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溫情相處

  家長會結束，倪若顏摸了摸小月亮的頭，告訴她先和爸爸回去，而自己則是準備帶著歲歲年年回家。

  小月亮仰起頭，精緻漂亮的小臉兒上滿是不舍，泫然欲泣：「那媽咪還會來看我嗎？」

  倪若顏登時就心軟了，她把小月亮抱到自己腿上，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當然可以啦！」

  一旁的兩個小傢伙看得眼睛都紅了，吵嚷著：「媽咪，我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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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若顏有些無語，把小月亮放回地上，一左一右地，牽起年年和歲歲兩個小孩兒，往教室外走去：「走，媽媽帶你們回家。」

  這整個過程中，甚至都沒有給過賀慎洲一個眼神兒。

  一眼都沒被看過的賀慎洲無可奈何地露出一個苦笑——看來若顏還是沒有原諒他。

  賀慎洲帶著小月亮坐車回家，自然比帶著歲歲年年步行的倪若顏要快上不少，等倪若顏領著兩個小傢伙到家的時候，眼尖的年年已經能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自己家門口了。

  「啊，是渣爹！」

  倪若顏有些頭疼——怎麼還陰魂不散上了，沒人教過他「好聚好散」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倪若顏掏出家門鑰匙，直接越過賀慎洲的車，準備開門把賀慎洲直接拍在門外。

  結果誰知道，第一個下來的不是賀慎洲，是小月亮——小姑娘打開后座的車門飛奔著朝倪若顏跑過來，兩個羊角辮在空中飛來飛去，撲到倪若顏的懷中沖她甜甜地喊「媽咪，我好想你！」

  倪若顏：「……」

  然後賀慎洲也打開另一側的車門，邁著他優越的長腿下了車，他走到倪若顏面前，以絕對的身高差俯視著她，在她周身投下一片陰影，他噙著一抹在倪若顏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笑，指了指倪若顏的家門，問道：「若顏，我可以進去嗎？」

  小月亮適時地絞緊了她的衣角，仰起頭看著倪若顏。

  倪若顏身上掛著一個，左手牽著一個，身旁還站著一個，無奈地抬頭對賀慎洲說道：「進來吧。」

  然後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一行人進了屋子。

  賀慎洲走在倪若顏身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沒成想，甫一進屋，小月亮就立刻從倪若顏身上離開了，沖歲歲年年擠擠眼睛後拽著兩個人就離開了，說是什麼，想參觀一下兩個哥哥的房間，讓媽咪和爹地好好相處一下。

  倪若顏還沒來得及攔著，三個小糰子就跑沒影兒了。

  倪若顏：「……」

  2022年，她倪若顏，愛過七年，分開六年，剛剛重逢、認回自己的孩子，就要被迫和賀慎洲共處一室，還被孩子們要求要好好相處。

  救命。

  「若顏，你聽我說，」賀慎洲直接拉過了倪若顏的手腕，強迫她面對著他，「十三年前是我認錯人了，我誤以為是傅安安救了我，所以我才……」

  「賀總裁，」倪若顏打斷他，「我們沒有關係了，你不必特地向我解釋，還有——

  「要是救你一次就能讓你喜歡上一個人，那麼你的喜歡，也未免太廉價了。」

  賀慎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倪若顏直接截胡，「賀總，我們現在只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你要是想和我聊，不如和我聊聊小月亮的撫養權的問題。

  「小月亮跟著你的時候，離家出走過，被綁架危及到生命過，在學校被欺負過，我真的不是很放心把小月亮繼續交給你。」

  一大長串話說完，倪若顏彎腰想去夠茶几上放著的水杯，結果沒想到被賀慎洲反手一拉，直接拉進了他的懷裡，賀慎洲那雙平日裡滿是冷漠與疏離的眼眸中此刻充滿了深情，他俯下身，低下頭，一個吻，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倪若顏的唇上。

  倪若顏睜大了雙眼，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她試圖反抗，也試過掙扎，可惜都是徒勞，賀慎洲的力氣大得很，捏得她的手腕甚至有些疼，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注意不了太多了——唇上被他咬出來的疼痛明顯多過手腕上被掐出來的。

  一瞬間，倪若顏的腦海里閃過許多幅畫面——第一次見賀慎洲時弱小的他；那七年中對她無盡冷漠的他；分手的那個夜晚瘋狂的他；分開六年後重逢時完美的他；懺悔時可憐的他；甩了一巴掌後有些頹廢的他。

  ……怎麼全是賀慎洲啊？

  倪若顏緊緊地閉了閉眼，有淚水划過嘴角。

  一吻結束，倪若顏退後兩步，狠狠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唇，聲音中染上了些許慍怒：「賀慎洲！你幹什麼！」

  原本沉浸在這個吻中的賀慎洲被倪若顏猛地推開，還沒來得及疑惑，低頭就看到划過倪若顏臉頰的淚水。

  賀慎洲一下子就慌了，他杵在原地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麼，但他知道，他不想看到倪若顏的一滴眼淚——尤其這眼淚還是因為他而流的。

  賀慎洲只能試探性地向前兩步，見倪若顏沒有後退的意思，才放心地一把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裡——他低頭輕吻倪若顏頭頂的發旋，輕聲地在人耳邊緩緩道：「若顏，相信我，以後我一定會護你們母子四人平安的，我也再也不會讓小月亮經受一點兒委屈了。」

  倪若顏沉默著，這倒是讓賀慎洲拿不準她的態度了。

  片刻後，倪若顏扒開賀慎洲的手，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你走吧。」

  賀慎洲還沒來得及說話，三個小傢伙就跑出來了，歲歲年年跑到倪若顏的身後，兩張與賀慎洲小時候如出一轍的小臉正六親不認地瞪著賀慎洲，小月亮也在倪若顏身旁停下，伸出小手勾著倪若顏的手指，脆生生地開口道：「爸比，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想和媽咪睡在一起！」

  賀慎洲啞口無言地被倪若顏用送客的手勢請出了家門。

  晚上，小月亮換好了從家裡拿來的睡衣，躺在倪若顏身邊，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倪若顏：「媽咪，你可以和我爸比結婚嗎？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和媽咪睡在一起了！」

  其實小月亮有自己的房間，她這麼說，也只不過是想把倪若顏和賀慎洲湊到一起罷了。

  「嗯……媽咪和爸比之間發生了一點兒事情，可能不會重新在一起了。」倪若顏斟酌著說道，「不過小月亮想的話也隨時可以來找媽咪哦。」

  看著小月亮沉沉睡去的睡顏，倪若顏卻怎麼也睡不著——賀慎洲的基因相當強大，小月亮除了眼鏡像她，其餘的地方幾乎都像賀慎洲，此刻小月亮閉起眼睛的模樣，像極了賀慎洲那天在醫院裡蒼白著一張臉脆弱的模樣。

  ……

  賀慎洲，怎麼她滿腦子都是賀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