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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奇的空間(1)

2024-05-05 21:41:33 作者: 要離刺荊軻

  西元前的夜晚,明月高懸,星漢燦爛。

  山陵田野之中,無數的螢火蟲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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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前,捧著一卷竹簡,張越到現在都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兩千一百年的時光,就這麼跨越了?

  但眼前的一切,都讓他確信,自己確實到了這西元前的時代。

  譬如,他手中捧著的這卷竹簡。

  它是《黃帝四經》之中的法經,乃是秦漢黃老學派的根源性經典,與儒家的《論語》,百家共尊的《易經》以及老莊學派的根源性典籍《莊子》是一個等級的經書。

  它是黃老學派之所以是黃老學派,而非後世的道教的緣故所在。

  可惜,自漢以後《黃帝四經》全部失傳。

  直到新中國成立,方才從長沙馬王堆的墓室之中重新尋回這些失落的經典。

  即使如此,這部偉大的經典,也因為時光侵蝕而缺失了許多部分。

  但在現在,這部經書,完完整整的被張越握在手中。

  竹簡之上,一個個小纂,閃爍著黃老學派的思想與智慧。

  可以看得出來,原主張毅非常寶愛這卷《法經》,竹簡之上,刻著許多他的理解與注釋。

  然而,斯人已逝。

  看著手中的竹簡,張越嘆了口氣。

  全盤接受了原主記憶與知識的他,當然可以毫無障礙的閱讀並理解這竹簡上的文字及其背後的意思。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心懷敬畏。

  「黃老學派……」放下手裡的竹簡,張越沉嘆一聲:「這簡直摧毀了我舊有的一切印象與三觀……」

  在曾經的他的理解之中,所謂黃老學派,與那個已經化身為道教的道家應該是一脈相承的。

  所謂黃老無為嘛,不就是啥事都不做,翹起二郎腿等著老百姓自己適應?

  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更明白了,為何司馬遷在史記之中要那麼描述這個學派。

  「道家無為,又曰無所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喃喃念著曾經看書時的記憶,張越心道:「果然不愧是曾經壓倒儒法,秉政天下的思想!」

  在張越看來,即使用兩千年後的眼光來判斷,手中的這卷竹簡上的思想,也依然足夠深刻。

  黃老學派,絕不僅僅只限於只能用於休養生息、恢復國力、韜光養晦。

  它完全可以適用大多數的時局。

  雖然暫時張越也只有這部《法經》等少數經典在手,記憶里的知識,也只限於這《黃帝四經》的內容。

  但,在張越看來,僅僅是《黃帝四經》的思想,就已經比儒家那套裹屍布一樣陳腐的體系要好一百倍。

  只是……

  如今……

  黃老可還有用武之地?

  知道歷史脈絡的張越忽然就垂頭喪氣起來。

  自漢武罷黷百家獨尊儒術,儒家就進入了唯我獨尊的兩千年時光。

  甚至到了後世,還依然有著借屍還魂,要重回人間的趨勢。

  哪怕是如今,想要挑戰儒家的地位,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從朝堂之上,到江湖之遠,自十步之內,到萬里之外,乃至於大漠西域,儒家的力量,都已經遍及方方面面,幾乎再不能被掀翻。

  錯非如此,法家怎麼可能甘心去玩儒皮法骨的把戲?

  黃老學派的名宿巨頭們又怎麼可能心灰意冷,躲入山林之中,甚至還有很多人從此沉迷於方仙道、老莊之說這些過去屬於旁門左道的玩意!

  張越很清楚,即使他是穿越者,恐怕也無法改變這個歷史大勢。

  然而……

  他卻不得不博!

  因為……

  過河的卒子,還想回頭?問過那些大佬了沒有?

  原主一趟長楊宮之行,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已然深深觸怒了許多儒生。

  是對儒家的公然挑釁與宣戰!

  在玄幻小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嘲諷力已經很強了。

  但在如今,嘲諷力度更強!

  因為,這句話有典可查,指的就是秦魏兩國當年圍繞河西地區發生的延綿百年的征戰。

  那場戰爭,不僅僅是一地之戰,還是天下霸權的爭奪戰。只要不是文盲,都能知道張毅那句話所指的意思和其中蘊含的挑釁之意。

  儒家的大佬們,或許可能懶得理會自己這樣的小卒子,螻蟻一般的人物。

  但下面想出頭,想刷聲望,想踩著自己的屍骨上位的青年才俊,恐怕已經都在摩拳擦掌,就等著借自己上位了。

  還有什麼比壓服乃至於屈服一個敵人,更顯本事的?

  誠然,張越可以在這些青年才俊上門之時,束手就擒,低頭認錯,甚至負荊請罪。

  青年才俊們只要刷到名聲了,估計也就懶得理會自己了。

  但是……

  若是如此,黃老學派的人怎麼看?

  一個無恥小人,敗壞門風,怕是少不得要被清理門戶了。

  黃老雖衰,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弄死一個類似他這樣的小不點,簡直不要太輕鬆。

  況且,還有那位公孫氏的貴公子在旁邊虎視眈眈。

  當朝宰相公孫賀和他的家人,從來都非是大度之人。

  所以,張越已經明白。

  他已經處在懸崖之上,無路可退。

  退則粉身碎骨,唯有一往無前,捨身前行,方有一線生機。

  想到此處,張越就搖了搖頭。

  別的穿越者,一穿越不是身居高位,便是貴族、皇子。

  至不濟,也是有著一個不錯的保護傘,或者遇到什麼大人物賞識。

  他呢?

  非但穿越之後,立刻就要面臨著這方方面面的壓力,容不得半分行差踏差。

  更要命的是,他根本找不到地方借力。

  師長?

  那位驪山隱士,或許有些關係,有些人脈,但絕對不會用在他身上。

  至少不會是用在現在的他身上。

  親朋?

  或許張家的先人,曾與長水校尉之中的一些官僚有些交情。

  但,交情歸交情,能夠庇護張家這麼多年,這份交情恐怕也早已經淡薄了。

  想要他們出手相助?恐怕沒有什麼可能。

  至於張家本身,不過一個小地主而已。

  家裡的那幾頃地,價值不過十來萬,可能也就是長安城裡的某個貴公子一次鬥雞的開銷。

  他唯一的依憑與依靠,只有那個神秘的石頭。

  一念及此,張越就閉上了眼睛,在意識之中找到那塊石頭,然後駕輕就熟的靠近。

  自醒來開始,直到如今,今天他已經進出這空間不下十次。

  做了許多的測試與實驗。

  譬如,他從家中的米缸里,取了一把粟米和十來粒豆子,進入這空間,並將它們種到了空間的土地之中。

  他還曾喝過這空間之中那條小溪的水。

  口感很棒!甘甜清冽,入口清涼,入腹則化,更誇張的是,喝完以後,他發現自己的思維都清明了許多。

  於是,他嘗試用一個葫蘆帶了一葫蘆空間水出來。

  結果自然是可以帶出來的,不過,這些水到了外界,不出一刻鐘,立刻就變得與一般的河水無所分別。

  如今,他再次進入這裡,是想探索一下這個空間。

  原先,一直是白天,他搞不清楚,自己進入這個空間的究竟是肉身還是靈魂。

  為防萬一,他不敢進入停留太久,以免被人發現,出現意外。

  所以,這探索空間的事情,只能留到現在,夜深人靜之時。

  站在空間的土地上,張越看著眼前的一切,微微躊躇片刻,便抬步向前,走到他白天種下粟米和豆子的地方,蹲下身子,觀察了一遍,結果有些讓他失望。

  土壤之中,沒有半分綠色。

  那些埋在地里的種子,根本沒有發芽的跡象。

  「若是隨身流的空間,這些種子應該已經發芽,甚至成長了起來才對……」張越疑惑著,不解著。

  他猜測,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

  冥冥中,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他沒有掌握某個關鍵要素,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但,究竟是那裡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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