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喪屍狂潮，時空閉環

  無垠的星海，深邃的黑暗。

  一點光芒閃爍，點亮了亘古的空間。

  剛一出現，洪非便倏地皺起眉頭。

  星形傳送門的多元傳送不同於他之前所使用的龍之印，前者雖然更加快速便捷，卻沒有了後者的精準定位。

  但好在各個不同宇宙里，地球的位置是相仿的，揮手劃破空間，另一段就是那顆蔚藍色的星球。

  不過。

  這一次洪非沒有直接穿過空間門。

  因為這個地球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於以往。

  雖然它的整體外表並沒有多少變化，但是洪非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

  

  血腥。

  死寂。

  皺起眉頭，他首先將精神力穿過空間門包裹地球，意圖以此來推斷這個宇宙的基本信息。

  於是，眼神穿透空間阻隔在某些人的身上不斷掃描，深紅色的眼瞳也在快速變換。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位於紐約的那一座從未見過但又十分獨特宛若地標一般的全新建築——巴克斯特大廈。

  洪非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的想法，當他穿越一個宇宙之後，如果發現神奇四俠，那最應該做的就是首先把神奇四俠的領頭人神奇先生里德·理查茲掐死。

  但這很顯然，他不需要那麼做了。

  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遠方的復仇者基地、X學院，墜毀的神盾局飛船，陷落的瓦坎達國度。

  無不被屍體掩蓋。

  大樓之外，城市化為廢墟。

  城市以外。

  視野不斷轉移，所到之處，沒有任何生靈的蹤跡。

  血腥的、殘忍的，破碎的、污糟的。

  零碎的肢體殘片與碎肉堆積在斷壁殘垣之上。

  凝結的血塊包裹了滋養生命的大地。

  悲苦的世界蒼涼恐怖。

  幽靜的天空之下沒有任何聲響，卻又仿佛能夠聽到亡者殘魂痛苦與不甘的嘶吼和咆哮。

  這個地球，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動物了。

  就連僅剩的那些植物，也正在快速凋零中走向死亡。

  自然規律似乎至此終結，就連地球，也散發著遲暮的氣息。

  洪非跨過空間門。

  他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雖然那些熟悉的、認識或者不認識的超級英雄都以一副已經死亡的姿態躺在累累白骨與血腥的大地之上，但他們仍被束縛在腐朽的身軀之內的靈魂，以及那活躍的、對血肉充滿恐怖欲望的心靈，根本無法逃過洪非的敏銳洞察力。

  那些普通人都已經死了，他們不是沒有能力化為喪屍，而是在化為喪屍之前，便會被飢餓瘋狂的超級英雄們蠶食殆盡。

  超級英雄帶來的好處似乎於此正式顯露，即便喪屍病毒爆發，他們也有能力站在比普通人更高一籌的地方。

  這個星球，已經幾乎沒有可供他們使用的糧食了。

  他們似乎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成堆的喪屍英雄們周邊，有大塊殘缺不全的骸骨，他們圍著血液堆積的廢墟，於飽食中沉默休憩。

  洪非輕輕一嘆。

  在超級英雄真實存在的世界，人類連生化危機中可能迸發的反抗與希望渺茫的勝利都爭取不到。

  整個星球，人類全滅。

  目光陡然一轉，視角落入崑崙，這個洪非穿越了成千上萬次的地方同樣沒能逃過一劫，哪怕它們所處的維度與地球不同，但仍然被瘋狂的喪屍英雄「洗劫」一空。

  那座供壽老棲息的大山，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山體可言，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血肉糜爛，骨骼外露，渾身散播著血腥與惡臭氣息的深黑色巨龍。

  碩大的身軀盤在地上，但它的身體不同於其他喪屍英雄，雖然它活躍的心靈充斥著令洪非作嘔的記憶和思想，但是它仍然保留著呼吸。

  是的，喪屍英雄們不是沒有思想活動，他們甚至保留了一貫以來的智慧。

  只是他們對於血食的要求突然躍升到了第一優先級，不論面對的曾經的父母愛人，還是親朋好友，當他們的飢餓感上升之時，進食本能會碾壓一切。

  自然地，當他們吃飽以後，不會因為吃掉了自己的親近之人而感到後悔，他們的智慧，只會讓他們思考著如何攫取可供未來不斷進食的資源。

  在這頭黑色喪屍巨龍的體內，龍之力凝聚成一團不斷閃爍，周邊的血肉從黑色漸漸轉為正常的紅色，那極具侵蝕力的喪屍病毒似乎被龍之力淨化了。

  然而對於壽老龐大的身體而言，這道龍之力投影的力量根本不足為道，它能夠影響到的始終只是那一小片區域，而且看起來要不了多久，這道投影也將會被泯滅。

  視野再轉。

  雷神、鋼鐵俠、美隊、蜘蛛俠、金剛狼等等超級英雄躺在一起，喪屍化的他們，讓洪非忍不住眉毛一皺再皺。

  太噁心了。

  判斷結束，洪非轉手對準側後方猛地一握。

  體積超越月亮的金紅龍爪猛地閉合，隨後似乎握住了一個無形的物體，光波轟然盪開。

  驟然拉扯。

  一個隱匿的身影頓時湧現。

  它有著巨大且光滑的腦袋，相較之下完全不成比例的身軀被籠罩在一件蔚藍色寬袍內，它的雙眼閃爍著熠熠光輝，猶如遠方燃燒了億萬年的恆星。

  觀察者。

  這不是洪非第一次發現這個大頭種族，但卻是他第一次把對方從隱匿中直接拉出來。

  而在對方顯形的剎那，洪非也聽到了它焦急的呼喊。

  「你瘋了嗎？！快停下！你會把他們全部引過來的！」

  似乎為了印證它的話語，地球上正在飽食狀態中休息的喪屍英雄們也注意到了天上驀然亮起的金紅光芒，他們倏地一下全部站起身來，可怖的眼眶中腐爛的眼球快速閃動，滿是血跡的嘴角下暴露的牙齒與骨骼微微張開，喉嚨里發出似人非人的聲響。

  而其中，一部分人已經騰空而起，朝著星際掠來。

  洪非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將大頭拖到面前嗎，其能量態的巨大身軀在洪之力中被動壓縮，變成了一個高度不及洪非胸口，腦袋依舊大得驚人的生物。

  龍爪鉗著它的胸膛，任其不斷掙扎也無濟於事。

  面對面，洪非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頭雙手抱著能量凝聚的爪子，冰涼的龍鱗似乎令它得到了一絲清醒。

  它瞥了眼地球，目光憐憫地說：「這是一場災難。」

  洪非：「你在跟我說廢話？」

  「我不能告訴你。」

  「哦。」

  洪非雙眸瞬間升起光芒，死亡的陰影即刻籠罩著觀察者。

  「等一下！」觀察者發出一聲驚叫：「我現在還不能死。」

  「沒有人是不能死的。」

  「我死了，這個宇宙就徹底完了！」

  「我覺得現在它已經完了。」

  「不，我的意思是，這個多元宇宙！甚至是其他的多元宇宙，看看那些傢伙，他們有著清醒和理智的頭腦，但是喪屍病毒已經自內而外地改變了他們，他們不需要聲帶就能說話，不需要器官也能存活，除非打爛他們的腦袋！而且，他們雖然吃飽以後是清醒和理智的，可喪屍病毒會讓他們不斷地想要感染別人和進食，否則罪惡感和飢餓感又會碾壓他們的一切精神活動，想想吧，如果這些病毒離開這個宇宙，多元宇宙很快都會變成這樣。」

  洪非聽完以後略微思考，很快便搖頭：「我相信你對喪屍病毒的描述是真實的，但我不覺得多元宇宙會毀滅，這種病毒不可能沒有解決的辦法。」

  觀察者大腦袋上頓時湧出一條條深深的溝壑，他咬著嘴唇左右糾結，最終卻還是搖頭：「不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人願意出手解決它，甚至我認為就算這個多元宇宙內所有單體宇宙都被喪屍病毒破壞，也不會有人願意改變現狀。」

  洪非眼角一動：「永恆呢？」

  觀察者聞言驚訝地看著他，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轉頭看向地球：「他們來了！」

  只見，喪屍雷神在妙爾尼爾的牽引下快速飛來，濃郁的雷霆包裹著他的喪屍之身。

  在他身邊，眾多英雄飛行而來。

  尚未近身，他們突然齊齊出手，白色的宇宙能量紛涌而來，強烈爆發。

  星空中，宇宙能量射線突然被無形的護盾所阻攔，它們在撞擊中蕩漾，一面清澈如鏡的不見邊緣的護盾上有神龍光影不斷盤旋。

  隨後，喪屍英雄們也同樣撞了上來，一個接一個地被阻隔在外。

  觀察者嘆息著對洪非說道：「我們先走吧，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棄。」

  洪非毫不理會。

  他自外向內一步步細緻地分解觀察著這些喪屍英雄的狀態。

  他們每一個都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使用自己的能力，甚至每一個人的力量在喪屍病毒的影響中都不減反增。

  而他們共同發出的宇宙射線，更是一種洪非沒有見過的特殊力量。

  觀察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不久前，他們吃光了這個世界，一個宇宙級的人物降臨，他原本應該勝利的，但是那些喪屍製造了一件武器，反過來打敗了他，然後吃了他。」

  「誰？」

  觀察者抿了抿嘴，道：「行星吞噬者。」

  聞言，洪非有些意外，可莫名地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吞叔又敗了。

  吞叔又死了。

  這才是漫威宇宙五大神明之行星吞噬者的常態。

  也正因如此，洪非之前才會覺得被拿去和行星吞噬者比較是一種詛咒。

  雖然他知道行星吞噬者事實上一點兒也不弱，相反他完全形態下的實力一定不會弱於五大神明中其他任何一個，但現實的拉胯總是會擊敗一些理想的概念。

  「所以，永恆呢？」洪非又問。

  「他……早就不在這裡了。」

  「死亡？」

  「只有規則。」

  「其他的呢？」

  「都不在。」

  「理由。」

  「不知道。」

  洪非看向觀察者的大頭。

  觀察者梗著脖子：「我不怕死，真的，觀察者永遠不會畏懼生死，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你知道說什麼？能說什麼？」

  觀察者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這個宇宙的喪屍病毒沒得解決，就算解決了，地球已經這樣了，宇宙也沒有希望了，所以我已經讓這個宇宙的時空進入了一種閉環，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這裡循環，沒有任何一個喪屍會突破這個循環，外面的一切都會安全無恙。而且……」他忽地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著洪非：「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來到這裡的，不管你用的是精確定位的方式，還是隨機傳送的方法，都會被偏移到這個多元宇宙其他正常的世界。」

  「你那麼自信？」

  「當然，有能力來的人，不會來，沒有能力的人，來不了。我看你的能力……」

  「怎麼樣？」

  觀察者微微搖頭：「不清楚，似乎一下很高，一下又變得很低，但很高的時候，肯定是有能力來的。」

  「又是一堆廢話。」

  「不是的，你還沒明白，如果你有能力來，那麼這裡會自然而然地被你忽視，因為這裡根本沒有你需要的任何東西對嗎？」

  洪非點了點頭，連龍之力都是投影而已，又沒有他另外想要的鳳凰之力，除了喪屍本身的獵奇屬性之外，真的沒有什麼吸引力。

  觀察者緊接著說：「所以，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要問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洪非瞥了一眼那些仍被阻攔在外卻一直分離發起攻擊的喪屍，他們完全沒有能力打破洪非設置的障礙。

  觀察者又道：「殺了他們沒有意義的，循環會再度開始。」

  洪非收回目光，腦中思想以超快的速度運轉起來。

  少頃，他體內洪之力爆發淨空周遭一切氣息，轉身伸手一按，星形傳送門打開。

  眼神聚焦於紅色的五星周邊。

  須臾，洪非捕捉到了一抹曾經驚鴻一瞥的灰黑色光芒。

  霎時，洪之力為之涌動，金紅海洋中驀然間升起一頭遮天蔽日的鳳凰。

  貫穿無限多元的鳳鳴聲驟起，洪非以心靈之源的身份，瞬間勾連了一位神明。

  下一刻，觀察者只見洪非對面的虛空張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邁著輕盈的步伐而來。

  長髮披肩，身姿婀娜，氣質妖嬈嫵媚。

  她嬌滴滴地笑著：「我就知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觀察者愕然地看著洪非，明亮的大眼中既有思索，也有幾分八卦。

  洪非撇了撇嘴：「你的提示也太明顯了。」

  「我怕你忘了我嘛。」

  「我想每一個活著的人都不會忘了你的，畢竟，你可是死亡。」

  這裡不是假如中的喪屍世界。

  而是另一個有著完整頭緒的漫畫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