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動手腳

  沒多久就到了三皇子的百日宴。

  她和黎妃的事情後宮皆知，因此在這禮物的原則上，頗為謹慎。

  「娘娘，這蘇雲錦的料子是皇上賞賜的，奴婢瞧著花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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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錦做工繁雜，花色鮮艷，後宮每年不過五六匹。胡秋兒的這一匹還是先前有孕的時候，豐帝賞賜下來的。

  「還是送那塊玉鎖吧！」胡秋兒搖了搖頭。那玉鎖不小，就算是她送過去，三皇子也不會佩戴，免得倒時候出什麼么蛾子！而且玉石堅硬，也不怎麼容易做手腳。

  蔓菁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裡的蘇雲錦，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胡秋兒剛剛說到的那塊玉鎖。

  「中規中矩的就好了！」胡秋兒斜眼看了那玉鎖一眼：「好好把東西給鎖上，免得倒時候出問題。」

  蔓菁輕輕點頭，紅顏的事情之後，胡秋兒就徹查了春華殿，關於紅顏是在誰的幫助下逃出去的，又是怎麼坐船到的湖心亭，胡秋兒沒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日值守的太監說是自己突然肚子疼，便去了茅廁，結果一回來，屋子裡就空位一人了，鎖也被打開了。胡秋兒原本懷疑是那太監，可那日拉肚子的不止那太監一人，她覺得很有可能是食物有問題，可事情已經發生許久，就算是她想要差，證據怕是也不剩下什麼了，因此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涉事的宮女太監也不過是象徵性的發了月例銀子！

  見自家娘娘心不在焉的撥弄桌上的玉石，蔓菁以為是因為三皇子生辰的事情，因此寬慰了一句：「娘娘，您如今還年輕，日後未必不會有孩子！」

  胡秋兒低嘆了口氣：「行了，我也乏了，你收拾了東西，退下去吧！」

  蔓菁謹慎的把東西收拾好，把那玉鎖鎖進了盒子中，然後出了屋子。

  百日宴的地點是在風清閣，離春華殿有些距離。胡秋兒一大早就起身了，蔓菁服侍著胡秋兒梳洗，雲香則是一臉焦急的從外面匆匆進來。

  蔓菁瞧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胡妃娘娘不喜歡下面的人毛毛躁躁的，這雲香往日沉靜，今日早上怎麼這麼冒失？

  見蔓菁的神色，雲香知道自己剛剛冒失了些，連忙點了點頭，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娘娘，出事兒了！」

  「出什麼事兒了？」胡秋兒杏眼微睜，慢條斯理的選著今日要用的髮簪。

  「奴婢剛剛去庫房取東西，發現庫房的鎖上有些不對勁，似乎沾了些杏花油的味道，奴婢仔細聞了聞，味道確實是杏花油，之後奴婢在庫房找了一圈，發現這盒子上面也隱隱有那杏花油的味道。」

  胡秋兒看了一眼雲香捧著的盒子，又看了蔓菁一眼。

  蔓菁連忙放下手裡的梳子，福了身：「娘娘，奴婢從來不用這些頭油，昨日這盒子奴婢放進了庫房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胡秋兒目不轉睛的盯著蔓菁看了一會兒，這才讓她起身，對雲香招了招手：「拿過來，讓本宮瞧瞧。」

  雲香不敢有任何的耽擱，連忙雙手捧著盒子，躬身走了進來。

  胡秋兒湊近了聞了聞，確實是有一股杏花油的味道。只不過味道很淡。

  「你怎麼發現的這味道？」胡秋兒不著急調查，而是看了一眼雲香。

  雲香低著頭，沉聲回答：「奴婢從小就對杏花油過敏，所以從小到大，奴婢都不敢碰杏花油。」說完，還露出了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疙瘩。

  「奴婢一碰杏花油身上就會長出這樣的小疙瘩。奴婢今日去開庫房門的時候，原本是沒有注意，但是手上卻出現了這樣的小疙瘩，奴婢進庫房並沒有碰氣他的東西，只碰到了庫房的門鎖。所以奴婢這才這麼肯定！」

  胡秋兒看了一眼蔓菁，對她點了點頭：「去傳太醫。就說本宮突然有些不舒服。讓後讓春華殿的人都老老實實的呆著。」

  「是。」蔓菁沒遲疑，迅速的出了門，低聲交代了春華殿的掌事太監一句，讓他守住殿門，而後吩咐了宮人們都回自己的屋子呆著，說是胡妃娘娘不舒服，受不得一點兒吵！

  等宮人們回了自己住所，蔓菁這才出去請了太醫，又交代了福祿說是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從請太醫過來，到送太醫走，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自從太醫說那玉鎖上沾的是一些花粉，胡秋兒的臉就冷到了極致。

  旁邊的東西也就算了，今日百歲宴，素來有抓周的傳統，三皇子若是真的碰了這些花粉，倒時候出了什麼事兒，依照她和黎妃的恩怨，這事兒就已經明明白白的指向了她！

  雖然有些預感藏在春華殿的那個人不會輕易罷手，可沒想到居然這麼歹毒！

  胡秋兒站在窗戶邊，冷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蔓菁，雲香和福祿站在後面，也不敢開口勸說。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胡秋兒這才緩了臉色，吩咐了福祿，把春華殿所有的宮人都叫過來。

  胡秋兒坐在首座，蔓菁和雲香站在她的左側，福祿站在右側，下頭跪著的是春華殿所有的宮女和太監。

  胡秋兒看了一眼蔓菁，蔓菁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揚聲說道：「娘娘最喜歡的碧玉耳墜找不到了，那可是皇上賞賜的，這耳垂昨日都孩子，但是今日早上就不見了，你們都說說，你們從昨日到今日，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宮人們面面相覷，有些戰戰兢兢的。

  太監總管福祿看了一眼眾人，冷聲開了口：「娘娘心善，沒把你們交給行刑司，要是你們敢有任何的欺瞞，那就乾脆都到行刑司裡面去一個一個的說。」

  去了行刑司，不死也要半條命。福祿的話剛落音，就有一個小太監急忙開了口：「娘娘，奴才昨日晚間掃完了後院，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後來就再沒有出過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的屋子。」

  「可是有人證？」福祿看了一眼那小太監，問了一句。

  「有的，和奴才一個屋子的小圓子可以證明。」

  有了一個太監開口，後面的太監和宮女也都紛紛交代了自己的行蹤。

  福祿和蔓菁兩個人昨天晚上一直在守夜，這事兒是雲香發現的，所以三人率先就排除了嫌疑，可方才聽了那些宮人的話，每個人都有人證，而且每個人在昨天晚上，好像都沒有出去過。

  眼瞧著時間越來越近，先前的東西是送不得了。

  胡秋兒的眼神冰冷的掃過春華殿的宮女和太監，然後轉向了蔓菁：「去把庫房黎的徽墨包好。」

  蔓菁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其他的宮人：「娘娘，那這些人？」

  「吩咐福祿，都給看了好了，今日誰也不准出春華殿的大門。」

  蔓菁點了點頭，半點也沒耽擱的去把徽墨包好，跟著胡秋兒去了三皇子的百日宴傷，留下雲香和福祿在春華殿看著。

  黎妃並沒有出現在百日宴上，而大家似乎也都默契的沒有提及黎妃的事情。太后坐在正位，皇后坐在太后的左側，一旁的奶嬤嬤抱著三皇子站在太后的右側。

  胡秋兒來的不算早，帶著蔓菁去給太后和皇后請了安，這才把東西遞了過去。

  太后身邊的朱嬤嬤瞧了一眼：「是徽墨。」

  太后頷首，看了一眼胡秋兒：「你有心了。」

  皇后也點了點頭，見太后誇讚胡秋兒，便笑著接了話：「胡妃最是心善！」

  胡秋兒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見雲嬪走了過來，笑著對太后和皇后行了禮，又讓人呈上了賀禮 。

  被雲嬪這麼一大段，皇后方才想要說的話也不好說出口，這會兒子，其他的宮妃也過來了，胡秋兒和雲嬪二人乖巧的行了個禮，便退到了一邊。

  待離皇后和太后稍遠了一些，雲嬪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胡秋兒：「胡妃娘娘，要不要一起去那邊坐坐？」

  離開宴還有一會兒，胡秋兒點了點頭，攜了雲嬪去了一旁的欄座上。

  「這麼重要的日子未見黎妃，娘娘可是覺得奇怪？」雲嬪似乎是不經意間提了一句。

  胡秋兒沒說話，雲嬪也不生氣，接著說：「若我是胡妃娘娘您，我今日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你什麼意思？」胡秋兒眉眼微挑，好整以暇的看著雲嬪。雲嬪似乎並不簡單！

  「嬪妾想要和娘娘較好！」雲嬪也不避諱胡秋兒的目光，盈盈的笑看著胡秋兒：「明人不說暗話，嬪妾進宮，不過是想要查出當年姐姐的事情。」

  「那與本宮有何干係？」胡秋兒眺望不遠處的亭台樓閣，語氣中透著絲冷淡。

  「當年之事和胡妃娘娘您經歷的幾乎一模一樣。」雲嬪目光灼灼，絲毫不害怕自己的心思被被人知曉：「事情過去久遠，嬪妾就算是想，也有心無力，可娘娘您卻不一樣！」

  「本宮如何不一樣？」胡秋兒冷淡的看著雲嬪，並不因為她的提議而心動。

  「嬪妾會讓娘娘看到嬪妾的誠意。」雲嬪笑了笑：「這宮裡頭，若是總依附她人，娘娘不覺得受制於人嗎？」

  胡秋兒沒說話。雲嬪也不期待胡秋兒能夠立即給她一個答案，當下便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蔓菁見時間差不錯了，胡秋兒還站在欄座旁，低聲提醒：「娘娘，該入座了。」

  徐貴妃的位置在胡秋兒的對面，瞧著胡秋兒入了座，她嘴角的譏諷越來越大，今日這場宴會，她覺得可不僅僅是三皇子的百日宴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