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小姐

  兩人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只見小斤氣勢洶洶趕來，一腳就踢垮了白念珠搭的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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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星四濺，破鐵鍋本就有缺口，側翻後，整鍋水都灑了。

  「你，居然敢在院子裡生火，是想燒死誰？」小斤指著白念珠聲色俱厲地質問，眼珠子快要從眼眶裡擠出來。

  不愧是大小姐的狗腿子，兇悍勁學得十成十。

  白念珠看了穆湛一眼，仗著傻女的身份，抱住腦袋瑟縮在槐樹一角，顫抖著音色求饒，「別，別打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穆湛餘光瞥去，忍俊不禁，這丫頭不僅奇思妙想，廚藝了得，裝模作樣還有一套。

  「不打你，不打你還不得上天？將將在後院鬧了一通，眼下又在前院造反，你當府里是你家麼！」

  小斤數落著，抓起一根樹枝就往白念珠身上招呼。

  「小斤，別打她了。」穆湛 探出手緊緊抓住樹枝。

  小斤想抽離，架不住穆湛力氣大，奈何不得，更是氣急敗壞，「你別以為你有恩於我就能為所欲為，你要是敢護著她，我就稟告大小姐，連你帶她都滾蛋！」

  滾蛋，好啊！

  白念珠實屬不願為奴為婢，還沒高興太早，轉念一想，穆湛能走，她贖身是要銀子的！

  「小斤，這是她做的，你先嘗嘗看。」穆湛趕緊接話，做好的桃膠羹送到小斤嘴邊。

  香味襲來，小斤驀然一愣，這羹湯的色澤誘人得很，不禁吞了口唾沫星子，「這是何物？」

  叫什麼名兒，穆湛不知，詢問的眼神看向了白念珠。

  白念珠「小心翼翼」瞟了小斤一眼，「唯唯諾諾」回答道，「它叫，十里春風桃花開。」

  「十里春風桃花開？」小斤顯然不相信，「桃花呢？」

  白念珠忙不迭跑開到高牆邊夠著手摘了幾枚桃花，旋即放進了碗裡，轉而又蹲在槐樹旁。

  桃花點綴是賣相問題，這下，檔次提升了不止一點點。

  小斤疑惑地湊到碗邊輕嗅，又稍稍輕呷了一口，剎那間挑眉，眼神亮了幾分。

  「這真是她做的？」小斤深表懷疑，這死丫頭怎麼可能如此手巧。

  穆湛壓了壓帽檐，「確是，是我親眼所見。」

  穆師傅在朱家素來孤僻，不過養花種草的手藝沒得挑，還算老實人，小斤不得不承認，白念珠是傻，但這什麼「十里春風桃花開」的確色香味極佳。

  這要是送到大小姐跟前……

  小斤想來，嘴角不自覺揚起，收斂狠色，嚴肅告誡，「這東西就歸我了，以後不准在前院搭灶起火，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說罷，她小心捧著小碗，邁著小碎步往院子深處去。

  穆湛尋常不與人搭腔，今日竟用一隻靈芝跟她換了幾顆蜜餞。

  還好她多留了個心眼跟來瞧瞧，不然，哪去碰這等美事！

  後院東廂房，適才進院門，就聽屋子裡摔杯的聲音，伴著朱靖珊的怒罵，「這東西是給人吃的嗎？啊？你們是存心想齁死我？」

  大小姐金貴得很，嘴也格外挑，掌勺一天不挨罵三回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