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這樣就結束啦？那後來呢？冢狐過去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們現在怎麼鬧得這麼僵？」靈雨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因為我們對力量的追求不同，漸漸變成了死敵。」老頭子輕輕咳嗽了幾聲，望著半空中斗舞的舞者們，「你知道嗎？在很久以前，我也用自己的血，讓螢火蟲們表演了一場盛大的舞蹈給琉璃看。」

  靈雨像是猜到了什麼，雙頰羞得通紅，輕輕低下了頭。

  「但一樣的舞蹈，現在看來卻格外不同……」白衣少年感慨地說，午夜風寒，讓他連連咳嗽，「那時我還年輕，還能熱烈地去愛一個人，但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寂寞。」

  少女的笑容僵住了，她愣愣地望著蒼白清俊的少年。

  流光似水，一去不復還。跟你相遇多麼快樂，可惜卻不是在對的時間。他連連咳嗽著，而螢火蟲間的較量很快分出了勝負，歌舞停歇，舞者們也逐漸散去。

  山澗中又恢復了清冷和平靜，黑暗中只有樹影搖曳，連星光般的螢火都消失不見。

  老頭子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澗水旁，他身邊的少女早已遠去。她走時冷靜地穿好了鞋襪，像是平時一樣笑嘻嘻地跟他道別，仿佛毫不傷心的樣子。

  煙花永遠在最絢麗的時候化為飛煙，感情也總是消彌於甜蜜之時。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看了兩眼，又放回了懷中。隨即像是百年來一樣，孤身離開了山坳。

  紙條上是朱文浩給他的千金不換的消息，而無論他此去是凶是吉，能否平安歸來。他知道那美麗少女的心中，永遠都會有一場盛大美麗的舞蹈。

  那是他唯一能給她的，最後的禮物。此後任流光匆匆，這舞終將存在於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永不消彌。

  流光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