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想到她

  屋內，喬依清楚的聽到外面的動靜，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趴在陸景川的肚子上，似乎有些曖昧了。

  而且，聽養母和哥哥的意思，顯然是誤會了。

  她抬起頭，看著陸景川，見他也正打量著自己，一瞬間，空氣也仿佛凝滯，兩個人都開始尷尬起來。

  「我，我出去喝水。」喬依轉身，準備出去。

  剛轉過身，就被陸景川一把抓住了手。

  她頓住腳步，聽到他在身後楚楚可憐地說，「針還沒拔。」

  喬依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他傷口上停留的銀針，帶著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忘了。」

  說完，趕緊低頭，給他拔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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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剛才，她施針的時候，只想看他的傷勢，沒想那麼多，如今聽哥哥的話，心裡難免多想了一些，拔針的速度和力度，瞬間艱難了許多，甚至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

  疼得陸景川倒吸一口涼氣。

  差點沒喊出來。

  「對不起。」喬依趕緊道歉。

  拔完針，幫著他清理了傷口，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清理傷口的時候，陸景川渾身緊繃，就連呼吸都頗為急促，眼看著她眼中的慌張和歉意，他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來，在她轉身之際，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彼此碰撞的那一刻，他覺得心跳似乎停止。

  喬依也瞬間呼吸一滯，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和陸景川擁在一起，觸摸他腹肌的畫面，必然是愜意而又歡喜。

  可事實上，真的等到這一刻，她卻莫名地慫了，甚至有些慌張，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仿佛她心底的小九九，都能被他看穿。

  「依依。」他聲音低沉輕緩，低語如情話，不等她回應，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摸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喬依瞬間心跳加速，胸口像是擂鼓一般，無法停下來。

  「我心跳很快。」陸景川深沉地看著她，聲音激動，說，「它從未這樣跳過，現在，遇到了你，它才活躍起來。」

  妥妥的情話，聽得喬依有些措手不及。

  她實在難以想像，硬漢一般的陸景川，竟然能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來。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該害羞，還是該歡喜。

  同樣心跳飛快的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忽然想到他今天去找她的事情，莫名地岔開了話題，問道，「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嗯。」

  喬依的話，讓曖昧的氣氛，稍稍有了緩解。

  陸景川繼續擁著她，說，「醫院也定下來了，就在市醫院，已經請了專家，下個月底，會安排手術。」

  這麼快。

  喬依算了算時間。

  沒多少時間準備了。

  這個月，她會去參加預考選拔，結束之後，便是高考準備，陪他的時間，似乎沒多少。

  不過，手術在高考之後，她倒是可以去照顧他。

  只是，手術之前，具體情況，還要根據他的病情，以及醫生的經驗來決定，也不知道要恢復多久。

  「手術有危險嗎？」喬依有些擔心。

  知道他需要手術之後，她的心一直懸著，期待他早點安排手術，又怕手術真的來了，他會扛不住。

  提到手術，陸景川臉上的喜色，稍稍褪去幾分。

  鄭重地點了點頭。

  怕她擔心，他特意告訴她，「手術前，我會安排好一切，不用擔心。」

  他說的安排，是替他們做好安排。

  可她擔心的是他。

  擔心之餘，她緊緊攥住他的手，「等醫生到了，我想見見他，我想陪著你一起治療。」

  她想儘快看到他的病歷和檢查報告。

  就算她不能參與手術，起碼也能了解手術的風險，和他以後的情況。

  看到她眼底濃濃的擔憂，他眼眸深深，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摸著她的頭髮，應了一聲，「好。」

  兩人靜靜地站著，抱了很久。

  什麼時候上了床，已經記不清了。

  直到迷迷糊糊睡著，翻了個身，感覺到身邊暖暖的，喬依整個人攀了上去，口中呢喃，「你真好。」

  比她想像到還要好上幾分。

  想著想著，她嘴角有了笑。

  陸景川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聽著她的夢語，指尖緩緩滑過她的鼻尖，摸搓著她的臉，眼眸里的深邃被歉意取代。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他說。

  他沒告訴她，其實，他這次任務結束後，就見到了主刀醫生。

  他推測了他的手術情況。

  原話告訴他，「手術風險很大，但手術是唯一的辦法，因為殘留的彈片位置特殊，靠近神經，如果不干預治療，可能幾年，也可能十幾年，就會癱瘓，甚至更嚴重。」

  陸景川聽到這話，什麼都沒說，謝過醫生後，從醫院走出來。

  他站在醫院大門口，任憑涼風吹在臉頰，也沒有反應。

  他站了很久。

  想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的職責，想到了孩子們，想到了姐姐，也想到了她。

  工作可以交給信任的兄弟，孩子們他會託付給姐姐，他會留給姐姐一筆錢，讓她和孩子們安心。

  唯獨喬依……

  那是他的妻。

  不是簡單的多少錢就能補償的。

  若是他死在手術台上，她一個女人，便成了寡婦，該如何活下去。

  想到這些，他原本澎湃的心，莫名地感到疼痛。

  即便他有幸活下來，萬一被後遺症折磨，也會拖累了她。

  想來想去，他便來到喬家。

  他想見到她。

  想告訴她這一切。

  可見到她之後，看到她受委屈，他忍不住沖了出去。

  回到家，本想提及這件事，看到的卻是她對他的關心。

  她的體貼，她的溫暖，讓他遲遲開不了口，也不忍說出那些話。

  一時間，他糾結而又痛苦，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低頭，看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人，滿目蒼茫間，含了一汪淚水。

  這一夜，喬依睡得很好。

  直到第二天醒來，她還記得，昨晚上似乎摟著陸景川睡了覺。

  閉著眼，伸長胳膊，喊了一聲，「景川。」

  話音落下，沒得到回應。

  她睜開眼，卻看到旁邊空空如也。

  被窩一頭，也涼冰冰的。

  她立刻坐起來，剛下了床，門從外面被推開。

  李紅霞走進來，聲音高亢，帶著歡喜，「依依，快出來看啊。」

  聽出聲音中的急切，喬依連忙穿好襯衣，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