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拜師禮

  義診的隊伍，也關注到了這個新聞發布會，其中被燕氏趕出來的病患，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青山居懸壺濟世，不問診金救治我們，燕天行卻三言兩語之間，就將這份功勞據為己有，真是無恥！」

  「是啊，燕天行和燕氏醫院，哪裡有一點良知可言！」

  「真不知道聖手天醫怎麼會幫他們，恐怕也是被燕天行兩面三刀的嘴臉給矇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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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提出來舉報燕天行，但又懼怕燕家的報復，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燕家胡作非為的底氣，源自於聖手天醫要幫燕家，葉修很想知道，他要不幫了，燕家準備怎麼收場？

  燕家現在是可勁兒往高處飛。

  飛得越高，就摔得越疼，這個道理只有親身體會了才懂。

  ……

  燕氏醫院，研討會剛結束，燕寒雪就找了過來。

  「爸，你剛才在會上說的話，都是真的？」燕寒雪蹙眉望著燕天行。

  從那晚無意中發現那張「駐顏方」後，葉修在燕寒雪心中的印象便不好了，自大狂妄。

  如果父親的話千真萬確，那葉修心胸到是有些狹隘了，倒是辱沒了葉爺爺的名聲了。

  燕天行扶了一下鏡框，走上來鄭重的拍了一下燕寒雪的香肩。

  「爸爸為什麼要騙你呢，你們現在也退婚了，葉修與我燕家毫無瓜葛，我為什麼要針對他，現在是他在針對燕氏，至於他為什麼針對燕氏，還用說嗎？不就是被我燕家退婚，心裡不甘心嗎？

  我能理解他的不甘心，換做是我，我也不甘心，可拿病患開玩笑就有些過分了。」

  燕天行語重心長道：「葉修對退婚之事耿耿於懷，所以才報復燕家，但我念在葉老舊恩上，並不想找他算帳。

  那天趕他出燕家的時候，爸爸就知道，他肯定會對你死纏爛打的，你也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爸爸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聖手天醫，等他回國後，爸爸也會主動爭取，讓他做我燕家女婿的。」

  燕家仿佛絲毫沒有想過，聖手天醫願不願意娶他女兒，他拍了拍燕寒雪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燕寒雪佇立在原地，清冷的眉頭時而蹙起，時而舒展。

  等義診結束，就找個日子好好跟他談一談吧，說清楚，說明白，斷了他的念頭，徹底了斷彼此之間的糾纏。

  暗自決定後，燕寒雪細長的眉毛舒展開來，她不希望在聖手天醫回國的時候，有任何不愉快的插曲。

  華燈初上，青山居打烊。

  殷夏正要去備菜，葉修將他喊住了：「殷夏，你和小五過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江晚晚見狀，默默收拾完便回去了。

  青山居有青山居的規矩，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在來青山居的一年裡，她清清楚楚。

  不過她住的地方，還是青山居。

  青山居分外三院、內三院和旁三院，分別是問診、雜物和住宿的地方，全是繞著海城的城中山而建。

  占地面積是燕家豪宅的數倍。

  但極少有人知道，這三所建築都屬於青山居。

  江晚晚走後，宴五走到了躺椅旁，主動開口道：「先生，對不起，前天我主動攬下義診的活，可今天我沒有做到。」

  葉修翻閱著古籍問道：「你沒做到什麼？」

  宴五仔細想了想，說道：「我沒有實現我的承諾，到最後還是要靠殷師兄和先生來解決，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葉修放下書，看著宴五問道：「我和殷夏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宴五想了想道：「雖然先生沒收我為弟子，但我一直視先生為老師，而殷師兄，我一直視為對手，我很羨慕他的天賦。」

  「可天賦是與生俱來的。」

  葉修換了一個角度問：「你覺得天賦和努力之間是什麼關係？」

  「天賦是一切的基礎。」

  宴五沉思道：「沒有天賦，一切都是空談，那是天花板一樣的東西，可若沒有努力，那將一輩子也夠不到天花板。」

  葉修坐直了身子，繼續問道：「你的天賦很低，但還挺努力，你覺得這算是一個很好的特質嗎？」

  宴五低頭半晌，抬頭堅定的答道：「這總比躺著好，因為躺著沒有天花板可言。」

  葉修笑了一下，喊來殷夏：「他的話，你有什麼想反駁的？」

  「沒有，」殷夏很快回答，之後想了下，看著宴五認真道：「宴師弟，我接受你的挑戰。」

  葉修臉上笑容不停，又躺回了躺椅上，看起書來。

  過了會兒，隨口說道：「小五，去敲弟子鍾，準備一下拜師禮，還有殷夏也一起準備，趁著，我還有點時間。」

  宴五怔了怔，難以置信。

  青山居門口的銀杏樹上，有口千年的青銅古鐘，弟子鍾，是敲三下，這些他很早就知道。

  他本以為那口鐘不會為他而響，因為他沒有那個資格。

  可現在葉修告訴他，他有這個資格。

  外人或許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宴五在清楚不過了，那是對整個中醫杏林的一個通告。

  那是在通告天下杏林中的各門各派各姓，青山居收徒了，一個月後，各位前來拜山見證。

  同時也是在告訴天下杏林，這是我青山居的弟子，日後行走天下，代表的就是青山居。

  而此時站在一邊的宴五，心中五味雜陳，他是隴西世家百年未出的天才，但來青山居兩年了，只是個非記名弟子，他以為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可突然間……

  就在宴五激動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葉修拿書蓋上臉。

  「我累了，都退下吧。」

  聞言，宴五和殷夏行禮退了出去，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臉上泛著不知所措的狂喜。

  「弟子錘就在屋頂上吊著。」

  殷夏提醒了一聲，就回後院默默淘米，準備晚飯去了。

  宴五抬頭望了一眼，那是一柄純金絲楠木打造的木杵，五年，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如今終於可以真真切切的將他握在手中了，此刻宴五將他摘下來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木杵上滿是砸出來的凹痕，但用了千年還沒斷，足以可見這弟子名分的稀有。

  「鐺！鐺！鐺！」

  三聲鐘響，悠遠古樸的鐘聲響徹整個海城。

  一時間，整個海城，凡隱醫門徒，均駐足望向青山居的方向。

  羨慕者有之，震驚者有之，詫異者有之。

  三聲鐘響之後，海城青山居歷代弟子，迅速將青山鐘響的消息通告四海。

  這，就是天下杏林之首的青山居。

  隨著青山鐘響，華國杏林轟動，所有隱醫門徒，醫學世家，紛紛啟程趕赴海城。

  作為海城新貴的燕家，對此一無所知，因為他們不夠資格。

  但他們所結識的人脈當中，有人了解一些情況，直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到時帶燕天行前去觀禮。

  而青山居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殷夏接通後，將電話遞給了葉修：「老師，張師叔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