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沒有脈搏

  或許是他喋喋不休的鼓舞，又或許是家中人的牽掛，讓方才還萎靡不振的船工們，此刻也是燃起了希望。

  「我們跟著船頭走！」

  「相信船頭，我要回去，我家中媳婦兒才懷上孩子，我不能跟他們分開！」

  「大不了跟他們拼了，總得有人回去啊！」

  船工們頓時情緒激昂起來，將悲傷與恐懼收拾好，眾人齊心協力將漁船往回開。

  海月眺望著海面，她看著那觸目驚心的鮮紅，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眾人死在她面前的一幕，只是零散的畫面散過。

  「不要，不會，都是假的！」

  海月忽的蹲下身子，她抱著頭雙手不停的揮舞，嘴裡念叨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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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澈率先發現了海月的異常，上前將人緊緊的抱在懷中，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背。

  「別怕海月，都過去了，沒事，我在這裡。」

  船身又開始感覺到被劇烈的撞擊，眾人站不穩，但是還是勉強將船划動。

  「大傢伙加把勁！我們就要離開這片海域！」

  沈老大對著船工們呼喊，船工們也賣力的回應，隨著號子聲響起，船一點一點朝著回使動。

  就在眾人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忽的從海面中躍起一條巨大的魚，它的背脊長這長長的倒刺，身體將太陽遮擋住，讓船上的人陷入無限的黑暗中。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不知道是誰先叫嚷了起來，其他船工也紛紛害怕起來，方才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一下就泄勁。

  海魚落入水中，掀起巨浪，拍打在船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人根本站不住腳。

  海月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一幕，與她的夢境越來越接近，難道註定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不成？

  「不，我不要這樣，我要爹，澈澈，平安喜樂無憂，大傢伙都好好的活下去！」

  澈澈捂住海月的耳朵，「都會活下去，不會有事。」

  海魚再次席捲而來，這次竟是從海中同時躍出幾條，朝著漁船而來。

  正當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這些海魚卻突然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放棄了對他們的攻擊，轉而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在慶幸這劫後餘生，可是只有澈澈感應到，方才海月小聲的嘀咕了些什麼話，不知道是不是對這些海魚所說。

  「不知道這些怪物是不是還會卷土從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快將東西都收拾好，速速離開這裡！」

  沈老大率先反應了過來，將還在哭泣的眾人一一的給搖起來，眾人這才開始忙碌起來。

  「爹！海月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渾身好燙，而且我怎麼都叫不醒她！」

  澈澈抱著昏迷不醒的海月，眼中的擔憂都快要溢出來，他緊緊的將海月給抱住，害怕自己一鬆手，海月就不見人影。

  沈老大將手放在海月的額頭，「興許是方才的景象讓海月受到了驚嚇，又吹風身上也濕漉漉，只怕是感染了風寒，你將海月抱到船艙去，將炭火升起，給她把濕衣服烘乾。」

  澈澈眉頭微微蹙起，將海月往船艙的方向抱去，心中暗自祈禱海月平安無事。

  昏睡中的海月，隱約聽見有人在呼喊自己，這個聲音讓她覺得無比的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這個聲音是誰。

  海月眉頭緊鎖，嘴裡不停的念叨著胡話，澈澈湊近想要聽清楚，卻是一句也聽不明白。

  「海月，海月你醒醒，你看看我！」

  澈澈擔心海月這樣繼續燒下去，只怕是腦子要燒壞掉，沒有辦法他只能想到用冰來降溫，可是在船上這個地方又要去哪兒才能夠找到冰塊。

  就在澈澈一籌莫展的時候，海月脖子上的石頭項鍊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而後澈澈就發現一旁水盆里的水，凝結成了冰塊。

  「慈音是你嗎？你快救救海月！」

  澈澈撲在床前，對著慈音呼喊，可是慈音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又沒有了動靜。

  無奈，澈澈只能先解決眼下的難題，將冰砸碎成一塊一塊，然後從懷中將手帕拿出來，包裹住，放在海月的額頭。

  反覆幾次，海月紅撲撲的臉蛋，總算是恢復了些，而澈澈的一雙手早就被冰塊凍得沒有知覺，不過看到海月的情況好轉，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冷.....」

  海月迷迷糊糊小聲嘀咕了一句，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這是風寒之症的第二階段，退熱過後，就會感到寒冷。

  澈澈將炭火盆靠近了些，然後將一旁的褥子扯了過來，緊緊的將海月給包裹住。

  「海月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澈澈輕聲的在海月的耳邊呢喃，他用自身的熱量溫暖海月。

  暮色四合，漁船才緩緩停靠在港口，船工們心事重重的走下來，一個個的臉上都充滿了悲傷。

  沈老大也是知道大傢伙心中不好受，沒有多說，只是按照往日一樣，將漁獲給分了分，就讓眾人回去。

  可是輪到牛耕的時候，林二卻是過來小聲在沈老大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什麼叫做沒有多餘？」

  沈老大眸色一變，心下咯噔一聲，難道是因為方才海域上海怪的事情，漁獲被海怪給吞噬殆盡？

  「就是差漁獲，可能真的被......」

  林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老大厲聲給打斷，他不想再要提起這傷心的事情。

  「牛耕，你的漁獲，我會給你折算成工錢，與你一起發放，你要是家中缺吃食，就來我家找我。」

  沈老大只能先將這個鍋給扣在了自己的頭上，早就被嚇唬傻了的牛耕，破天荒沒有計較。

  與林二分別後，沈老大匆匆忙忙去將村中的老郎中給找了過來。

  「五叔，快給我家海月看看，這早上出海的時候還好端端，怎麼現在就病懨懨不行，而且看起來臉色極差！」

  沈老大語氣驚慌，他的描述可是一點不帶誇張，海月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勾去了魂兒一般。

  五叔為海月把脈，而後又將海月的眼睛扒拉開看了看。

  「這，這，這孩子沒了脈搏，瞳孔潰散，像是......死了......」

  五叔躊躇再三還是將這話給說了出來，沈家人在旁邊聽著如同遭受了雷擊，各個張大嘴，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