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候之後?
2024-05-05 21:41:47
作者: 要離刺荊軻
夜漸深了,圓月高懸,坐在窗台前,張越沉思著,自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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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他現在,看似四面楚歌。
但實則,一直有生機。
而且這生路還不止一條。
這第一條,有空間之助,他可以扮神棍。
如今天下,最吃得開的就是神棍了。
旁的都不用說,先給自己找一個夢中老師。
什麼安期生啊河上公啊白髮翁啊,先來一打。
再編背景,這個簡單,那麼多仙俠小說不是白看的。
隨隨便便就可以編一套看似嚴絲合縫的緊密邏輯。
再利用空間,表演一下什麼無中生有啊之類的套路,保准當今哪位修仙都快入魔的皇帝,欣喜若狂,從此成為腦殘粉,有求必應。
只是,這套方案,已經被放棄了。
不到絕望之境,最後關頭,張越不會選它。
道理很簡單。
當今天子,已經不再年輕了。
等他兩腿一蹬,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其他幾個想法,張越卻一時間猶豫不決,舉棋不定。
主要是對於如今的時局和政局,他並不是太了解。
原主的記憶,有的也只是些聽聞到的八卦流言。
這些信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讓人難以分辨。
作為穿越者,張越當然是知道一些巫蠱之禍的基本事實的。
但那只是結果。
而不是過程!
這場巫蠱之禍可不是一次簡單的政治政變或者武裝叛亂。
它幾乎徹底的清除掉了以太子劉據為核心的利益集團。
僅僅是張越記得的資料里就有記載,其牽連而死者,數以萬計。
甚至,只要是曾經進過劉據的太、子宮大門的士人,也是統統處死!
這就意味著,這裡面的水,深的恐怕連記錄歷史的史官,也不知道其中的深淺。
「或許我該去長安城走一趟……」張越在心裡想著。
但他知道,他現在就應該做好,儒生們上門踢館的準備了。
「我應該在其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就狂生罷!」
這樣想著,他就掃視起案几上的那幾卷竹簡,這些都是原主往日裡沒怎麼看,或者很少看的書。
估摸著加起來,可能效果都不如《道原》。
但沒辦法,如今,這是他最後的老婆本和棺材本了。
必須給自己選一個好的回溯目標。
史記?漢書?
還是……
張越盤算了一下,他感覺,若選擇回溯史記或者漢書的話,那麼,他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如《道原》那樣的高質量的筆記。
因為,他看這兩本書,都是閒暇之時,有空的時候看的。
時間從來不統一,很難集中在一起。
若是文章詩賦的話……
建安七子的文章、詩賦,張越倒也都看過甚至聽過。
只是,漢人重經義,詩賦那是個什麼玩意?
曾經天下第一大文豪司馬相如,到死也不過是漢郎中而已。
忽然,張越靈機一動。
「或許,我可以如此……」
於是他抱起竹簡,閉上眼睛,進入空間。
空間內一切如常。
就連昨日栽下的麥苗,現在也長的很好,完全沒有半分頹色。
但張越現在卻無心去管它們了。
疾步走到小山丘腳下,將那些竹簡,全部丟到一株瑾瑜木下。
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中暗想:「也不知能不能賭對!」
瑾瑜木無聲的亮起了紋路,須臾之後,異香撲鼻而來。
不經意間,張越握了一下拳頭。
他賭對了!
數分鐘後,他捏著那個掉在地上,可能連針眼大都沒有的玉果,開心的笑了起來。
儘管這一次回溯的時間,甚至不足兩秒。
但卻已經證明一個事情——回溯是可以選擇檢索的。
他方才就在自己的記憶里檢索了所有與巫蠱之禍相關的信息。
結果,多到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最終,將範圍縮小到史記和漢書,才算確定下來。
咀嚼著腦海中已經固定下來的那些史料。
「原來還有這麼一齣戲啊……」張越笑了起來。
丞相公孫賀及其子公孫敬聲,已然大難臨頭了!
無論是史記還是漢書,都明確無誤的記載了,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家族,將可能瞬息之間就轟然倒塌。
而公孫賀父子的倒塌,正是巫蠱之禍的導火索。
「這麼看來的話……」張越現在終於想通了:「有人在剪除外圍籬笆?」
就像你玩dota,得先拆外塔,才能上高地啊!
公孫賀家族,就是矗立在太子劉據之前最大的外塔。
不拔掉這個外塔,誰敢動,誰又動的了那位太子?
至於是誰在暗地裡搞鬼?
朝廷這麼大,誰都有可能。
畢竟,當朝太子,當了差不多三十年了,根深蒂固,枝繁葉茂。
假如是這位未來即位,那麼,朝廷里的位子,豈不都得被衛家、公孫家什麼的占了?
更何況,這位太子,自幼深受儒生影響。
不止一次的公開『反戰』,要與匈奴禰和。
這又讓將軍們很不舒服。
事實上,劉據兵敗,也有這個緣故——但凡當時北軍或者南軍反水,那他的政變就可能成功。
當然,這些高層的齷齪,與張越無干。
但這複雜的局勢,卻可以為他所用。
………………………………
夜深了,金日磾卻依然沒有睡,他和往常一般,穿著甲冑,走在宮闕的走廊之中,細心的巡視的每一個角落,以保證,此地的主人歸來之日,沒有任何差錯。
「金都尉……」
「這是霍令君讓卑職等送來的東西……」
兩個尚書郎走到金日磾跟前,奉上了一卷竹簡和一份帛書。
金日磾接過來看了看,問道:「都查清楚了沒有?」
「回稟都尉,已經查清楚了,沒有問題!」
「這就好吧,讓人列入太常卿的察覺名單之中,舉薦人就寫本官……」金日磾擺擺手道,類似事情,他處理過很多次了。
「只是……」
「只是什麼?」
「此人有可能是文成候的後人……」
「哪位文成侯?」
「留!」
金日磾愣住了,這個事情要不要告訴那位呢?
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愛培養各種培養。
而且,脾氣犟起來,蠻不講理,根本就不會管其他人的勸諫,認準的事情,先撞過去再說!
若讓他知道,自己不小心遇到了留候之後,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