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出路

  「他可真行。」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白念珠卻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想不想去讀私塾？」

  

  白念羽微微猶豫，最後還是怯生生的點了點頭，「想……我聽他們說，讀私塾可以識文斷字明理，還可以考取功名，以後……可以做很多的事……」

  白念珠憐愛的摸著白念羽的頭，很難想像，白父和白玉那樣的人，是怎麼教出白念羽這樣懂事的孩子的，還好她把他帶到了身邊。

  還好。

  「那姐姐送你去讀私塾好不好？」白念珠問。

  「可……可以嗎？」白念羽有些遲疑，「姐姐的生活才剛好一點兒，我會不會給姐姐帶來太大的麻煩？」

  「你不用擔心，這對姐姐來說都不算什麼，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等你以後報答我吧。」白念珠笑眯眯的。

  「嗯！姐姐現在照顧我，我以後照顧姐姐。」白念羽奶聲奶氣道，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你想好把他送哪個私塾了？」穆烽台巡查了一圈，坐到了白念珠身邊。

  「還沒有。」說到這個，白念珠有些頭疼，「我想了一圈還不知道該去哪個私塾，我想盡我所能給他最好的教育，只是以我的身份，可能有些麻煩。」

  「的確是個問題，我明天出去問問，看看哪一個比較合適。」穆烽台也思索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白念珠點頭，「我聽說文思書院在這裡很有名，你覺得怎麼樣？」

  「文思書院我倒是也聽說過，好像名聲確實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那裡的招生條件如何，小羽的情況符不符合。」穆烽台也摸著下巴思考起這個問題。

  「文思書院當然不錯，阿珠姑娘眼光真是毒辣啊！」朱檢琛一路尾隨，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還聽了一耳朵，「當年我爹就想送我去這個書院的，不過後來覺得還是京城更好一些，這才沒去成，不過我和書院的先生，關係都很不錯，可以幫你引薦引薦。」

  穆烽台下意識看了白念珠一眼，很快又轉了回來，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奴婢何德何能，勞煩得了小少爺，還是奴婢自己來吧。」白念珠有些無奈。

  她倒是想答應，可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朱檢琛對她有別的想法，更不該給她不該有的念想。

  「你跟我客氣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朱檢琛頓時就有些不高興，「況且，我也挺喜歡小羽這孩子的，能幫幫他也是好的。」

  白念羽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眼睛裡滿是疑惑。

  白念珠怎麼聽不出來這是藉口，只是微微一笑，「那也不用了，奴婢和小少爺身份懸殊，哪裡有小少爺替奴婢忙上忙下的道理，這些事，奴婢自己可以處理好。」

  「我說我來就我來，不要和我爭！」朱檢琛立馬就急了，「明明我來更方便，你為什麼要自己辦呢？是不是傻？」

  「我……」白念珠剛要還口。

  「阿珠，你就別爭了，小少爺既然這麼想幫小羽，那就讓小少爺來吧，大不了等小羽長大了，讓他回報小少爺。」穆烽台打斷了她，臉色異常平靜。

  白念珠忍不住抬眼看他，「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吃錯藥了？」

  穆烽台一臉無奈，聳了聳肩，「我這說的都是心裡話啊，能讓小少爺幫忙，這是多大的面子啊，我們小羽可是有福了！」

  白念珠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陰森。

  「就是啊，難得穆烽台有這樣的覺悟，你就別爭了，我幫你引薦一下，你若是覺得行，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朱檢琛也附和。

  白念珠忍不住用手遮臉——這叫什麼？這就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好像有些多餘。

  ——

  儘管白念珠有些不願意，可事情還是定下了。

  文思學院的院長是一位姓文的才子，如今已年過半百，頭髮和鬍子也都花白，只是舉手投足間還帶著文人的味道，一看就是文學大家。

  在朱檢琛的幫助下，白念珠成功的見到了他，簡單了解了白念羽的情況，又說了一些高深的話題，白念珠根本接不上，原以為怕是不行，卻不想文先生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

  白念珠自是不會拒絕，高興地帶白念羽去置辦一些用得上的東西，以免到了書院被人看清。

  一路上，白念珠也是忍不住說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告訴白念羽要保護好自己，聽得白念羽除了點頭，什麼也做不了。

  一同前去的朱檢琛倒是說得上話，可他難得聽見白念珠說這麼多話，根本不想打擾，甚至還要附和幾句。

  「呦，秋萍，還在這兒等那個窮小子呢？你說你傻不傻啊，一個窮小子的話你也信。」

  對於這個名字，白念珠有些熟悉。

  她忍不住掉過頭，卻見怡紅樓的牌子下，站著五六個穿得和花蝴蝶一樣的女人，一個個濃妝艷抹，根本看不清原本的容貌。

  然而仔細看，卻發現有一人不同，她一身水紅色長裙，膚白如雪，襯得容貌越發艷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上並沒有太多的裝飾，臉上也是乾乾淨淨的，與那一群花蝴蝶有上很大區別。

  「你可別瞎說，咱們秋萍啊最是清高，和我們不一樣呢！就喜歡窮小子的花言巧語，還贖身？他贖得起嗎？」

  「也別怪姐姐多嘴，那些窮小子的話呀，最是信不得的，男人嘛，無非是看中了你的容貌、身材，你有這樣好的條件，何必在一個窮小子身上掛著，還不如趁這個時間多服侍幾位貴客，日後也多一條出路是不是？」

  「哈哈哈，秋香姐姐，你可別打趣秋萍了，人家可不稀罕這些，入了怡紅院，還想和從前一樣，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呢！」

  周圍的花蝴蝶都笑著，嘲笑秋萍痴心妄想。

  秋萍也低垂著頭，眼中隱隱有淚水，卻又生生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