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轉

  沈春意一天天好轉起來，但是怕翠果碧枝看出來，讓端兒每天把她的臉塗得蒼白一些。

  兩個丫鬟在時的，她還是一副臥床不起的樣子，但屋裡只剩她和端兒時，她已經能下床走走了。

  氣力一天天恢復，頭也不疼不暈了，要說穆澤鳴，真不愧是人們說的學醫天才，再相見時定要好好感謝他才是。

  丁大夫來複診時，沈春意裝出一副痛苦不已的樣子。丁大夫有些疑惑，這表小姐的脈搏似乎強勁了些。但看她依然起不來床的樣子，便沒有深想。頭症複雜，常有健壯的人因頭症突發身死的。他只要按伯府老夫人吩咐，讓表小姐不能啟程趕路就行了。

  沈春意面上不顯，但心裡是又喜又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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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的是，身體好了就能啟程回沈府了，父親還在病中，許久沒有家信到，母親日夜憂思，她怕母親再病了。

  急的是，上次就是啟程前出的事，她即便現在就站起來說她好了可以走了，她那個外祖母也有本事讓她走不成。

  還得細細盤算，確保萬無一失才行，但又不能拖得太久。

  沈春意不禁扶額，解決這些事，可比現代學的高數微積分難多了。

  這幾日，每當母親和妹妹們來看她時，沈春意便一遍又一遍的叮囑，讓母親收拾好不大用的東西，讓妹妹們不要亂跑，儘量就在她們的院子裡活動。

  母女幾人從丹陽回京時，除了帶著身邊幾個貼身的媽媽丫鬟，父親也派了好多護衛隨從，一路護送。但她們回來後，除了在辦老祖宗的葬禮儀式時，便一直在後院。那些護衛隨從被安排在別處。

  不知是不是伯府有意阻攔，母親幾次派身邊的媽媽去傳他們，但都見不到他們人在哪裡。母親想去京中沈家的宅子裡去看看，外祖母總是不允，只是說外祖父說下話了，現在邊疆不穩，境內混進了很多奸細，讓女眷們無事不得出門。

  雖然邊疆動盪，但京里還是安穩的，母親也知道這不過是外祖母的託詞，但她很少能見到外祖父，即便是見到了，很多事也張不了口。

  好在她們來時父親特意叮囑，讓母親多帶些銀子盤纏。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許這些真金白銀，能為她們母女打開一條出路呢。

  這天，翠果碧枝照例端藥過來，看著沈春意喝下就出去了。只管一日三餐藥，不用伺候人，這差當得真真好極了。近日，偶爾表小姐會問幾句話，無關緊要的兩個丫鬟也就回答了。表小姐常給賞錢，出手很是闊綽，比月錢都高。

  沈春意從兩個丫鬟嘴裡了解到，外祖父常不在家，對家裡夫人妾室，還有子女孫輩並不上心。對府里的事也過問不多，兩個舅舅的職位都不高，還是沒有實權的閒差，沒有前途。外祖父曾身居要職，人脈很廣，他要過問此事，兩個舅舅也不會如此。

  現在的伯府一直由老夫人把持，就是以前的老祖宗也就是母親祖母在世時，也不太過問府里的事。老夫人出身京中世族胡家，是個庶女，家裡兄弟姐妹眾多，兄弟相爭，姐妹不和，整個京城都很有名。她能嫁與外祖父為繼室，可見心機和手段不凡。

  沈春意曾聽母親提過，她幼時她父親對他很是慈愛，那時的外祖父儒雅溫和，交友甚廣，賢名在外，好像是從親外祖母去世後，一切都變了。

  沈春意一直想弄清楚母親與外祖父關係破裂的原因，是否還有緩和的可能。畢竟這伯府的一家之主是外祖父，如果能得到外祖父的應允，回程之路也許就不那麼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