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靈魂寶石到手

  什麼樣的人能成大事？

  這本身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但很多時候又的確能夠統計總結出一些關鍵詞。

  比方說：克制。

  或者是忍耐。

  通常人們會說，能夠克制自己的怒氣，忍耐急躁的情緒。

  但有時候，克制和忍耐針對的不僅僅是這些負面的。

  假設能夠克制自己的親情，忍耐情感的催化，將自己視如己出的女兒扔下懸崖完成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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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人，雖然免不了遭人唾罵，受人鄙視，可他的確有更多的可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洪非看著滅霸流著淚將卡魔拉推下懸崖，那一刻，他也很想知道滅霸在想什麼。

  因為洪非自認無法做到滅霸這一步。

  雖然他和滅霸本身的目標就不一樣，靈魂寶石對他來說是一種「肥料」，而對於滅霸而言卻是其一生追逐的信念和理想。

  但是易地而處，洪非還是很難想像自己把心愛之人扔下去獻祭的情形。

  這是兩人之間猶如鴻溝般的差異。

  同時，他們也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好比現在，卡魔拉正在下墜，洪非隨時可以一個念頭將她救下來。

  可他紋絲不動，只是靜靜地站著觀望，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卡魔拉死了。

  當她的生命終結之時，洪非眼瞳瞬間變成赤紅之色，死神之眼和終極效應互相疊加。

  宇宙在視野中赫然顯現出另一幅景象，一道道或直或曲的線條，一團團顏色各異的光芒，一片片瑰麗莫名的未知物質。

  卡魔拉的屍體中，半透明的靈魂在沉睡中被拉入地下，頃刻間消弭無蹤。

  緊接著，只見晦暗天空下灰濛濛的濃雲中忽然綻放出一抹橙色光芒，而後便直接覆蓋了整個天空。

  洪非看到，在第一束橙光出現的剎那，滅霸的精神波動瞬間暫停，眼神也忽然黯淡無光，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當席捲天地的橙色光芒收斂之後，山頂上已經失去了滅霸的蹤影。

  下方的祭壇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水域，滅霸靜靜躺在水裡，手中寶石光芒穿透血肉骨骼。

  洪非皺了皺眉。

  他居然也沒有發現此番變化是如何生成的。

  靈魂寶石，果然有點東西。

  少頃，滅霸醒來。

  他低頭看到手中的寶石，頓時又面無表情地留下一行淚水。

  「後悔嗎？」洪非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滅霸頓時轉頭並起身，還順勢蒸發了臉頰上的淚痕，眨眼而已，看起來已經又是那個狠辣無情的黑暗君王。

  他皺著眉頭，聲音愈發低沉：「你看到了？」

  洪非頷首：「看到了，怎麼，要滅口嗎？」

  滅霸沒有出聲，而是直接抬起左手對準洪非，現實寶石的力量頃刻爆發，紅芒如斗幻化來襲。

  同一時間，洪非腳下平整如鏡的水面也僅僅向著前方盪開一層波浪。

  兩重波紋倏然相撞，虛空中頓時綻放出大團鮮艷的白色花瓣。

  修改現實而已，誰還不會呢？

  「葬禮上，應該有點兒白色。」

  滅霸眼角一抖，空間之力席捲而來，紛紛揚揚飄落的花瓣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粉末。

  洪非伸手，逆時針旋轉，那些碎裂開來的粉末頓時又重新凝聚成為花瓣兒的模樣，並且滅霸腳下的水面下方也升起一朵已然綻放的巨大花朵，托著他的身軀緩緩升起。

  滅霸猛地握拳對地一擊，花朵粉碎。

  洪非輕輕揮手，漫天花瓣陡然轉向，猶如一柄柄利劍刺向滅霸。

  滅霸揮拳，光芒震盪，花瓣寸寸碎裂。

  倏然間，每一塊碎裂後細小殘缺的花瓣都自行生長為完全狀態，飄飄而落的花雨籠罩天地。

  滅霸頓了頓，看向洪非的目光也變得更加鄭重和嚴肅。

  身周傳送門將其吞沒，下一秒直接來到洪非背後，力量寶石光芒大放，和洪非腦袋差不多大小的拳頭朝他後腦兇猛地砸了過來。

  滅霸眼中，洪非的身影似乎也突然間閃爍了一下，但洪非卻沒有直接更改自己的位置，只是用瞬間移動調整了自己的面向。

  握拳。

  相撞。

  剎那間，洪非背後一條虛幻神龍伴著嘹亮的龍吟聲騰空而起。

  而滅霸則是驟然間飛了出去，落入湖面後迅速翻滾了不知多少周后，才終於伸手扣住水面緩緩停住。

  洪非再度瞬移逼近，但他沒有再接著進攻。

  「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滅霸擦去嘴角溢出的一小點鮮血，放在面前看了又看。

  起身後，他道：「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是的，我想要你手裡的那顆橙色的石頭。」

  滅霸從始至終一直緊緊地把靈魂寶石捏在掌心，未有半分暴露。

  聞言，他頓時明悟：「你在我先一步過來。」

  洪非點頭：「是啊，不過可惜，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什麼摯愛之人，所以沒辦法拿到它。」

  「呵……」滅霸短促一笑，不知是嘲諷還是何意。

  他緊握拳頭站起身道：「你應該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麼。」

  「沒錯。」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把它作為籌碼交給任何人。」

  這是滅霸獲得的第五顆無限寶石，只要拿到最後的時間寶石，那他長久以來的願望就將徹底達成。

  想想電影中的劇情，滅霸花了不少時間，先後輾轉數地，最後還挨了索爾一斧，才打出了那個意義非凡的響指。

  「這種話說得太快了，很容易傷害感情的。我既然說了是交易，那就代表我有籌碼。」

  「哼，我不認為你的籌碼能夠……」話說一半，滅霸自己停了下來。

  只因洪非指間一轉，捏住了一顆綠瑩瑩的寶石。

  滅霸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恍如夢中。

  曾幾何時，為了達成目標，湊齊六顆無限寶石，他和自己的智囊們一邊手動清洗宇宙生命數量，一邊籌謀。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那麼短暫的時間裡見到全部六顆寶石。

  哪怕收藏家有三顆，也沒有洪非這一顆給他帶來的震撼更加強烈。

  因為，這是最後一顆！

  「把它交給我！」

  一聲大吼，滅霸再度攻擊過來。

  洪非將時間寶石高高拋起，轉而握拳，瞬息內嘭嘭嘭地在滅霸胸口連續搗出。

  極具穿透性的力量從滅霸背後鑽出，將他堅固的戰甲震得四分五裂，而空氣也快速閃過一顆氣勢威獰的龍頭。

  驀然響起的龍吟低沉卻又直入人心。

  滅霸應聲快步後退，最後腳下驀地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鮮血猛然噴出。

  「我說過了，這是交易，如果你要搶，那我只能打死你。」

  滅霸重重地咳嗽著，眼中的震驚溢於言表。

  洪非不覺得這個滅霸很弱，因為他真的盡力了。

  無限手套四顆寶石，掌中一顆靈魂寶石，他還沒有熟練掌握，生澀的運用叫洪非看得有些辣眼睛。

  但他之前電影宇宙的滅霸而已，不能要求更多了。

  就好像DC宇宙被他擊殺的達克賽德一樣，有的弱不禁風，有的強得嚇人。

  洪非上前，伸手按住滅霸的頭頂。

  剛長出來的發茬粗硬刺手。

  「十天後，我把靈魂寶石給你，而時間寶石你也不用還我。到時候，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相信我，這絕對不是一場虧本的買賣，甚至你賺大了知道嗎？」

  滅霸還在咳血，紫色面孔有些蒼白。

  洪非把時間寶石放在他面前，問：「成交？」

  滅霸眼神快速閃動。

  最終，他鬆開了自己緊握靈魂寶石的手。

  洪非滿意地笑了起來。

  他十分貼心地幫助滅霸將時間寶石嵌入無限手套，而後才拿起靈魂寶石。

  入手，這顆寶石並沒有因為更換了持有者而消失，而是繼續在洪非手中閃爍著橙色微光。

  在洪非即將離開之前，滅霸抬起頭來。

  「你是什麼人？」

  「地球人。」這可能是這三個字作為答案最不會令人感覺敷衍的一次。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嗯。」

  「那你為什麼會這樣幫我，收藏家的三顆寶石都是出自你的手？」

  「可以這麼說，但更嚴謹一些的話，應該說除了這顆剛剛到我手中的靈魂寶石，另外五顆寶石都曾經屬於我，而我又主動放棄了它們。」洪非一邊扭頭邁步，一邊作出回答。

  「為什麼？」

  「我更喜歡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

  洪非腳步一頓，緩緩回頭，嘴角也噙著一抹笑容。

  在滅霸既期待又懷疑的注視下。

  他輕輕說道：「因為，你是對的。」

  一時間，滅霸狠狠地愣住了。

  而洪非則揮了揮手，帶著靈魂寶石突然消失。

  滅霸的理念對與不對，洪非不知道。

  他不是專家，沒有深入鑽研滅霸心理世界的興趣，也不想知道他的做法中究竟隱藏著有多少爭議。

  他知道的只是結果：那些被消滅一半人口的星球，有人沉寂於親朋好友的死亡，有人信誓旦旦地想要報仇，相同的是，絕大多數生命都在後來的時光里活得一年比一年輕鬆。

  他更想知道。

  消滅全宇宙一半生命，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