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離開伯府

  母親還想說什麼，沈春意拉住了她，這一會兒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都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而且，找兩個妹妹最要緊，她們拼盡全力，也不如外祖父一句話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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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春意讓端兒出去看看都發生了什麼，並說不用偷偷摸摸避著人，大大方方看就行了。

  入夜了，兩個妹妹終於回來了，是恆一帶著兩個嬤嬤送回來的。兩個妹妹都睡著了，母親想叫醒她們問問情況，春意攔住了，說讓她們好好睡一覺吧。

  恆一傳了伯爺的話：「伯爺說，大小姐可帶幾個小小姐回京里的沈府別院去，那裡人少安靜，不會多生事端。大小姐可趁這幾日採買東西，三日後，蒼小將軍從京中出發南去，伯爺遞的帖子已經收到回信，大小姐可帶幾個小小姐一路隨同，可保路上平安。」

  末了，恆一又加上了一句，但好像是自己加的：「走前，伯爺定會相送。」

  恆一走後，母親就叫王媽媽李媽媽帶著幾個貼身丫鬟收拾細軟，又讓她們去去前院傳話，讓一同回來的沈家僕從們去別院收拾。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這伯府待了。

  這次外祖父雖然幫了她們，但是母親心裡的隔閡還是沒有放下，或許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了吧。

  一切都安排好了，沈春意說今日想和母親還有妹妹們一起睡。將母親留在了這裡，妹妹們也放在她的房間安置好了，這才將端兒喚過來，讓她說說這半日的見聞。

  端兒說，管事帶人搜府，管家查問下人，無論是下人還是主子的房間都搜了。前院、後院、花園、廚房這伯府的各個角落都仔細搜後，還是沒有找到兩個小姐的蹤影。

  這時，管家查問下人時，有了消息。有人看見，松鶴院裡有個掃灑的婆子，跟兩個小姐搭過話。

  伯爺讓管家當眾審問那個婆子，她可是老夫人院子裡的人，無論這事跟老夫人有沒有關係，都是一點臉面也沒跟老夫人留。

  那婆子說，見兩個小姐可愛，忍不住跟她們搭起了話。又想到她們正愛玩兒的年紀，在這伯府悶了好幾個月，心下憐惜，就跟她們說起了西大街的集市有多熱鬧。說到了賣小吃的，雜耍的，捏糖人的，兩個小姐都是聽個新鮮，沒有什麼反應的。

  後來說到了有個赤腳郎中賣金瘡藥，有奇效，可治一切傷痛。兩個小姐便一直央求她，給她們買來。

  那婆子說正當值，出不得門，但兩個小姐一直相求，便心軟了。

  婆子告訴兩個小姐，錢媽媽的兒子常為老夫人出府採買東西，今日正好去西大街，兩個小姐可以去央他買。誰知他們說了什麼，兩個小姐竟然跟著他出府了。

  那婆子口中的錢媽媽，是老夫人房裡的媽媽，跟她多年了，看來這事跟老夫人脫不了關係。那婆子也是看今天的陣仗，知道這關不好過，才把老夫人出賣了，話里話外，想摘清自己。聽著端兒的話，沈春意想著。

  端兒繼續往下說，管家又傳來了錢媽媽的兒子，他來世就一臉慌張，說自己犯了大錯，讓伯爺饒恕他。

  原來，他跟兩個小姐說，那金瘡藥需要患者的親人親自去求，才最有效。兩個小姐救姐心切，雖心知不妥，但還是和他一起出府了。

  他們是從角門上出去的，那門口當時無人值守。

  誰知集市上人太多，他帶兩個小姐剛到集市上，就被人群衝散了，錢媽媽的兒子回完話，就一直磕頭求饒，再不多說一句。

  事情到這，府中的下人是再也問不出什麼了，只知道了兩個小姐是在集市上丟了。

  管家見問不出內情，就去請示伯爺。

  管家領了伯爺的命令，將那松鶴院的掃灑婆子，打了二十大板，後又發賣了。而那錢媽媽的兒子，他沒有賣身契，直接將他扭送到了衙門。

  伯爺後來又親去了老夫人的松鶴院，端兒被攔在了松鶴院外，不知道裡邊發生了什麼。只是伯爺進去後不久，就派了好幾個貼身的小廝出府，說要去找府外的恆一。

  好一會兒，伯爺才出來。出來後，讓管家當眾宣布，老夫人突發疾病，要安心休養，不在主事，命府中眾人不能去打擾。

  府中下人心中暗想，這不就是軟禁了嘛。

  這主持府中中饋的權力不在老夫人這了，竟也沒交到兩個少夫人手裡，而是交給了鄭嬤嬤。鄭嬤嬤是府中老人了，曾一直再沈春意親外祖母身邊伺候，前幾年去了莊子上。宣布完這一決定，就派人去接了鄭嬤嬤回來。

  後來又來了人牙子，老夫人院裡的下人發賣了將近一半。伯府的下人們都戰戰兢兢的，暗自猜測，伯爺向來不過問府中事，這回是怎麼了，老夫人掌權幾十年，怎麼朝夕之間就像變了天一樣。

  折騰到天都黑了，端兒才見倒恆一帶著兩個小姐回來了。端兒去找白天出府的小廝打聽了一下，兩個小姐是在哪裡找到的，最初他們不肯答，還喝斥她。

  後來端兒說明自己是意兒小姐的貼身丫鬟後，他們才說，是在禮部尚書府呂家京郊的別院附近，那裡有個人煙稀少的觀音廟，兩個小姐在那裡睡著了。

  聽完端兒的話，母親說：「那禮部尚書府不就是叢嬌的夫家嗎？老夫人被奪權禁足，潤夏和秋濃又是在呂家附近被找到的，這事兒肯定是老夫人和我那妹妹謀劃的！」

  「看來她們還是想拿我的女兒們來換前程啊！」母親冷笑幾聲：「這伯府真真是個虎狼窩。」

  這一天太累了，母親情緒幾度起伏，撐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沈春意卻睡不著，端兒今日能把事情打聽的這麼清楚，除了沒能進去松鶴院，一直無人驅趕，有問必答，想必是外祖父暗中應允了的。

  老夫人畢竟是伯府中人，外祖父自然能處置。但姨母已經是外嫁女，公公是朝中從一品大員，夫君也在朝中任職，縱然知道這裡邊有姨母的手筆，也不是那麼好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