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掃把，挺髒

  瞧著張娉婷今日也是打扮過的，穿著一身朱紅色的衣衫，頭上帶著純金的首飾。

  若不是她一身狼狽地被綁在這裡，只怕看到她的人還要以為，她才是這梁泰公府的主母。

  不必再問，葉鳶鳶就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她回頭問梁泰公夫人莫氏：「後院的事情怎麼鬧，只怕也不好擾了今日公爺的生辰宴吧？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張娉婷以為，看到了葉鳶鳶，就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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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祈求的目光盯著葉鳶鳶，口中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似乎惹得莫氏厭煩，她竟上前狠狠地踢了張娉婷一腳：「給我閉嘴！」

  而後才眸色暗沉地看向葉鳶鳶：「知曉你如今已成貴妾，實在是恭喜你了。你助我一件事，我便幫你今日就能在京都的貴夫人們跟前兒站穩腳跟如何？」

  葉鳶鳶大抵能猜到是什麼。

  莫氏的表情，也高傲了起來：「你把這賤人給我送出京中，我保證日後你能搭上其他正頭夫人們的圈子。我在那些圈子裡也算是說得上話，這交易你不虧。」

  葉鳶鳶明白了過來：「夫人是想借我的手，讓張氏沒法回到梁泰公府？」

  「不錯。」

  莫氏大大方方地承認：「她牽連到了李家，公爺卻還要護著她，是將整個公府置於水火之上！可不是要趁著今日公爺忙著前頭的事情，將這事兒辦妥嗎？」

  所以梁泰公也不知道，自己的愛妾將被送走。

  葉鳶鳶可不想沾染此事：「這……說到底也是梁泰公府的事情，怕不好將我們辰王府牽扯進來吧？何況我想，夫人對我或許也有些誤會。我如今瞧著風光，也都是辰王殿下給的臉面。其實我就是彩雲台的舞娘飛了枝頭，在京都能有什麼體面？你讓我將張氏送走，我都不知該把她送去哪兒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葉鳶鳶始終笑著。

  算是婉拒了莫氏，話也說得足夠清楚。

  但莫氏的臉色，倏然難看下來：「葉夫人該不會以為，我是在和你商量這件事吧？」

  她上下打量葉鳶鳶，說話半點兒不客氣：「你想在京都站穩腳跟，總要有靠山的。我願做你的靠山，這是多少妾室求都求不來的？你真以為，貴妾的身份能讓你得幾時的好？」

  她冷笑：「你能收了辰王的心一時，還能用你這容顏哄他一世不成？若知趣的，即刻將張氏送出京去。到時候就算是我家公爺查到是你做的，也好說是因為上次張氏衝撞了你。公爺恐不敢和辰王府太過作對，到時候事情不了了之，咱們所有人都是皆大歡喜。」

  這個莫氏，還真是會耍小聰明！

  到時候讓梁泰公恨上了自己，反而把她莫氏摘得乾淨。

  可惜……

  葉鳶鳶覺得，就莫氏給她的這點兒好處，還不至於讓她去得罪梁泰公。

  所以她後退一步，雖不想招惹莫氏，還是對她搖頭：「抱歉了夫人。妾身實在是有心無力，本在京中過活已是如履薄冰了。殿下曾再三囑咐妾身，不要惹事，尤其是不要插手旁人家的事情。妾身不過是依附於殿下的絲蘿，不敢太過放肆，還請夫人見諒。」

  「呵——」

  莫氏的臉上，終究半點兒笑意也不見了。

  她冷著臉，緩緩走向葉鳶鳶：「果然你們這些為人妾室的，都只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罷了。既是如此，也別怪我今日不給你臉面了！」

  "來人啊！"

  她轉頭朝著後頭的院子裡喊道：「把她也給我捆起來！這種妾室還敢來參加我們公爺的正宴，可不是要叫旁人笑話我們公府了？！」

  葉鳶鳶的身後，竟真的有婆子丫鬟上前來！

  摘星和謠姑二人都攔在了葉鳶鳶的跟前兒，葉鳶鳶也後退一步：「公爺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我今日是來做客的，難道你連辰王府的臉面都不顧了嗎？！」

  「你有什麼臉，提起辰王府？」

  沒想到莫氏壓根就不在乎葉鳶鳶的話，反而變本加厲：「今日是我給你的一次機會，怕也是辰王給你的一次機會。你在京都招惹了這麼多事端，一個舞娘之身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你以為辰王還願意將你留在身邊嗎？」

  所以是元牧辰讓她這麼做的？

  不，絕不可能！

  葉鳶鳶的心裡，是不可能相信莫氏的話的：「若王爺當真要處置我，也該親口告訴我。而不是讓你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私下處置我。」

  可莫氏壓根不聽葉鳶鳶的話，她對著葉鳶鳶身後的人大喊一聲：「都愣著幹什麼？！讓你們抓住她，你們沒聽到嗎？」

  怪不得要將她引到柴房這個地方來！

  葉鳶鳶後退一步，一手拉了謠姑，另一隻手拉著摘星：「我會拼盡全力反抗，你們二人找准機會衝出去。只要將這裡的事情鬧大，引得別人前來，或者將王爺找過來，我就不會被抓走。」

  摘星認真點頭，葉鳶鳶也擺出一副對抗的架勢來：「我乃辰王府葉夫人，你們的心裡最好掂量掂量，是不是真的要與我作對！我家王爺，可還在前頭！」

  婆子丫鬟們稍稍猶豫。

  葉鳶鳶也找到了機會，回頭在柴房裡隨手抄起掃把，卻朝著站在一旁的莫氏身上砸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葉鳶鳶還是知道的。

  誰都沒想到，葉鳶鳶竟然會對著莫氏出手！

  葉鳶鳶更沒想到，莫氏的反應那麼慢。

  掃把朝著莫氏的臉砸過去的時候，她以為莫氏好歹會躲避一番。

  沒料到，莫氏不知是因為沒反應過來，還是因為害怕葉鳶鳶手中的掃把，竟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葉鳶鳶的掃把，就這麼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直直地砸在了莫氏的面容之上！

  掃把砸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葉鳶鳶第一個反應過來，率先把掃把拿開。

  可莫氏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柴房裡頭的髒污。掃把是用來掃碳柴的，自然不會幹淨。

  莫氏精緻的妝容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臉的黑黢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