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古一老法師

  又折騰了一個小時，洪非把數位相機心滿意足地收藏了起來。

  

  最後面對他的是鐵拳。

  「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此言一出，不止鐵拳自己，就連其他人也頓時從剛才的恥辱狀態中轉移過來。

  丹尼……不，丹妮，她非常不解地皺著眉頭：「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但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奇妙，認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由我需要的東西。」

  「什麼？」

  洪非不說話，卻攤開手掌。

  立刻，他的掌心虛空中衍生出道道金光，光芒交會，迅速凝聚成一條巨龍。

  「龍之力？！」丹妮明白了。

  「是的。」

  但對方顯然不是那麼順從的性格和脾氣，頓時眉毛倒豎，怒道：「你要剝奪我的力量？」

  「不不不，你說錯了，那本來也不是你的力量。」

  「不行！」

  「……你覺得我像是在和你商量嗎？」

  丹妮氣息頓時為之一弱。

  是啊，從洪非一開始出現到現在，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從來沒有任何想要講道理的模樣，也正是有了這樣一個前提，所以在他展現自己不被在場所有人理解的實力後，才能順利地給每個人擺出不同的模樣拍下照片。

  拍個照而已，又不會死。

  連老年人尼克·弗瑞都被逼著嘟嘟嘴拍照，其他人還能有什麼想不通的？

  「等等，先生。」尼克·弗瑞突然開腔：「先生，我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我們都見識到了你異於常人的能力，如果你想要丹妮的力量，那能不能允許我向您提個小小的要求？」

  該說不說，這個白人確實比那個死鬼給人的感覺更好，不論是語氣還是措辭都不會讓人感覺到濃濃的命令或威脅的意味。

  「講。」

  尼克·弗瑞小心翼翼地上前幾步，然後才緩聲說道：「如果您確實急需丹妮的力量，那麼在您得到您想要的東西之後，能夠給予她一點相應的補償？」

  聞言，洪非眉頭一動。

  旋即，擒龍手對準丹妮，須臾之間，一團金光從丹妮胸口被輕而易舉地拉扯出來注入洪非體內。

  回頭，他大手一揮，頓時一片潔白如雪的龍印飄浮在半空。

  「這些東西的價值對於你，甚至對於整個地球來說，應該都是非常迫切急需的，具體如何，你們自行研究。」說罷，洪非閃身即走。

  實際上，尼克·弗瑞提出的條件或者說請求，對於洪非而言無異於瞌睡剛來就有人貼心地送上枕頭甚至是一張舒舒服服的床。

  此行，穿越多元宇宙，收集龍之力是直接目標。

  同時，洪非也想趁此機會，將龍印播撒在不同的宇宙當中。

  使用龍印的人越多，他收穫到的不同能量和物品也會越多，熔煉之後，實力自然上升。

  這本身已經是一種修煉的方法，就好像某些概念體系中的神明匯聚信仰之力攀登更高階的神座。

  而且，由於龍印與自身獨特的關聯，但凡有龍印存在的宇宙，在他的視野以及感知當中，就仿佛在茫茫天空中投下了一顆極其明亮的信標，既方便定位查找，也能做穿梭傳送的固定標記。

  結束這一段，拿到龍之力，投下龍印，洪非返身便前往卡瑪泰姬。

  但他落在這片熟悉的地方時，身前虛空頓時凝聚出一個身影。

  古一。

  哪怕對方的想像和他見過的古一相差甚遠，然而對方的實力與相似的氣息還是讓他立刻便知曉了身份。

  洪非遺憾地暗暗搖頭。

  因為，眼前的古一，是個身體乾瘦的糟老頭子。

  面上皺紋密布，頜下的山羊鬍灰白焦枯，同樣花白的長髮盤束在頭頂，用來固定頭髮的像是隨手摺下的一根木枝。

  罩在身上的是一件灰袍，不少地方都打著補丁，而且看上去像是許久未洗，感覺只要輕輕拍打一下，就能冒起大團灰塵。

  渾身上下，唯一能夠叫人覺得他並不普通的地方，也只有那雙明亮如鏡、澄澈如水的眼睛。

  同一時間，古一也在審視著洪非。

  他的表情先是好奇，而後便是濃濃的疑惑。

  少頃，他主動道：「是你把他送來的？」

  洪非頷首，對他抱拳：「古一法師，久仰了。」

  古一回以抱拳之禮，輕描淡寫地說：「你見過我，而且對卡瑪泰姬很熟悉，那就不用客氣了，自己坐吧。」

  雖然男女性別與外在形象存在極大差異，但是說起話來的感覺卻如出一轍。

  古一，不愧是你。

  兩人面對面落座。

  古一直接說道：「你不是這裡的人，最好不要干擾這個宇宙的時間線，最近整個無限多元宇宙都不太平，有人打破了一些規矩，說不上是好是壞，有人觸動了禁忌，相信很快多元宇宙就會有所反饋。」

  洪非端起茶杯：「你可以直說。」

  「心知肚明的事情，沒必要直說，那只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還怕麻煩？」

  「怕！我活那麼久的秘訣就是不四處亂逛，也不會去到處惹麻煩。」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不用懷疑。」

  瞬時，洪非失聲大笑。

  古一滄桑的嘴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洪非很快便道：「我倒是覺得，多元宇宙誕生至今，總是形同死水，難以翻波，偶爾搞出點兒新花樣，說不定能帶來什麼驚喜？」

  「也可能是危機。」

  「危機危機，危險機遇。況且，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尋根究底，指不定那些表面上破壞了平衡穩定的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環，畢竟某些人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做點兒什麼，誰又能知道呢？」

  古一微微抬起眼帘：「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險。」

  「我見過永恆了。」洪非突然說。

  古一手上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他道：「那也不能代表什麼。」

  「我知道這不代表什麼，可是如果我們連明面上的巧合都不抓住然後去仔細思索推敲一番的話，又怎麼能保證能夠敏銳地察覺並找到那些深藏起來的線索呢？」

  「喝茶。」古一給洪非續杯。

  洪非端著杯子，看著杯中泛起泡沫的茶水：「你的茶怎麼都是一個味道？」

  「是啊，一個味道，有問題嗎？」

  「就沒有不是一個味道的？」

  「沒有。」

  「這不難吧？」

  「是不難，但沒有必要。同樣的茶葉，要是泡出來的茶水今天一個味道，明天一個味道，你受得了嗎？」

  「我受不了。」

  「我也受不了，我想也沒人受得了。」

  沉默片刻。

  洪非刻意皺眉：「我說的是茶葉，你說得又是什麼？」

  古一疑惑：「我不是也在說茶葉嗎？」

  「是嗎？」

  「是啊。」

  眼神交錯，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交流的，是關於永恆的信息。

  不能永恆說了什麼，洪非就相信什麼，聽到的甚至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最好的辦法是親身體驗，但洪非現在不想輕舉妄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方求證。

  同樣的茶葉，只能泡出同樣味道的茶水。

  這是答案。

  至於問題，不言自明。

  良久，洪非道：「其實今天還要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古一緩緩點頭：「你說。」

  「有一個人，能夠隨意穿梭多元宇宙，如果我想儘快定位她，那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古一兩條眉毛頓時擰動起來，想了想，他說：「靠緣分吧？」

  「緣分太虛無縹緲了，誰知道我會不會跟她不斷地擦肩而過。」洪非放下茶杯，轉手將一枚龍印按在茶案上：「這個東西雖然對你來說很一般，但我覺得你就算不用，也可以研究研究。」

  古一看了一眼。

  洪非推了過去。

  古一拿起龍印放在手中觀摩了一會兒，隨即指尖輕輕在空中划過，一座魔法陣頓時將龍印托舉起來。

  只見他雙手快速結印，一重重魔法印記不斷打入龍印，魔力波動卻近似於無。

  很快，他雙手十指指尖輕輕合攏，而後左右一拉。

  瞬時，魔法陣上的龍印分成了兩份。

  洪非一怔。

  因為在他的感應里，龍印的數量真的多了一個。

  「怎麼做到的？」

  「結構雖然複雜，但是可以解析。最困難的屬於你的印記和氣息的模擬，我只是把原來的一份標記分成了兩份，然後加了一些東西讓它們各自成型。」古一收起魔法，握著兩枚龍印說道：「非常寶貴的東西，這裡面有卡瑪泰姬的魔法影子，也有來自阿斯加德的符文魔法殘留，還有一些我從未見過的能量運行方式。對我很有作用，不過，你這樣做，不怕嗎？」

  他指的，自然是維山帝。

  洪非不假思索地說：「怕，就不要出來混了。」

  「有膽量！」古一不知是贊是貶，「要知道，無限多元宇宙中有能力用這種方式傳播自身力量的不在少數，而的確有些人做到了，然而更多的情況是，他們就算在近乎永恆的時間裡從不進步，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洪非撇嘴：「缺乏反抗精神的人，故步自封已經是多元宇宙對他們最好的恩賜。」

  小學生都知道，落後就要挨打。

  「那是因為他們如果做了，可能連故步自封的機會都沒有。」

  「古一法師，你不用試探我的決心，你手中的東西其實早就開始發揮作用了。不誇張地說，我現在時刻都在準備著。」

  「那就好，希望你能成功。」

  「借你吉言。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多給你一些。」

  「嗯，再給我一千個吧。」

  洪非大吃一驚：「要那麼多？」

  古一白眼：「一千個已經很少了，這個世界可有幾十億人，算上其他生命，你知道那是多麼驚人的數量嗎？」

  果然，至尊法師才是白魔法陣營最大的叛徒。

  「好！」洪非一口應下。

  一千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壓力，甚至古一要的越多越好，他凝聚一枚龍印的時間比一念之間還要短得多。

  旋即，古一心滿意足地收起千枚龍印，接著輕捋鬍鬚。

  「要想找一個隨時可以穿越多元宇宙的人，大概等於普通人在大海里找一條隨時在不固定遷徙的魚。你沒見過她，沒有她的物品，就沒有辦法定位。所以，就只能擴大你的活動範圍了。」

  「怎麼說？」

  「我教你一個魔法。」

  「哦？」

  「一種能夠讓你的意識在多元宇宙中快速穿梭的魔法。」

  洪非頓了頓，反問：「你說的這個魔法，它黑嗎？」

  古一也停頓了一下，然後小聲說：「有點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