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要臉的一家人

  沈老大回道，「娘，這是海月，以後是我親閨女了，今天就是帶她來認認叔叔嬸嬸和您老二。」

  沈老大拉著海月到自己身前，蹲下環腰抱著海月。

  「海月，這是奶奶。」

  「奶奶好。」海月本來很緊張很侷促，但背後就是爹爹，海月又覺得很溫暖很安心，於是甜甜的叫了一聲。

  

  沈老太太沒吭聲，點了點頭。

  沈老大又指著沈老爺子介紹，沈老爺子不等海月開口，就笑眯眯的說道，「唉呀，老大你也是，怎麼不提前招呼一聲，我這都沒給孩子準備什麼，連顆糖都沒有。」

  說是糖，但別說鎮上賣的糖了，就是家裡用的白糖珍珠灣也沒幾家有。

  但到底沈老爺子是笑著的，海月甜甜的叫了聲爺爺。

  沈老爺子高興的合不攏嘴。

  沈老大又挨個介紹了一遍，海月對他們雖然不熟，但分得清了。

  沈老大送完魚，也帶著海月見了眾人就要回去，「爹娘，家裡活還多，魚也還沒收拾，我們這就先回了啊，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們。」

  「嗯，回吧，出海才回來早點回去休息。」

  沈老爺子擺擺手。

  沈老大牽著海月從老沈家出來，走到半路海月突然停了下來。

  沈老大奇怪的看向海月，見海月看向張家的牆角。

  張家的牆角縮著一個小男孩，長的比海月還高，但是變得和海月從前一樣瘦弱。

  雖然有些日子不見了，但海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張金寶。

  張金寶虛弱的靠在牆角玩，感覺到有人看自己，抬頭一眼看見了海月。

  海月和他記憶里不一樣了。

  記憶里，海月總是畏畏縮縮的躲在邊邊角角，說話也不敢大聲，頭總是低著的。

  最主要的是，記憶里的海月穿的破破爛爛，又黃又瘦。

  可現在呢。

  海月穿著一看就新的衣服，臉上肉嫩嫩的，臉頰上長那麼多肉，一定天天吃的很飽吧。

  想著，張金寶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很多天沒吃飽過了，雖然家裡的吃食主要將就他，但是他家最近太倒霉了，每次打魚啥都打不著。

  要不是昨天他爹等到別人都走了撿了半簍子臭魚爛蝦，他怕是又餓暈了。

  海月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爹爹和哥哥們，便再也不看了。

  澈澈哥哥說過，她以後和張家沒有一點關係了。

  沈老大看著張金寶什麼也沒說，這年頭餓肚子的多了去了，之前他們家也頓頓都吃不飽，如今的世道能顧著自己一家人就不錯了，要是別家的孩子他不介意給一口吃的，可張家，算了吧。

  這家沒一個好人。

  張金寶看著海月他們又走了，突然撐著牆追了上去，一把從身後拽住海月的衣服。

  海月一個踉蹌，如果不是沈老大即使拉住了她，他就摔趴在地上了。

  「你幹什麼！」沈歲歲生氣的問道。

  張金寶在張家那可是心尖尖，張家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一家人誰不讓讓著他？

  自然也就看誰都不放在眼裡，他不理會沈歲歲，拉著臉對海月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老實說，沈老大想著有人拿海月的衣服說事，畢竟都這麼窮的日子了，誰家捨得給孩子穿這麼好的，但他真沒想到說這的是張金寶。

  沈無憂一把拍開張金寶的手，「憑什麼，這是海月的衣服。」

  張金寶理所應當的道，「她的就是我的。」

  沈老大解釋道，「這是我買給海月的，是海月的。」

  張金寶對著沈老大這麼個大人也一點都不怕，昂著腦袋大聲說道，「我說了她的就是我的。」

  「你要是不信，你問問她，從小到大她的東西是不是都得給我，我不要才給她的。」

  沈家人一聽這話，臉一下沉下來了。

  海月畏畏縮縮的拽著自己的衣服，腦海里想到了很多從前不好的回憶，臉色越來越白。

  她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爹爹，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爹爹給她買的，她不想給張金寶，澈澈哥哥說了，她不欠張家的。

  沈老大心疼的給海月擦眼淚，一張大手捂住了海月整張臉，動作又笨拙又不得章法。

  好不容易擦乾淨了眼淚，沈老大才冷著臉看向張金寶，「那是從前，以後你別出現在我閨女面前，而且以後你要是再敢這麼說，別怪我揍你。」

  「你敢打我？」

  張金寶一點也不怕，瞪著眼睛指著沈老大的吼道。

  沈老大無語，「我還沒打你，但是你下次再敢欺負海月，那我就是要打你。」

  張金寶跟踩著尾巴的夠一樣一下子跳腳，「我爹都不敢打我你敢打我？你別走，等著我去叫我爹！」

  「還有你！把衣服給我脫下來！」

  張金寶往回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海月。

  沈無憂和沈蘇歲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有病吧他。」

  沈老大懶得和一個小孩計較，家裡還有活等著呢，他才沒時間陪小孩子鬧。

  抱起海月，沈老大刻意溫柔說道，「海月別怕，以後他再敢欺負你，你就來找爹，爹替你揍他。」

  「還有我們！」沈無憂和沈歲歲也爭著說道。

  沈無憂怕海月多想，安慰道，「海月你別挺張金寶瞎咧咧，啥他的啊，那是他不要臉，從小搶你的東西還有理了，也就是我們不知道，不然你看看我們家誰不揍他。」

  「不光他，她們一家人都不要臉，以後你可別怕她們欺負，該罵罵該打打，一群不要臉的玩意。」

  海月點點頭，但是苦惱的皺著小臉，「但是海月打不過她們。」

  也不敢罵她們，海月心底悄悄說道。

  沈無憂趕緊說，「有我呀，有我呀，以後走哪我都跟你走，你打不過我來打，我可不怕她們，絕對打的她們滿地找牙。」

  沈無憂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你，你看看你的個頭，也就打的過張金寶，說不定連張金寶都打不過，那張金寶可隨了他爹娘的不要臉，什麼招都能使得出來，論撒潑耍賴你可不如他。」

  「切，誰要跟他比撒潑耍賴了，我打不過我不知道找工具啊，我腦子比他好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