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光天化日

  天空基地的頂層被改裝成了住所，客廳以及每一個房間都能透過無縫的玻璃看到外界的景象。

  洪非帶著四個人瞬移來到客廳，最先把彼得從沉睡中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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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睜開眼睛後，先是茫然了一秒，而後超強的蜘蛛感應讓他瞬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眼神一掃，一張曾在回憶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熟悉面孔映入視野。

  愣了一剎，他臉上猛地綻出笑容，激動地喊道：「洪叔叔！你回來了！！」

  說話間，他還興奮地張開雙臂沖向洪非。

  然而剛邁出兩步，他就以奔跑的姿勢詭異地僵硬暫停。

  洪非笑盈盈地開口：「是啊，我回來了，我要是不回來，怎麼會知道你經常逃課，而且還學會扒飛機了呢？」

  彼得發現自己全身只有眼睛能動，於是立刻用目光一次呈現出了尷尬、羞赧、害怕以及最後的懇求。

  洪非看得笑出了聲。

  他放開彼得，對方順勢撞進他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他緊緊抱著洪非，腦袋還一拱一拱的。

  洪非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見他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於是主動將他推開。

  「好了，小子，你長大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還沒有我大腿高的小不點兒了，你要表現得更像是一個男人！」

  彼得眼眶裡微微的晶瑩頓是忍住了。

  「這就對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不要輕易哭出來，更不要讓任何人都看到你流眼淚的模樣。」

  「我會的！」

  洪非轉身坐下，道：「不過，這並不代表你能逃課，或者去扒飛機。」

  彼得尷尬不已，垂著頭小聲說：「我只是想參與一些事情，我覺得我可以……」

  「那你覺得他們為什麼總是勸你不要參加？」

  「他們覺得我還是個孩子。」

  「你當然是個孩子，拜託，你都還沒有成年。」

  「可我心理上是成熟的。」彼得據理力爭。

  「啊哈，心理成熟？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要知道，基金會目前很多事情是沒有危險性的，所以他們考慮的不是你會遇到什麼危險，也不是你會不會落在壞人手裡，而是你現在應該做你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因為意外變異獲得的能量，就放棄那些本該經歷的東西。」

  「我沒有放棄，我的成績很好，而且我逃課的次數不多。」

  「如果成績代表一切的話，那你們學校里那些成績不好的同學是不是可以早點放棄上學去干別的？這樣還能積累更多生活和工作的經驗？」

  「這……」

  「彼得，我說的不是成績，我相信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你的成績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但我指的，是在學校里的環境、氛圍，有老師、有同學，有鬥嘴吵架，有嬉戲玩鬧，有你的朋友，還有你的懵懵懂懂的感情。這些都要在學校里獲得，你不能期待在基金會裡有人像在學校里一樣和你談天說地、追逐打鬧，你也不可能在基金會找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她們比你大太多了，你還小，我是不會同意的。」

  許是洪非說得太過直接，彼得瞬間紅了臉。

  「最後，扒飛機很危險，我知道你力量不錯，還有蛛絲幫忙，但加入你掉下去了，你可不會飛，別以為自己是特工或者碟中諜主角。如果以後我再發現類似的情況，我就把你送到泰國，等你回來以後我會直接讓你加入並成為黑寡婦的首領之一，以後你就是娜塔莎和葉蓮娜的親妹妹，名字我都給你想好了，你可以叫莉莉婭，或者葉夫根尼婭？」

  彼得飛快搖頭，但表情明顯還想就此掙扎。

  洪非又道：「還有，你為什麼站在了大家的對立面？」

  彼得恨不得把頭縮進胸腔里。

  「你要知道，有時候做錯了事並不可怕，站錯了隊，才會致命。」

  「是托尼先生，他其實對我很好……」

  「然後呢，我對你不好，還是徐文武、大頭等人對你不好？」

  「對不起，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的情況下，就不要急於選擇，你是人，是一個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不是一隻給予開屏展示自己的孔雀，那並不能讓你顯得更像是一個英雄，反而只會把你的屁股暴露出來。」

  彼得羞紅了臉，感覺腦袋都要著火了。

  洪非搖了搖頭，直接說：「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一次參與的機會，但這要看你表現，如果你沒有做出一些傻事兒的話，我還會酌情考慮讓你不定期參加實戰行動。」

  「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

  酌情考慮=可以認真考慮=可以完全不考慮。

  彼得轉憂為喜，大聲歡呼：「太好了！！」

  他還沒興奮完，洪非就直接攆人了：「行了，出去吧，今晚你可以在這裡睡一覺，明天好好回去上課。」

  「明天周末……」

  「嗯？」

  「好吧，我會做明天最早的飛機回去。」

  「乖。」

  「哦對了，托尼先生……」

  「放心吧，我回來了，就沒事兒了。」

  「那他……」

  洪非微笑頷首：「我會處理好的，像他那種經常叛逆，而且嘴還很碎的人，揍一頓就好了。」

  彼得當即對號入座，扭頭便跑了。

  可他的身影剛剛闖出門口，腦袋卻又探了回來，他嬉笑著說：「洪叔叔，三位阿姨坐在一起談過你很多次，你……小心點！」

  「爬！」

  「好嘞！」

  彼得順手關上房門，開開心心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

  洪非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托尼……還真不是很好處理。

  不過，等他看到三個女人的時候，這種事情便自動拋出九霄雲外。

  反鎖房門，屏蔽內外。

  三個女人同時醒來，她們睜眼後第一時間看到了站在對面笑盈盈的洪非。

  情不自禁中，三聲驚喜的呼喚不約而同地響起。

  隨後，她們驚覺還有其他人也在，於是驚喜的笑容又同一時間收斂起來。

  洪非張開雙臂：「怎麼了？不歡迎我？」

  三聲輕哼。

  洪非笑得愈發張狂。

  「既然你們不歡迎我，那就讓我來歡迎歡迎你們。」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洪非向來做的比說的更多。

  與其浪費時間去解釋，倒不如把舌頭用在其他更重要的地方。

  光天，化日。

  ……

  是夜。

  史蒂夫在會議結束後當即孤身一人駕駛戰機飛出天空基地。

  徐文武、大頭和弗蘭克站在窗邊看著快速遠離的戰機。

  「他還是那麼天真。」弗蘭克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和史蒂夫雖然都是軍人出身，但他們對於米國軍隊的觀感卻截然不同甚至猶若雲壤，而且他們的脾氣性格以及處事方式也像是兩個極端。

  大頭冷笑：「他去也沒用，他們死定了。」

  徐文武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他應該去，畢竟總該給那些人一點準備後事的時間，況且，這也能讓史蒂夫明白，什麼叫做：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瓦坎達。

  雖然歷經了一次破家亡國的戰爭，但他們還是憑藉著強大的科技與傲人的財力將城市重新建立了起來，而且此時已經看不到任何殘垣斷壁，像是一直如此。

  全新的復仇者聯盟總部在華盛頓特區郊外，但這裡也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分部。

  瓦坎達當時撕毀協議加入復仇者聯盟，除了得到復仇者聯盟以及法案背後各大勢力的援手之外，他們也憑藉著得天獨厚的振金資源取得了重要權利和地位。

  科技？他們的科技完全是建立在振金材料上的，大多數對於外界而言沒有太多參考價值，除非大家都用振金來製造槍械和飛機。

  不過瓦坎達的聰明人也有不少，除了剛上位的新一任黑豹國王，還有他的妹妹蘇睿。

  這個小姑娘當年被洪非劫掠走了，在天空基地帶了很長時間，瓦坎達撕毀協議之前，還特意用探親的藉口把她接了回去。

  然而此舉最大的成就，就是讓蘇睿親眼見證了瓦坎達被攻破、亡國又再復國的全過程。

  史蒂夫駕駛戰機平穩地穿過能量護罩。

  片刻後，他在一間工作室外看到了托尼、黑豹以及異人族的斯凱。

  這大概代表了現階段與超能基金會站在對立面的三方。

  托尼代表了背叛者加神盾局；黑豹代表瓦坎達；異軍突起的斯凱在父母死亡後接過權利暫時代表異人族。

  他們共同組成了一個全新的復仇者聯盟，規模較之前更加龐大，涉及範圍也更加廣闊，超能者人數也更多。

  看到史蒂夫，托尼無奈地撇了撇嘴：「我們的士兵男孩又來了，這回你們誰來接待他？」

  斯凱看到他的時候頓時緊緊蹙眉，雖然她和她的父母並不熟悉，甚至有些難以磨滅的隔閡，但那畢竟是生他的親生父母，所以史蒂夫即使不是兇手，但也和兇手同一陣營，她很難對史蒂夫和顏悅色。

  黑豹主動上前。

  他也沒什麼好臉色，可好歹還是講清了原由：「史蒂夫，我們聊過了，我知道你們給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但我還是想說，那不是我們想要的。現在我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已經是非常平穩的局面了，我們不會再挑釁你們，也希望你們放棄吞併我們。」

  往日這個時候，史蒂夫心底再怎麼無奈也不會表現出來，他只會在臉上掛滿真摯陽光的笑容，嘻嘻哈哈地想方設法跟他們談下去，即便一次次地被拒絕，他也不會生氣，而是如紳士一般禮貌地離開。

  但今天不一樣。

  史蒂夫臉上的憂容根本沒有收斂過。

  他面對黑豹直言不諱的拒絕，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不會同意，過去你們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甚至我都已經想像到了未來被你們繼續拒絕的場景。」

  「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來。」托尼斜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五味雜陳，畢竟是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同伴，看著他一次次地上門自找沒趣，托尼也難免共情，況且他還不是自己直接的殺父仇人。

  史蒂夫看著他的眼睛，似乎突然回憶到了以前。

  「托尼，你告訴我，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