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永恆族強嗎？

  從瑟西和絲派克體內的能量總量和波動來看絕對是不弱的，至少是和曾經的索爾相差無幾的水平。

  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卻連當初被放逐到地球後第一次解開封印的索爾都不如。

  簡而言之，她們空有時間歲月帶來的積累，但是對自身能量的運用和操控卻並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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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絲派克被洪非扼住喉嚨，躺在他懷裡的變成小黑貓的瑟西掙扎地翻身而起。

  然而洪非只是稍稍用力，她現在這幅孱弱的軀體便感覺受到了極為強大的禁錮。

  洪非轉手之際，絲派克也迅速變成了一隻小白貓。

  於是，洪非左右手各自懷抱著她們，轉身之際空間撕裂，周遭場景變幻，天空也迅速從白天轉為黑夜。

  孤獨的平原上佇立著一座小屋，燈光透過窗戶映照出來，便是整個夜空下最耀眼的所在。

  當洪非毫不遮掩腳步地走到近處時，房門才突然被打開，一位知性成熟的女性走了出來。

  阿賈克。

  永恆族十人隊伍的領袖，擁有能夠與天神組直接對話的權力，她的能力是超強的治癒。

  「洪先生。」

  洪非點了點頭。

  阿賈克看著他懷裡兩隻小貓，眼瞳中黃色光線繪製的圓形紋路微微一閃，隨後她說道：「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當然清楚，要不然你現在看到的就應該是她們的屍體。」

  「洪先生，我非常欽佩你在地球上所做的一切，也非常讚嘆於你能在這個時候找到我們，但我想，也許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阿賈克的措辭非常謹慎，語氣也儘可能地更加柔和。

  洪非雙手輕輕一拋，兩隻小貓落地後變成人形滾了幾圈來到阿賈克腳下。

  阿賈克趕忙俯身將她們攙扶起來。

  瑟西和絲派克掙紮起身，雖然才變成小貓沒多久，但是她們已經感覺自己似乎都快要不習慣雙腿站立了。

  修改現實，不僅僅是讓她們的身體內外發生變化，更是從根源上改變了她們對於自身的習慣和認知，如果時間延長得更久，而且不是用同樣修改現實的方法讓她們恢復過來，恐怕也只會收穫到兩隻人形貓娘。

  想想其實還挺刺激的。

  她們看向洪非的眼神有些驚恐，而且匆匆一瞥便忍不住挪開目光。

  阿賈克把她們扶到椅子上坐下，而後轉頭對洪非客客氣氣地說道：「洪先生，不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是想給地球清除掉一些威脅。」

  「真正的威脅不是我們。」

  「但是你知道威脅一直存在卻沒有任何實質行動，而且你們一直藏在地球上廝混了數千年，萬一未來發生點什麼，對大家都不好。」

  阿賈克搖頭：「我不是沒有行動，只是我們的對手太過強大，他的實力足以令人絕望。」

  「如果你的行動是通過讓你的人混入人群生活，感悟世界的美好，從而扭轉他們的認知，那我只能從中感覺到你的愚蠢。」

  聞言，阿賈克第一次在洪非面前輕輕皺眉。

  「幾千年的時間，能改變的早就變的，不能變的依舊不會變，就好像你身邊那個小個子，幾千年了，一厘米都沒長過。你知道幾千年的概念吧？阿賈克，告訴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是好人？」

  「時間對於永恆族來說沒有意義。」

  「但是對於人類來說意義重大。」洪非不滿地搖頭：「你們一邊覺得地球人不應該被犧牲，但自己卻又還是做出了遺世獨立的姿態，你們從內心深處把自己看成了神，認為自己是人類世界發展至今的引導者，甚至覺得是人類辜負了你們的付出，所以一邊由於情感認知不願意他們去死，另一邊又自認高尚地脫離人類社會。想做的不敢做，不想做的被逼著做，好也好的不純粹，懷又壞的不徹底……你們，活著幹嘛？」

  一番話，對面三個永恆族被說得發愣。

  最後還是作為領袖的阿賈克最先反應過來，她反駁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背後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但是那重要嗎？如果只有反抗的念頭卻又沒真正反抗的勇氣，那麼不管你在心裡為自己的遲疑添加了多少粉飾，最終的結果也仍然是零。還有，不要騙我，你的思想在我的眼裡就好像翻天覆地的海嘯一樣，雖然混亂不堪，但也極其明顯。」

  阿賈克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只是說出一句：「窺視別人的思想是不禮貌的。」

  「藏在別人的家裡一聲不吭似乎更不禮貌？」洪非反問一句，緊跟著又說：「我去過不少宇宙，即使沒有永恆族，人類的發展也不會始終處在原始社會，所以不要每次我一質問你，你就想到永恆族對人類的幫助。況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們所謂的幫助從一開始的理由就是不正當的，如果一群生命處於被豢養的狀態下誕生和繁衍，可目的卻只是為了最後的屠殺，那麼就算是養殖場的主人，也不會要求工廠里的牲畜對他感恩戴德。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瑟西和絲派克聽到這裡，變化的目光也漸漸落在阿賈克身上。

  虛弱的瑟西張開乾裂的雙唇：「阿賈克，是這樣嗎？」

  絲派克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阿賈克的側臉。

  洪非抬了抬手，示意她回答瑟西的詢問。

  然而阿賈克卻沉默了下來。

  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瑟西和絲派克感覺難以置信，表情中似乎有一種信念崩塌的感覺。

  洪非卻轉頭看了看天空，蹙眉道：「這麼久了，為什麼一個人都沒來，你們真的彼此一點兒聯繫都沒有了？」

  阿賈克：「我們很早就不聯繫了，大家都在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洪非頓了頓。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這一句話問得十分突兀。

  阿賈克本人似乎早有預料，但是瑟西和絲派克卻是完全沒有預料，因為洪非剛才也沒有直接殺了她們。

  「不，你想做什麼？」瑟西掙紮起身，但剛剛離開椅子便雙腿一軟趴在地上。

  洪非和阿賈克都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阿賈克大概是思索了一會兒，隨即說道：「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我甚至也觀察過你。」

  洪非不為所動。

  有一個偷窺狂罷了。

  「我對你的脾氣性格和行事風格都非常了解，所以我知道，除了我以外，還有一些同伴也在你的必殺名單上。」

  「這次你判斷對了。」

  阿賈克認真地看著洪非，懇切地說：「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儘可能地給他們一個解釋和生存的機會，或者讓他們戴罪立功。」

  「不給。」

  洪非斷然搖頭。

  該死的，早點去死就好了。

  就算有人真的能改變觀念，但對於洪非來說也只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最終收穫到的價值根本無法填充他的實際消耗。

  阿賈克很失望，可又覺得這完全在情理之中。

  於是她不再面向洪非，而是轉身看著瑟西和絲派克。

  她的臉上驀地浮起笑容，坦然的神情令兩人愈發恐慌。

  「別傷心，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更不要想著報仇，好好地生活，過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這是我對你們最大的期盼。」

  話音剛落，阿賈克的臉上驟然間崩開一道裂紋。

  剎那間，裂紋迅速蔓延至全身，縫隙中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旋即，一陣清風吹過，阿賈克的身軀頓時化作一塊塊不規則的碎片飄散開來，隨著風兒的卷盪，漸漸消弭無蹤。

  瑟西和絲派克看著這一幕失聲痛哭。

  阿賈剋死後，原地留下一張技能卡，以及一顆仿佛由線團包裹而成的圓球。

  洪非將兩樣東西攝入手中。

  【超級治癒】（紫）－阿賈克：「你的能量可以轉換為對任何生命都具有超強治癒能力的光芒。」

  沒什麼用，能打傷我算你贏。

  剩下的圓球，其實是阿賈克作為永恆族小隊領袖，與其背後的天神組溝通交流的核心。

  正當洪非準備研究一下的時候，遠空突然隆隆作響，而後雖不見人影出現，但是雲層中卻陡然間射下兩道劇烈的亮黃色雷射，空氣瞬間嗡嗡作響。

  雷射的目標正是洪非所在之處。

  但這一套，洪非已經很熟悉了。

  於是他倏地扭頭，眼瞳驀然發光，深紅色的視線頃刻爆發。

  兩種不同顏色的雷射在半空中相交，瞬間激烈的能量反應促使空氣震爆如雷霆炸響。

  深紅視線停頓不過剎那便推動著亮黃雷射逆向前行。

  雲端一個身影快速降落，他咬緊牙關怒目圓睜，更加強大的能量催動雷射意圖爭勝。

  然而這些努力都是徒勞。

  他這邊剛剛努力想要扭轉局勢，深紅視線卻猛地一個加速直接擊碎了他的妄想，深紅瞬間將亮黃完全吞噬，兩道紅光不作任何停頓地徑直射入他的雙眼。

  立時，對方身影從天空跌落，伴著拉長的哀嚎。

  「伊卡瑞斯！」

  瑟西和絲派克同時發出哀鳴，而後竟擺脫了方才的虛弱，各自爆發能量沖向那具砸進地下的身體。

  洪非嘖嘖有聲地搖頭。

  他嗅到了三角戀的味道。

  閃身，來到坑洞邊緣。

  只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從左右兩側將伊卡瑞斯扶起。

  瑟西反應最快，她淚水漣漣地抬頭對洪非哀求：「求你了，救救他！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洪非很不喜歡她這句話。

  你這麼說算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圖你的身子？

  呸！

  我沒那麼下賤！

  他搖頭：「治不了，沒救了，等死吧。」

  洪非的深紅視線是由超人的熱視線和達克賽德的歐米伽效應結合而成的，毀掉的不止是伊卡瑞斯的眼睛，還有他的腦子甚至於全身所有結構。

  洪非當然可以救他，只要再給他一發扭轉效果的終極視線。

  可是。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