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流涌動的皇宮

  胡秋兒笑了笑道：「臣妾知道太皇太后娘娘是為了臣妾好。只是皇上臣妾當初起來誓，至少得去給先帝和太皇太后您祈福一年。」

  太皇太后見她如此不知變通，一時間倒是沒了好臉色。

  從慈安宮回來，胡秋兒見到了許久未見了黎太后。

  「許久不見，黎太后的氣色倒是越發的好了，一時間，哀家倒是沒認出來。」胡秋兒朝著黎太后微微頷首，眉眼含笑，說出來的話似乎也很是熨帖。

  只是黎太后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她自然知道胡秋兒這是在暗指她如今在後宮隻手遮天，黎家在前朝肆無忌憚，若不是這樣，她的氣色又怎麼會變好？

  只是黎太后對於胡秋兒的突然回宮，有些心神戒備，神色不一道：「哀家瞧著，胡太后倒是較之之前，清減了不少。」

  胡秋兒雖然聽出了黎太后暗諷的意思，不過卻並不惱怒，而是若有所思道：「黎太后是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的？」

  

  「太皇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哀家自然是時時過來看望。」

  胡秋兒沒打算和黎太后再說，當下準備離開，卻見黎太后道：「胡太后昨日回宮，倒是沒去哀家那裡，不如午後，來哀家那裡，咱們許久未見，哀家很是想念胡太后。」

  胡秋兒並沒有推辭，倒是應的爽快：「好啊。」

  黎太后見她這麼爽快的樣子，一時間倒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瞧著人走遠了，這才收回了目光。

  太皇太后聽到黎太后來了，原本還不錯的臉突然間就垮了下來：「讓她走，哀家不想見她。」

  黎太后毫不意外的就聽到了這話，不過她並不在意，今日來，不過是想要來探探這胡太后和這太皇太后到底在做什麼，不過既然胡秋兒答應下午過來，她也著實沒必要委屈自己來見這個和自己不對付的太皇太后。

  當下，黎太后不以為然的轉過身，上了鳳攆，準備回去。

  哪知，朱嬤嬤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道：『黎太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有請。』

  黎太后本來都打算回去了，這回兒子聽了這話，當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朱嬤嬤瞧的真切，不過卻什麼都沒說。

  黎太后收斂的神色，衝著朱嬤嬤微微頷首道：「帶路吧。」

  到了內室，太皇太后靠在床上，瞧著黎太后進來到了，也沒個笑臉。

  「臣妾見過太皇太后。」

  黎太后行了禮，太皇太后卻當做沒看見一般，並沒有讓她起身，而是對朱嬤嬤道：「哀家口渴了，給哀家把參湯端來。」

  朱嬤嬤當下就將床頭柜子上的參湯遞了過來，服侍太皇太后喝下。

  黎太后臉上端著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太皇太后這明顯要給自己下馬威的樣子，當下不快，正要站起身，就聽見太皇太后道：「哀家如今年紀打了，倒是一時間忘記黎太后還行了禮，起來吧。」

  未等黎太后開口，太皇太后又開口道：「朱嬤嬤，你怎麼也不提醒哀家，快去搬椅子過來，讓黎太后坐下。」

  太皇太后雖是這麼說，但是卻一點兒責備朱嬤嬤的意思都沒有。

  黎太后瞧著太皇太后的樣子，存了一肚子的悶氣也不好發泄，只能吞進了肚子裡。

  「哀家聽說，昨兒晚上胡太后沒去？」太皇太后率先就開了口：「黎太后你也是，如今皇上年幼，這後宮中的各項事情都是你操持著，這胡太后一回宮就病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黎太后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道：「太皇太后明察，這天寒地凍的，昨日胡太后匆匆趕回來，許是路上受了風寒。」

  「那你可是派御醫去瞧了？」太皇太后露出幾分不滿：「胡太后是為了哀家和先皇才去紅緣寺祈福修行的，好不容易回宮一次，倒也不能病了才是。」

  黎太后聽著太皇太后借著胡秋兒昨日稱病沒有去宴廳的事情訓斥著自己，而自己又不能發怒，心中的不滿是越來越大。

  太皇太后深諳黎太后的脾氣，瞧著差不多了，這才收了話，一片苦口婆心為你好樣子：「黎太后，你也別嫌哀家嘮叨，當初先帝在的時候，這後宮的大小事情都是胡太后在管，你如今新接過來，做的不妥，也是正常的。」

  聽了這話，黎太后差點兒就要將自己的牙齒給咬碎了，強忍著脾氣道：「若是太皇太后沒什麼事兒，臣妾就先告辭了，這後宮的事情繁多，臣妾委實不得閒。」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然後讓朱嬤嬤送黎太后出去。

  等朱嬤嬤回來的時候，太皇太后方才臉上的那點兒笑容早就不見了：「哀家就知道她那個性子，什麼後宮的事情多！不過就是哀家說了幾句，她氣性小，受不了罷了。」

  朱嬤嬤瞧著太后心情不錯，也跟著道：「這宮裡頭也就只有娘娘能夠壓著這位黎太后了。」

  太皇太后冷笑一聲：「當初哀家掌管後宮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是借著哀家如今身體比好，她又是皇上的生母，這才得意。」

  「可胡太后她？」朱嬤嬤微微頓了頓：「她似乎並不遠攪進來。」

  「願不願意不要緊。」太皇太后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她手裡握著先帝的空白聖旨，你覺得黎家和黎太后會放任她？」

  朱嬤嬤瞧著太皇太后這麼心有成竹的樣子，有些不解：「昨日中秋家宴，宗室和大臣們都來了，這可是個好機會，但是這位胡太后說不露面就不露面，這……」

  太皇太后悠悠然的喝了一口參湯道：「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瞧著是全了黎太后的風頭，但是這私底下還不知道旁人是如何說的呢！宗室的那些人，雖然說比不上那些世家，但是這嘴巴子可是一點兒都不饒人的。」

  朱嬤嬤還是覺得奇怪：「可奴婢瞧著，今日娘娘對胡太后說的那些話，胡太后似乎都並不在意。」

  太皇太后看了朱嬤嬤一眼：「你跟著哀家這麼久了，難道看人的本事都沒有？」

  「老奴愚笨，還請娘娘示意。」

  「當初先帝病著的時候，這裡里外外可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後宮的事情哀家就不說了，可是連奏章，朝政的事情她都插手了，你說她能這麼規規矩矩的就退了出去？」太皇太后胸有成竹：「你且看著，她這盤棋，下的大呢！」

  胡秋兒並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如何評價的自己的。但是現在，她卻遇到了一個難題。

  小皇帝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了胡秋兒的手裡有一張先皇留下的空白聖旨，這不就一直央求著，想要瞧瞧是什麼樣子的。

  「黃山是從何處得知了？」胡秋兒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小皇帝，低聲問道：「皇上是聽旁人說的嗎？還是自己親眼所見？」

  小皇帝想了想，到底是說了真話：「是聽旁人說的。」

  「既然是旁人說的，那那人可是有憑有據？」胡秋兒繼續問。

  小皇帝看了一眼胡秋兒，然後低下頭，雙手攪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朕不知道。」

  「皇上自己沒有查探事情到底如何，而是因為聽了旁人的話就來問哀家，皇上覺得這可是君子所為？」胡秋兒的語氣淡淡的，眼神也很是平和，但是卻讓小皇帝心驚。

  「可是，母后並未告訴朕，是有還是沒有？」

  瞧著小皇帝不依不饒的樣子，胡秋兒輕輕一笑：「不管哀家有沒有，皇上如今關切的不應該是這聖旨，而是應該好好跟著師父學習治國之道，為君之道。」

  「可是…」小皇子搖了搖嘴唇：「母后說朕還小，可以慢慢來。」

  胡秋兒聽了這話，心中的猜測越發的篤定了起來，既沒有反對黎太后說的話，也沒有肯定黎太后說的話，而是認真的問小皇帝：「那你想怎麼樣？無關任何人的話，你想要如何？」

  「朕，朕想要學習為君之道也治國之道。」

  「為什麼呢？」

  「因為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

  聽了這話，胡秋兒微微一笑，讓人瞧不清楚她的真實想法：「你如今已經是皇帝，自然是這天下之主，你想要做什麼，自然可以去做。」

  不知道是那句話打動了小皇帝的心，他開口道：「可是母后說，您手裡有先帝的聖旨，若是朕不聽話，您會廢了我，所以，朕不敢不聽話。」

  聽了這話，胡秋兒不由的失笑幾分。她雖然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小皇帝自己說的還是黎太后真的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如今瞧著小皇帝這樣子，想來對宮中的情況應該也有些不滿。

  「你是皇上，先帝留給哀家的聖旨是以防萬一，你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若是廢了你，可還能找到其他的人？」

  太皇太后的打算，胡秋兒並不打算告訴小皇帝，一來這個打算太過瘋狂，二來她對小皇帝，到底是存了幾分喜愛的，畢竟當初在行宮那段日子，是胡秋兒最為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