽單元，參加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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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自舉辦以來，便成為全球各大影視學院的擂台！」

  「各家院校的獲獎情況，將直接影響到各校的全球排名情況！」

  「所以，各大影視學院無不精心選派優秀學生作品參賽，期望能在電影節評選中有所斬獲！」

  「燕京電影學院作為華夏國首屈一指的影視學院，更是全亞洲最大、最專業的影視學府，當然不會缺席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

  「不過，可惜的是，燕京電影學院選派的作品在電影節上屢屢鎩羽而歸！」

  「燕電的全球影視院校中的排名，也受此影響，從十年前的全球第三位，掉到了如今的全球第八位！」

  「再這樣下去，恐怕亞洲第一的位置就保不住了，畢竟日本大學藝術學院的全球排名在連年上升！」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燕京電影學院有了去年榮獲威尼斯金獅獎的秦風同學，不知道燕電會不會選派秦風去參賽？」

  「可是，值得注意的是，從去年秦風拍攝完《羅城門》之後，秦風再未有作品面世，足足息影一年多的秦風，似乎還沒有拍攝第二部作品的打算！」

  「因此上，今年一部作品都沒有的秦風，究竟能否代表燕電參賽，恐怕是個未知數。」

  「為了獲得確切的答案，本記者直接趕赴燕京電影學院門口，決定在校門口堵住秦風導演，讓他親口說一說，自己的想法究竟如何！」

  「本記者從凌晨五點，在燕電校門口等到了八點，終於堵到了秦風導演！」

  「面對本記者的問題，秦風導演好像還沒有睡醒……」

  「在吃了本記者購買的包子後，秦風導演似乎終於願意開口了！」

  「秦風導演說，他還不知道關于波茨坦國際大學生電影節的事情，但是他覺得燕電應該不會派他去參賽。」

  「說完，秦風導演就想跑！本記者一把拉住他追問為什麼！」

  「秦風導演說，因為他只是一個大一新生，學藝不精，水平不高，燕電應該選擇高年級學長學姐們的優秀作品參賽！」

  「本記者認為，秦風導演的這個理由很欠揍！我要是燕電導演系的學長學姐，我一定會揍他！」

  「但是，本記者忽然明白了秦風導演為什麼這麼說，那就是燕電極有可能在打壓秦風，甚至逼迫一個榮獲金獅獎的青年導演說出『學藝不精，水平不高』的話來！」

  「究竟燕電會選派誰去參賽呢？讓我們持續關注！」

  看完了新聞，葛作為「呵」了一聲，後仰在椅子上。

  這個記者可真會挑事啊！

  不過，這個記者問的問題很對，也是他現在正在思考的問題：

  燕京電影學院要不要派秦風去搏一把？

  可是，秦風已經一年沒有任何作品了……也沒聽過他有新作品的計劃。

  天知道去年獲得金獅獎的影片，是不是秦風撞大運，誤打誤撞撞到的呢？

  葛作為直起身，他權衡了一下之後，覺得可以賭一把。賭輸了，秦風沒有獲獎，燕電也不過是又一次鎩羽而歸而已。賭贏了，秦風獲獎了，燕電一雪前恥，衣錦而歸！

  所以，怎麼著都合適，不賠！

  當然，至於秦風沒有得獎會怎麼樣，他就不在乎了。

  就這樣，葛作為本來要發簡訊給夏帆，讓他帶秦風過來，忽然想到了蔣成文！

  破格錄取秦風，是他找蔣成文說的。現在，秦風好歹是蔣成文的導演系的學生，自己再這麼越俎代庖，豈不是有架空了蔣成文的嫌疑？

  他和蔣成文雖然穿的不是一條褲子，但是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於是，葛作為走進了蔣成文的辦公室。

  二人寒暄一下，各自坐下，蔣成文先開口了：「老葛，是為了波茨坦的事兒來的吧？」

  葛作為見蔣成文開門見山，自己就別曲徑通幽了，也直言：「對。我想呢，在你們系秦風身上打打主意，怎麼樣？你什麼想法？」

  蔣成文抽了口氣：「我這邊倒沒什麼，只是我們系之前已經內部選了一下學生作品，選了一部《薔薇紅》，是大三的一個女生，叫胡青，她組織大家拍的，還不錯，嗯嗯。」

  這意思很明確了：我們早就選定了，至於秦風怎麼安排，你看著辦，那是你的事兒。

  葛作為叉了叉手：「原來是這樣啊，那也挺好的。預計能拿個什麼獎呢？」

  這個問題就難回答了。葛作為這是又把壓力推給了蔣成文了。

  那意思就是：之前也是你們推送到作品，沒拿獎啊！這次如果聽你的，你有多少把握呢？

  蔣成文摳了摳手指甲：「不好說。要不然，看看秦風有什麼作品，我們學院裡先內部評一下，決定送誰去參賽？」

  蔣成文的意思是：秦風有作品嗎？沒作品你老葛打什麼主意啊！

  葛作為又是一叉手：「現拍嘛！老焦他們現在也是閒著。」

  老焦，焦志和，燕京電影學院副校長，也是燕京青年電影製片廠廠長。燕青廠，是燕電所屬的電影製片廠。

  談到這一步，蔣成文明白葛作為是鐵定了心了讓秦風代表燕電參賽，他心中一動。

  迎新晚上想看秦風笑話，結果沒看到！現在，機會又來了！

  「嗯嗯，也好，讓老焦他們忙一忙也行。」蔣成文點著頭，心中卻在竊笑。

  因為燕青廠在外界看來「不忙」，實際上一直承擔著燕電學生作品的拍攝和洗印任務，說是不忙，其實也是連軸轉。

  因為絕大多數學生作品，都是短片，不具備商業屬性，不會面向社會發行，只有極少數長片作品才會走一走電視電影的渠道，而每年在大銀幕上映的，通常都是和其他影視公司合作的作品，具備商業屬性，數量上可謂鳳毛麟角。

  這很正常。燕電畢竟不是影視公司。所以，外界看來一年到頭也不過幾部作品而已。

  可是，燕青廠的攝影棚一年到頭不得閒，這也是事實。

  葛作為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但為了能在電影節上有所收穫，只能如此。

  現在，葛作為扔給他們一個「重要項目」，老焦估計要焦頭爛額嘍！

  如果秦風過去了，能引起怨聲載道，蔣成文作為導演系主任，很樂意去「幫助協調」──

  看看熱鬧！

  「好。」葛作為站起來，「那我去找秦風談了。」

  幾分鐘後，夏帆接到了葛校長的信息，興奮地一路小跑，去教室里找秦風。

  「秦風！」夏帆闖進教室，打斷了藝術概論課的教學，叫了一聲後，忽然發現——

  秦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