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盤算

  往常都是紅顏和胡秋兒兩人貼身伺候胡春兒，這次蔓菁把藥拿回來之後，雖然覺得紅顏和胡秋兒有些奇奇怪怪的，但也沒有多想。

  等到了晚間，蔓菁回去休息，紅顏這才敢放鬆下來。

  「這事兒只有你知我知。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胡秋兒有些欲言又止：「這些話我本不應該和你說的，只是如今大小姐走了，我便想著不瞞你，大小姐沒了，咱們就算是回了胡家，也得不到好，更別說你姨娘，可若是你替了大小姐，日後只要你開口，胡家能難為蔣姨娘嗎？」

  

  見胡秋兒沒說話，紅顏接著說：「你自己好生想想，這事兒本就瘋狂，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橫豎也不過是個死。」

  胡秋兒一晚上沒睡，紅顏也是如此，到了天明，胡秋兒終於下定了決心：「就按你說的便是。」

  「若是被發現了？」紅顏問道：「你可敢？」

  「大不了一死。」胡秋兒目光微冷：「橫豎咱們回去，夫人也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我姨娘，倒不如就按照大姐姐所說，為她報了仇，到時候咱們胡家也在宮裡也有了依靠。況且大姐姐自入宮之後就一直病著，見過她的沒幾人，更何況這一年來，這春華殿又有幾人來過？」

  紅顏見胡秋兒答應了，雖然高興，可終究有些擔心，胡秋兒看起來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似乎是感覺到了紅顏打量自己的眼神，胡秋兒笑了笑道：「此事還需要紅顏姐姐你幫忙！」

  紅顏見她和之前並無兩樣，便安了心道：「你放心。」

  春華殿的秋兒失蹤了，眾人只當她是受不了罪，跑去了其他宮裡，而此時的胡秋兒，正躺在胡春兒躺過的床上，秋兒已死，如今她是胡春兒，春華殿的胡貴人。

  紅顏小心翼翼的端了東西進來，看著胡秋兒，小聲道：「已經妥當了。」

  胡秋兒點了點頭，又見紅顏道：「我會告訴你大小姐的一些習慣，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學習宮規。」

  「好。」胡秋兒斂下眼帘，默認了紅顏的做法。

  胡春兒的屍體已經被紅顏換了衣服投到了井裡，如今是冬日，那地方偏僻的緊，沒什麼人回來，若是到時候屍體被發現了，也是之後的事情，橫豎死的都是春華殿那個叫秋兒的宮女。

  胡秋兒沒病，但是為了不讓蔓菁懷疑，便日日呆在屋子裡。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蔓菁就瞧著這位一整年病懨懨的胡貴人終於好了起來。她雖然心中疑惑，但主子身體好起來，她也開心。

  到了臘月，胡秋兒去帶著紅顏去了皇后那裡。畢竟作為妃嬪，她如今身子好了，也該去給皇后見禮。

  「你真要去？」紅顏有些遲疑：「你只學會了宮裡的規矩，但是……」

  胡秋兒看著她，語氣裡帶著一絲堅定：「宮裡見過大姐姐的人不多，若是我什麼都要和大姐姐一樣，那只怕兩三年都是學不來的，而且咱們春華殿這般，還能撐得過兩三年？」

  紅顏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是啊，沒有人知道胡春兒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胡春兒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頭上只戴了一根素色的簪子，就帶著紅顏去了鳳儀宮。

  這一身打扮，倒是比宮裡尋常的二等宮女都要差！

  「妾，春華殿胡氏，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安！」和冷冰冰的春華殿相比，鳳儀宮裡面如同春日一般。胡秋兒斂下眼裡的神色，乖覺的朝著皇后行了禮。

  這病了這麼久的胡貴人居然好了，皇后也有些詫異，不過她卻並不顯出來，而是笑了笑道：「你身子剛好，快些坐吧！」

  胡秋兒扶著紅顏的手坐下了，就有宮人上了茶。

  胡秋兒抿了一小口，柔柔的出了聲：「勞煩皇后娘娘關心，妾的身子如今好了些，便想著來給娘娘請安！」

  「你倒是有心了。原是不用這麼著急的。」

  胡秋兒半垂著眼：「妾病了的這些日子，若不是皇后娘娘照拂，妾怎能得好，如今妾身子好了，自然是要給皇后娘娘請安的！」

  皇后點了點頭：「你入宮這麼久都病著，本宮瞧你如今大好了，也是欣慰。若是斷了什麼，便去內務府說一聲。」

  胡秋兒聽了這話，面露感激，不由的跪了下來道：「妾多謝娘娘！」說著，便垂淚道：「這宮裡頭，怕也就只有娘娘惦記著妾了！」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起來？」 皇后被她這一跪一哭的，倒是弄的一愣。

  「妾病了這麼久，看了不少的人情冷暖，娘娘剛剛的那番話，讓妾萬分感動。」

  一聽這話，皇后微微蹙眉：「本宮瞧的你今日穿的並不厚實，可是內務府剋扣了東西？」

  胡秋兒含著淚，點了點頭：「是，是剋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