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ASCII

  汪海說二十分鐘，但不到十分鐘他回來了。

  招了招手將衛明叫出會議室，汪海壓低聲音道：「剛才跟那邊的片警通過電話讓他們過去了解了下。

  他們調查得知，曲洋上班以來因為遲到早退太頻繁，所以早在一個月前就被公司辭退了！」

  「這麼說的話，那這筆二十萬的巨款來歷就很蹊蹺了！」

  「我已經給經濟科的打過電話了，讓他們著力查處這筆錢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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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銀行流水需要一定時間，看來今晚是出不了什麼結果了！」

  「唉，沒辦法！」

  汪海拍了拍衛明肩膀，道：「這幾天你太辛苦了，這個案子大的方向都已經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下面人做就是，你先回去睡覺吧！」

  「這樣也好，希望明天會有好消息降臨！」

  衛明揉了揉臉頰，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關於曲洋被辭退的事情不要讓他父母知道，以免他們更加難受！」

  「這個我有分寸，這邊的事情都交給我了，你就安心回家吧！」

  「嗯，辛苦汪局了，我先走了！」

  汪海雙眼淚汪汪的，這個面癱臉什麼時候也會說關心別人的話了。

  話落之後，衛明便離開了警局，打車回到了自己家裡。

  勞累奔波了一天，腦子昏昏漲漲，頗為難受，身子各處也都滿是汗水以及殘留的血腥味，他是個極愛乾淨的人，有時甚至比吳陽剛還細緻，加上這幾天心情壓抑，他想即課退去一身的氣味和疲憊。

  來到浴室，將水溫調至50攝氏度。

  滾燙的熱水自頭頂傾瀉而下，朦朧的水霧翻騰中，衛明感覺情緒穩定了很多。

  洗漱完畢，隨便燒了些東西吃，衛明就來到了書桌前面。

  114，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衛明試著撥打了下這個號碼，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號碼百事通客服甜美的回話聲。

  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聽出個什麼東西。

  思路是錯的，這三個數字根本就不會這麼簡單。

  會不會是什麼諧音暗語，可以去網絡上查一下，找找線索？

  衛明試著打開搜尋引擎，將這三個阿拉伯數字輸入到搜索框，然後回車。

  只是滿屏彈出的都是各式GG以及號碼百事通的百科資料，讓衛明無奈的都沒話說。

  GG，GG，還是GG……

  衛明雖然極為無奈，但他清楚不能就此放棄。

  曲洋遇害前的十分鐘想將這串數字發送給他，那就證明了這三個數字具有十分特殊的意義。而越早破譯這三個數字代表的含義，就越能早點將兇手抓住。

  廢棄蠟像館死亡九人，呂梁妻女兩人，環衛工人李曉霞，IT工作者曲洋，這些人的死亡症狀一樣，都是內臟被人挖去臟器，失血過多而亡。兇手的作案手法雖然有微小差異，但大體手段都是一致的。

  由此可以判定這是一名極為兇殘的連環殺人犯。

  由著這樣的變態惡魔遊蕩在外，就是對江城百姓的一種極端不負責。

  這種情況，是衛明不能容忍的。

  手指滾動滑鼠不斷翻閱，他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瞳孔不斷收縮，過濾疑似有用的任何信息。

  也許是奔波勞累了一天，太累了。

  也許是勞心費力沒有好好休息，太困了。

  更有可能的是，兩者兼有。

  衛明一直點擊著滑鼠查看網頁，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眼皮打架身子發沉，最後竟然趴在書桌上沉沉睡了過去。

  ……

  八月的天氣炎熱得很，虧得衛明事先開著空調，就算睡著了也不怎麼難受。

  他實在太累了，以至於身周的動靜，都自動被他全部過濾了過去。

  滴答，滴答……

  牆壁上的掛鍾孜孜不倦地走著，時間也一點一點地流逝著。

  轉眼間幾個小時過去了，竟已到了午夜時分。

  喧囂的城市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寧靜，各家各戶關緊門窗依次進入了睡夢之中。

  世界安靜了，

  唯有晚風吹動著枝葉，沙沙作響。

  噠，噠，噠……

  一道道腳步聲突然在樓梯口響了起來，而後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衛明所在的房間接近著。

  咔嚓，來人站在衛明房門前擺弄了幾下，緊閉著的房門就此打開。

  呼，有輕風順著敞開的門扉颳了進去。

  只是這風量太小，還不足以把陷入沉睡中的人兒喚醒過來。

  吱嘎，來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將房門虛掩上後，借著屋內淡淡的檯燈燈光，來到了衛明身邊。

  他呼吸漸漸粗重，一抹寒光自他揚起的右手中突然乍現。

  寒光越來越近，眼見著就要逼近衛明的脖頸時卻突然停了下來，他赤色的雙目難得還有一絲清明殘留。

  此人胸膛起伏良久，握刀的右手不住顫抖，猶豫間還是將刀收了回去。

  噠，噠，噠……

  他乘著輕風而去，亦如他來時一般沒有絲毫聲息。

  ……

  2017年8月21日。

  早上5點45分。

  衛明準時從夢中醒來。

  疼，酸，脹痛！

  衛明艱難地抬起了頭，眼前一片模糊，脖子與雙肩甚至全身上下無一不痛。

  低血糖綜合症又犯了，真難受。

  撐著桌子將腦袋埋在雙臂之間，三分鐘之後衛明終於反應了過來。

  檯燈，堅硬的桌子，未關閉的筆記本電腦！

  我昨天竟然在書桌上趴著睡了一覺？

  難怪這麼難受！

  衛明站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下手腳，渾身咯吱作響間終於感覺好受了很多。

  嗯？門怎麼沒關？

  衛明有些詫異，他記得昨天門明明是關著的，如今卻在半掩著，可當真是讓他有些後怕不已。

  或許是昨天太累忘了吧！

  Mary失蹤後，對於自己的狀態衛明心裡實在沒個譜，所以就這些難以確定的東西他也不能簡單的以自己的記憶去判斷。

  四處看了看，家裡齊齊整整的並沒有什麼東西丟失，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關緊房門衛明順手調了杯鹽糖水，喝下之後身體終於感覺好受了很多。

  還是繼續查查資料吧，昨天怎麼就突然睡著了呢！

  衛明一邊嘀咕著一邊來到了電腦面前，只是網頁上的一行字卻突然讓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114的第15642條搜索結果：ASCII（M國信息互換標準代碼）是基於羅馬字母表的一套電腦編碼程序。根據這個編碼程序轉換得知，114的編碼符號對準的是英文字母「R」。

  英文字母R？

  曲洋想要傳遞的信息是英文字母R？

  一道亮光突然自衛明腦海中閃現。

  他突然想起了曲洋房間中丟失的兩間東西。

  2016紅客聯盟冠軍獎盃，紅客聯盟榮譽證書。

  這兩件東西上，都有一個字母R的拼音縮寫。

  這其中……是不是有著什麼緊要的關聯？

  這個字母，他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

  衛明眼睛通紅死死地盯著這個字母，感覺思維混亂腦袋都快要炸了一般。

  難受，太難受了！

  層層迷霧之中，衛明覺得自己幾見光明。

  只是在這個空檔里，混亂不堪的思緒如波濤一般不斷衝擊著衛明脆弱的神經。

  停下來，快停下來！

  衛明緊咬牙關死死控制著自己將目光從那個字母上轉移，洶湧的思緒才終於開始慢慢趨於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