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心不誠……」

  祁虎率先反應過來。

  狐岐月就是因為心不誠，才導致他差點死掉的！

  而姜羽說的心不誠，自然也意有所指。

  祁虎冷笑提醒：「上個祭神心不誠的是狐岐月，已經被免去了巫醫之位。

  你是玄蛇部酋長，在我炎龍部心不誠，別連累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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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帶人滾開！」

  石頭心底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只是巫醫，怎會知道我心不誠？

  難道這個年輕的巫醫真能獲得神明啟示？

  不等他開口，祁山也得到了啟發一般，起身冷冷說道：「石頭，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要不是要換那幾個族人，你現在就得死！」

  石頭怒了：「你們胡說八道！

  我要是對神明心不誠，怎麼會冒險來炎龍部跟你們講和？」

  祁山也不慣著他：「你當我炎龍部跟你玄蛇部一樣擅使陰謀詭計？」

  石頭被說得實在沒臉，還想再爭辯幾句，卻見到炎龍部族人一個個怒目相視，咬牙道：「既然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我回去之後會把這裡的事說給其他部落的人，讓他們來判斷。」

  祁山怒喝道：「你敢！」

  講和跟換俘虜不同。

  換俘虜只要雙方部落講好條件、約好地點，直接換就可以了。

  除非中途有部落有出格舉動——如石猛要掐死姜羽這種突發性事件可以動手留人、殺人外。

  其他時候，雙方都必須遵守承諾。

  講和就不一樣了。

  它表明其中一方部落是願意放下恩怨，和睦相處的。

  在這種情況下，另一方不得拒絕，必須好好談。

  這是部落之間約定俗稱的傳統，不得違背。

  一旦有部落不遵守，狩獵、廛市、水源、領地等方方面面都將面臨其他部落的敵對。

  姜羽初來乍到，自然不知道這些傳統。

  聯手針對？

  作為種花家的兔子傳人，他骨子裡就不怕被針對！

  大不了一鍋燴了！

  所以看到酋長祁山如此憤慨，他有些奇怪，正準備開口呵斥，卻被祁虎拉住了。

  祁虎似知道姜羽不清楚其中曲折，耐心跟他講解。

  最後說了一句：「這個傳統不止赤水河遵守，其他地方的部落，也都遵守。」

  姜羽詫異，低聲問道：「這個傳統從哪裡傳來的？」

  「不清楚。」

  祁虎搖頭，「從小我就聽我阿爹說，我阿爹又聽我阿公說。

  再往前就不清楚了。」

  姜羽暗自皺眉。

  照這麼說，能讓所有大小部落都遵守的「規定」，肯定是有一個或者幾個超然的存在制定並維護這些規定。

  恰如五常在地球制定的一些規定——約不約束本國不好說，但對其他小國是肯定有約束力的。

  「如此說來，炎龍部不止是弱小這麼簡單……」

  姜羽心底一凜，果斷選擇閉嘴。

  看看再說。

  本以為原始部落不過是蒙昧時代的一群人在喊打喊殺。

  現在看來也未必。

  他想起以前學習歷史時，老師講到原始社會時講到的：部落初成時期與早期國家機器雛形時期。

  不同時期，部落的人跟相處模式是不一樣的……

  祁山跟石頭陷入了爭執。

  石頭堅持要講和，不然就出去大肆宣傳炎龍部不守傳統。

  祁山卻以石頭心不誠為由拒絕，卻不願擔這個破壞傳統的名聲。

  雙方相持不下。

  石頭一副滾刀肉的架勢，揚言：「大不了你殺了我！」

  看祁山的樣子，真恨不得把他剁了餵狗。

  但他生生忍住了。

  殺一個石頭事小，被其他部落聯手針對事大！

  祁山咬牙切齒，恨恨跺腳。

  不是他不想講和，實在是玄蛇部的人就是一群潑皮無賴。

  而且族人對玄蛇部的恨也不是他說和解就和解的。

  萬一因為跟玄蛇部和解導致部落人心渙散，得不償失。

  姜羽不由皺眉，這種耍潑皮無賴的法子就這麼有效？

  看來這石頭拿人七寸的本事不小啊。

  當今之計，唯有讓玄蛇部自顧不暇才能解決這個麻煩。

  一番沉吟之後，他低聲問了祁虎幾句話。

  得到祁虎肯定答覆之後，他有了主意。

  「酋長，」

  姜羽忽然開口，「我看石頭酋長說了這么半天，心的確很誠。

  或許有別的原因？」

  祁山一愣，正準備反駁，卻見到姜羽沖他眨了眨眼。

  祁山滿心疑惑，發現祁虎也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他這才皺眉道：「卜筮結果有人心不誠，難道是我們？」

  姜羽搖頭：「當然不是！」

  他看向石頭，「石頭酋長，既然你說玄蛇部巫醫卜筮結果是大吉，能不能讓他來炎龍部，當著大傢伙的面卜筮？

  如果真是大吉，我就再卜筮一次，怎麼樣？」

  石頭皺眉細索，片刻後搖頭：「不行。」

  「不行？」

  祁山抓住話柄，「還說你們心誠！」

  石頭沒有去看祁山，而是盯著姜羽雙眼，「我部巫醫如果到了炎龍部，太危險……」

  炎龍部眾人紛紛動怒：「你放屁！」

  「胡扯！」

  「你以為我炎龍部跟你們一樣下作？」

  「……」

  姜羽卻一點也不意外，他也看著石頭的眼睛微笑道：「那石頭酋長你覺得怎麼樣做可以？

  我卜筮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但你們如何卜筮的，我炎龍部卻沒見到。

  這……不公平。」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一些事，這石頭別有所圖。

  「真的是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姜羽心底冷笑。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好好換個俘虜，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好麼？

  非得招惹你姜大爺！

  既然如此，姜大爺就給你們來個一鍋燴！

  石頭沉聲道：「我玄蛇部誠心誠意講和，但不能讓巫醫冒險！

  在兩部正式講和之前，我不能讓他冒險。」

  姜羽猜出大概，「配合」發問：「那你說怎麼辦？」

  石頭嘴角上揚弧度一閃而逝，面色嚴肅：「我玄蛇部巫醫跟你，都離開部落，在兩部中間的赤水邊，以換俘虜的方式，一起卜筮……」

  「哦豁，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姜羽看著石頭，臉上掛著慍怒，似有掙扎，又似有不甘。

  但心底想的卻是——「這可是你自找的！」

  一番「糾結」過後，他「咬牙」道：「好！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石頭此時只覺陰謀得逞，點頭應承：「你說！」

  「不管這次卜筮結果如何，玄蛇部都不許再出去亂造謠。

  還有，這次換俘虜該給我炎龍部的牛羊，一樣也不能少！」

  石頭先是皺眉。

  隨即點頭：「好！」

  祁山卻坐不住了：「我不同意，你玄蛇部不會又耍什麼詭計吧！」

  石頭怒道：「祁山，到時候我、玄蛇部巫醫、戰首都在。

  我們兩部人數相等，你怕什麼？

  還是說你心不誠？」

  祁山還想再爭論，卻被姜羽拉住。

  「酋長，有虎哥在，不用擔心。

  我們部落讓玄蛇部落了口實。」

  說話的時候他手上悄然用力。

  祁山自然察覺到，深吸一口氣後沖石頭咬牙道：「好，石頭，我就再給你玄蛇部一次機會！

  要是這次你們再敢耍陰謀詭計，我炎龍部這次跟你們不死不休！」

  石頭搖了搖頭：「我是真心跟你們講和的，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他轉身朝部落外面走去，「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安排。」

  背著所有人時，他嘴角上揚弧度再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