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倒霉的兇手》（3）

  「你說什麼？他……他死了？」

  縱然是囂張霸道的劫匪，此刻也似乎有些慌亂起來。

  「是的。」休閒襯衫男人咽了口氣，僵硬地點點頭，「心臟上扎了一把摺疊小刀，扎到心了，肯定死了！」

  「救不活嗎？」劫匪竟然有些關心起來。

  休閒襯衫男人搖搖頭：「呼吸停止，脈搏沒了，瞳孔放大，應該可以宣布死亡了。」

  「怎麼死的？他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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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休閒襯衫男人用專業的口吻說，「因為如果不是他殺，而是自殺的話，那麼，身上應該會有猶豫痕，但是死者的身上，沒有看到其他的傷口。而且，用刀自殺的話，一般不會選擇用刀捅自己的心臟吧。」

  「等等，你是誰？」劫匪對休閒襯衫男人警惕起來。

  「我是醫生。」休閒襯衫男人說。

  「怪不得這麼專業……」劫匪嘟囔了一句，隨即環顧著乘客們，「既然是他殺，那麼，是誰幹的？兇手，應該就在你們之中！」

  「不是我！」除了劫匪之外的四個乘客異口同聲地否認。

  「依我來看，」休閒襯衫男人分析說，「死者坐在最後一排，兇手肯定是死者認識的人，先是走到最後一排後，一刀捅死了死者，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休閒男人邊說，邊走回剛才自己的座位坐下，接著說：「兇手在殺人後，一定是打算在下一站停車時下車的。但是不想你劫持了大巴車，導致他無法下車逃走了！」

  矮小老人嘆氣一聲：「這麼說來，兇手還挺倒霉的。」

  「是啊……」職場女強人和瘦高青年都表示同意。

  這些人點頭應和的同時，目光不約而同地都看向自稱醫生的休閒襯衫男人。

  醫生發覺到大家的目光，不禁有些慌：「哎？都看我幹嘛？我不是兇手。」

  這時，劫匪忽然皺著眉頭：「你們聽，怎麼有『哇啦哇啦』的聲音啊？從哪裡傳出來的？」

  醫生指著最後一排的死者：「是他的耳機，裡邊放音樂呢，聲音特別大。」

  「你去關了。」劫匪又指使醫生。

  醫生只得又起身關掉死者的耳機，然後重新坐回座位。

  這時，短髮職場女強人忽然開口了：「我說，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自我介紹？」劫匪對這個提議有些匪夷所思。

  「對啊，不然一會兒討論的話，不知道誰叫什麼名字，多不方便啊。」

  「好啊！」「不錯！」「可以！」

  醫生、矮小老人和瘦高青年都表示贊同。

  接著，職場女強人不再理睬劫匪，直接說：「既然是我提議的，那麼我就先說好了：我叫周悅。和燕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大一的那個周悅，同名同姓。」

  這又是一個打破「第四堵牆」的小花招。這次，秦風直接用演員的真名作為角色名，這樣一來，台下的觀眾們可以直接認識台上的這些演員，連打聽「這個同學叫什麼」都省事了。當然，這個小花招，也只能用在燕京電影學院的大劇場裡。

  果然，台下觀眾們心照不宣地微笑起來。

  葛作為「呵呵」了兩聲，對身旁的同事們笑道：「這些孩子們做的還挺有意思的。」

  葛作為的座位再隔了幾個座位，就是蔣成文了。他此刻雙唇緊閉，神色間略帶一些陰沉，他本來期待著一場讓秦風名聲掃地的笑話，然而這部短劇演到這裡時，從觀眾們反應來看，效果相當不錯，這讓他不免有些氣悶。

  舞台上，乘客們接著分別介紹自己——

  「我叫丁千克。」矮小老人說。

  「我叫郭小磊。」瘦高青年說。

  醫生指了指自己：「唐光兆。」

  「你呢？」周悅問劫匪。

  「我不想告訴你們！」劫匪一扭頭。

  「可是，大家都說了，就你不說，這也太不像話了吧。」周悅拿出職場女強人咄咄逼人的氣勢說。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答應要說啊！」劫匪也火了，晃了晃槍，「再說了，這輛車上，現在是誰說的算啊？」

  見到槍，周悅氣勢不禁矮了一大截：「算了，你不說就不說，那我們就叫你——狒狒吧。」

  「狒狒？」劫匪一愣，然後雙手高舉，做出好笑的猴子的動作，嘴裡還故意學猴子叫了幾聲，「就是像猴子那樣的狒狒麼？」

  「對對！」「就是這樣的！」「太像了！」

  另外三人都鼓掌讚嘆起來。

  「你是劫車的劫匪，匪嘛，所以叫『狒狒』！」矮小老人丁千克說。

  「而且你剛才說因為人生太失敗所以才劫車，失敗的人生難道不是廢物嗎？廢物的廢，叫你『狒狒』，是非常恰當的。」瘦高青年郭小磊也說。

  「停！停停！」劫匪向他們怒目而視，「誰是狒狒？說誰是狒狒呢！哼，告訴你們，本狒狒坐不改名……啊不，本劫匪，叫於江！於！江！」

  「這個名字不是挺好聽的嘛！」丁千克說。

  「是啊，」郭小磊點頭，「那麼，於江先生，這輛車要去東臨市的碣石島，對吧？」

  「對啊。我要去那裡看日出！」

  「那還有好長時間呢，漫漫長夜啊，我們不如猜猜：最後一排那男人，是被誰殺死的……」

  「對啊！我們一起討論一下，誰是兇手吧？」周悅明確地提出建議。

  「正有此意！」丁千克點頭同意。

  「大晚上的，窗外也沒什麼風景，你還不讓我們玩手機，所以我同意，我們一起來猜猜誰是兇手吧！」醫生唐光兆說話，總是那麼有理有據的。

  劫匪於江被眼前的這幾位乘客搞得有些懵圈：「喂！喂喂！我現在劫車呢！你們尊重一下我劫匪的身份好不好！」

  觀眾們都笑了。這是一個笑點，所以台上的演員們要稍等一下，讓觀眾們笑幾聲，再接著演，否則立刻接戲的話，台詞被笑聲干擾，反而攪亂了觀眾體驗。

  當觀眾笑聲初歇後，丁千克：「我們討論兇手是誰，和你劫車沒有關係啊！」

  「是啊，對你沒有任何影響嘛！」郭小磊雙手一攤說。

  周悅用女強人的姿勢指指點點：「請在一百字以內，告訴我們不要找出兇手的理由。」

  「……」於江無語，最後無奈地一揮手，「算了，隨便吧你們！」

  「那麼——」

  提議找出兇手的郭小磊首先站了起來，

  「請大家聽說我說說我的想法吧。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如果一路坐到終點站的話，屍體一定會被發現，車上的乘客也一定會被懷疑。

  「所以，兇手一定不會坐到終點站，而是一定會選擇在終點站之前下車！

  「所以，兇手一定購買了終點站之前下車的車票！」

  說到這裡，郭小磊站起來：「所以，請讓我們相互檢查一下車票！」

  大家紛紛掏出車票。

  「我是終點站。」「我也是終點站。」「我也是……」

  大家紛紛表示自己購買的是終點站的車票，就連劫匪於江都掏出車票證明了。

  但，有一個人不是。

  「這位女士，你的車票是終點站前的一站，津西站。」

  郭小磊緊盯著周悅說，

  「所以，你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