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故技重施

  「德妃娘娘怎麼也出來了？」莫答應瞧見了德妃，便含笑了問了一句。

  「出來透透氣。」胡秋兒淡淡一笑，走到了莫答應的身旁。

  想起了當初莫答應也曾經看過玉佩的事情，還有之前特地告知自己黎貴妃的事情，胡秋兒不著痕跡的問道：「還不知道莫答應是哪裡人呢？」

  「小時候在南州長大。」莫答應笑了笑：「後來就到了京城。」

  胡秋兒也不過是隨意一問，扯到了先前的事情：「莫答應先前說本宮的玉佩紋路好看，這話，言夫人也說過。」

  「言夫人？」莫答應似乎並不認識胡秋兒提到了這個國公夫人，眼裡帶著疑惑：「是哪個言夫人？」

  見她神情不似作假，胡秋兒一時間也估摸不准，她到底認不認識國公府的夫人。

  「是國公府的那位，倒也是湊巧了！」胡秋兒笑了笑，倒是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裡頭的喧囂在外頭依然清晰可聞，胡秋兒轉過頭去看了半晌。

  隨即又望向自己身邊的莫答應：「莫答應是想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莫答應笑了笑，眉眼彎彎：「這宮中，女孩總歸是比男孩貼心些。」

  「這宮裡的女子，哪個不是想要生個皇子出來？莫答應倒是和旁人不同。」

  莫答應笑而不語。

  突然，裡頭傳出了一聲驚呼。

  「發生了什麼？」胡秋兒看了一眼蔓菁，蔓菁搖了搖頭。

  胡秋兒和莫蘭相視一眼，二人當即就往屋子裡去。

  原本歡笑的情形變得極為安靜，豐帝坐在上座，雲貴妃站在一旁驚魂未定，一旁的奶嬤嬤更是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只有四皇子，咕嚕嚕的眼睛直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朕是死的嘛！」豐帝的眼睛掃過屋子裡的所有人，順手將手邊的東西砸在了地上。

  眾人皆低著頭跪下，不敢發聲。

  姚慶也是一臉的忐忑。

  「皇上。」雲嬪雖然跪著，但是今日的事情是衝著她來的，自然敢開口：「當初臣妾懷著四皇子的時候就出了這事兒，如今又是這般來勢洶洶，那人是鐵了心的要置四皇子於死地啊！」

  胡秋兒一聽，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目光掃過了黎貴妃和徐貴妃。

  黎貴妃也徐貴妃二人的臉上也是驚色。

  「皇上，莫答應身子重，還請皇上讓她坐著！」胡秋兒沒有理會雲貴妃的話，倒是向豐帝開了口。

  豐帝眼神自然掃到了莫答應，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胡秋兒讓一旁的蔓菁扶著莫答應起身，自己則是依舊跪在地上。

  到底是徐貴妃先說了話：「皇上，天氣寒涼，這麼跪著，大家怕是要跪出病了，雲妹妹的事情，臣妾已經派人去查了。」

  如今已經入了冬，這地板冰涼，這麼跪著，確實是容易生病。

  豐帝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眾人相互攙扶著起了身，卻是沒人敢座下。

  這裡的事情自然也驚動了太后。眾人起身沒多久，太后就扶著朱嬤嬤的手到了。

  「母后怎麼來了？是誰這麼不知趣，驚動了母后？」豐帝神色淡淡，但這話卻黎貴妃打了個寒顫。

  黎貴妃求助的望著太后。

  太后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肅了臉望著豐帝：「如此大事兒，哀家怎麼能夠坐以待斃！此事事關皇嗣，黎貴妃也是關心。」

  雲貴妃雖然還哭著，但也只是抽抽噎噎，不敢太過。

  太后環顧四周，將目光落在了地上那碗被打翻的東西上：「可是讓太醫查了？」

  任醫正早些時候就已經趕到了，如今見太后發話，便站了出來：「已經查過了，是毒藥。」

  毒藥！

  眾人的臉色都是一驚！

  「可是查出了下毒的人？」豐帝冷著臉問。

  姚慶搖了搖頭。

  這東西是端給雲貴妃吃的，可惜當時雲貴妃抱著四皇子，四皇子似乎是不小心就把這碗給掃到了地上，接過，那碗裡的東西一碰到地面，就發出滋滋的聲音，這才惹得大家驚恐。

  這次的滿月是徐貴妃和黎貴妃二人負責，出了這事兒，兩人是脫不了干係。

  就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時候，一人從外頭匆匆進來：「回稟皇上，那小太監已經自殺了。」

  胡秋兒聽得這聲音隱約有些耳熟，她微微抬頭，只看到了一個身影，卻沒有瞧見過那人的正臉。

  「查，敢將手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到朕的後宮來，朕絕不繞他！」

  「是！」

  轉身的一剎那，胡秋兒突然認出了這個人，言侍衛。

  這事兒竟然已經出動了宮中的禁衛軍？

  可查來查去，那線索到了小太監處就斷了。怎麼也無法查下去。

  胡秋兒這些宮妃們在這裡等到了半夜，各個都已經累的不行了，卻沒有一人敢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後半夜，姚慶進來，在豐帝的耳邊低語。

  胡秋兒瞧著豐帝的神情，怕是事情進展的不太好。

  再瞧了瞧這烏泱泱的一堆人，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去休息。

  倒是雲貴妃，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瞧著豐帝的臉色不佳，這才試探的開口：「皇上，要不讓妹妹們都回去吧，如此等著，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這話不假！

  這事兒還真的就蹊蹺，豐帝心中隱約有了幾分猜測，倒也贊同了雲貴妃的話。

  胡秋兒回去的時候，一路無言。回了春華殿，也是匆匆洗漱了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胡秋兒就被蔓菁喚醒。

  說是太后讓人過去。

  胡秋兒也不敢耽擱，去了路上，倒是碰見了其他的宮妃。不過眾人卻也不敢交談。

  到了壽慈宮，氣氛明顯凝重了很多。

  太后出來的時候，是黎貴妃扶著的，胡秋兒瞧著黎貴妃的眼睛似乎是紅了一些，仿佛剛剛才哭過。

  等太后坐定，黎貴妃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昨日的事情，你們都應該知曉了。」太后神色肅穆的環顧了眾人一眼：「黎貴妃，徐貴妃協理後宮不力，惹出此等大事，各回宮閉門思過三個月。」

  這話一落，眾人皆是一驚。

  黎貴妃到還好些，倒是徐貴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后娘娘！」

  「此事是哀家和皇上一同決定的，徐貴妃，你有什麼意見不成？」

  徐貴妃囁嚅了幾聲，沒有說話，只是眼眶有些紅。

  「哀家老了，這後宮的事情也沒那麼多的心力，從今日起，後宮的事務交給雲貴妃處理，德妃協理！」

  這話一落，相較於之前的話語，更是掀起了更大的暗涌。

  若是之前黎貴妃和徐貴妃被罰，此時太后讓雲貴妃來管理後宮，豈不是說，那個位置，很有可能就是雲貴妃的了。

  只是那些小心思，眾人絲毫不趕暴露。

  從壽慈宮出來，胡秋兒看著雲貴妃，終究還是走了上去。

  「貴妃娘娘！」

  雲貴妃微微轉身，眼裡帶著張揚：「德妃有什麼事兒？」

  胡秋兒想到當初皇后的事情，聯想到這次，她不免有猜測。但是這事兒就連皇宮的禁衛軍都沒有查出來，難不成真的不是雲貴妃所為？

  胡秋兒腦中千思百轉，不過卻都在一瞬間被理智壓了下去。

  「臣妾還沒有恭喜貴妃娘娘！」

  雲貴妃含笑的望著胡秋兒：「本宮也恭喜德妃娘娘！」

  縱然是這事兒似乎是以徐貴妃和黎貴妃的禁足結束，但是胡秋兒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娘娘，什麼都打聽不到。」福祿有些擔心的望著胡秋兒，他打聽了許久，竟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蔓菁也壓低了聲音：「怕是不僅僅是後宮的事情。」

  若是不僅僅是後宮的事情，那就關聯了前朝。

  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胡秋兒點了點頭，只留了蔓菁一個人再屋子裡伺候。

  「怎的一夜之間風聲這麼緊？」胡秋兒壓低了聲音問道。

  「娘娘，這事兒怕是不簡單。」蔓菁在宮中多年，此時也隱約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如今後宮多事，牽扯太廣，咱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胡秋兒看了蔓菁一眼，閉了閉眼睛，吩咐道：「讓春華殿的人乖覺些，別給本宮惹出什麼事兒來，否則，直接亂棍打死。」

  「是。」

  蔓菁領命出去，屋子裡就只有胡秋兒一人。

  院子裡的樹，掉了不少的葉子，胡秋兒見那葉子在空中打轉，一陣風就將葉子吹向了另一邊，不由的心中百般憂愁。

  這件事難道和廢后有關？還是和前朝有關？雲貴妃到底有沒有參與？

  胡秋兒終究是等不到答案了。因為一個月之後，徐貴妃被發現自戕在繡安宮。

  「你說徐貴妃死了？」胡秋兒手裡的花瓶一個不穩，徑直的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蔓菁連忙拿來帕子，給胡秋兒擦乾淨了手，又讓人進來收拾好了碎瓷片，這才開口：「今日一早發現的，是吞金而死，怕是自殺。」

  「后妃自殺，是要問罪家族的，徐貴妃當真如此？」胡秋兒怎麼都不相信，徐貴妃那麼一個人，會自殺而亡。

  「聽說找到了一份血書，而且徐貴妃身邊的宮女春生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