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個好後媽媽

  紙條上，是一段話。

  『我一直叫你巫婆，還帶著妹妹這麼叫你，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妹妹，剛剛你保護我，我才知道，你不是壞媽媽，我想給你說聲對不起，可以嗎？』

  整齊的字跡，簡單的話語，卻讓喬依鼻頭一酸。

  

  這孩子，小小年紀，父親去世，母親離開，他親眼目睹，心裡的傷害和傷心誰都難以體會，到了陸家，被陸景川收養，本以為會過上好日子，卻遇到了原主這樣的後媽。

  喬依收起紙條，去了後廂房。

  此時的狗蛋，正在用作業本幫妹妹擦鼻涕，一邊擦一邊告訴她，「不要用袖子，媽媽洗衣服會累的。」

  二丫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二丫不用袖子，媽媽辛苦，二丫長大要幫媽媽洗衣服。」

  「有哥哥呢，你不用洗，這些哥哥會幹。」

  「二丫。」喬依推門進去。

  二丫顛著小短腿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媽媽，媽媽抱。」

  孩子的心，是最純潔的，你對她好，她都知道，短短几天，喬依已經感覺到二丫對自己的親昵。

  她抱起二丫，親了親她的小臉，「去玩一會你的小青蛙，媽媽和哥哥說句話，好不好？」

  「好呀。」二丫從媽媽身上跳下去，回房了。

  二丫一走，房間內落針可聞。

  狗蛋低著頭，不敢看喬依，坐在板凳上，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

  「你的信，我看過了。」喬依主動開口，打破尷尬。

  十二歲的孩子，在喬依看來，已經是個小大人了，而且，狗蛋這孩子，天生敏感又倔強，和他溝通，直來直去才是最好的。

  狗蛋聞言，刷的一下抬起頭，看到喬依後，又趕忙低下，「我……我亂寫的。」

  「那可不行。」喬依在他旁邊坐下，「你是男子漢，男子漢一個唾沫一個釘，更何況是親手寫的字，你寫的，媽媽當真了。」

  喬依說完，手放在了狗蛋的肩膀上，看他抬起頭，眼睛裡蒙了霜，繼續笑著說。

  「你是陸家的兒子，你有爸爸和媽媽，以後，不管是誰欺負你，都給我打回去，我可以教你，怎麼打，對方又疼，又不會出事。」

  喬依話音剛落，狗蛋一把擦掉眼中的淚花，「真的，你真的願意教我？」

  他親眼看到喬依摔王大娘的畫面。

  王大娘五大三粗，能輕鬆把她摔倒，那一刻，他就被後媽給折服了。

  「當然。」

  喬依說完，拉起狗蛋，就開始示範，教他出手的方向和位置，教他如何自保，如何避開要害。

  一番折騰下來，狗蛋已經滿頭是汗，可眼裡全是笑意。

  兩人正忙活的時候，一陣狗吠忽然響起。

  狗蛋聽到聲音，便立刻衝出去，「爸爸，我媽媽在教我武術呢，說以後誰要是欺負我，就還手。」

  算不上什麼武術，只是跆拳道的一些皮毛，在陸景川這樣的警官面前，怕是連小弟都算不上。

  陸景川停好車子，來到狗蛋面前，拍了怕狗蛋的肩膀，看了喬依一眼，「過幾天，我再教你幾招。」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兒子一眼，要不是今天喬依護著，他竟不知道，孩子在學校，受了這麼多委屈。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狗蛋沒注意到爸爸眼中的愧疚，開心不已，頭一回笑得像個孩子，「太好了，媽媽，爸爸也要教我了。」

  話音落下，狗蛋自己都吃了一驚，他竟然如此順暢地喊出了這聲媽。

  喬依注意到孩子一瞬間的錯愕，走過來，在他頭髮上揉了一把，「你爸的功夫，可比我厲害多了，跟他好好學，先去寫作業吧。」

  狗蛋笑著跑開。

  他一走，陸景川的目光落在了喬依的臉上，他聽到了，狗蛋喊喬依媽媽，而且，聲音脆亮。

  不由好奇，他離開的這一會，發生了什麼？

  喬依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是她和狗蛋的秘密，避開他的目光，來到灶台，「洗手吃飯。」

  灶里有柴，喬依將擀好的面，先給陸景川下了一碗，澆上滷子，端到他面前。

  陸景川起身去接。

  端到碗邊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手指。

  柔軟纖細，猶如蔥白一般細嫩。

  他趕緊縮回手，「謝謝，我自己來。」

  「一家人，不用那麼客氣。」喬依看到他臉上的羞赧，放下碗，在他對面坐下。

  被喬依這麼看著，陸景川端起碗，遲遲沒有動筷。

  他事情多，平日裡吃麵條，都是吸溜吸溜的，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可這會，被她盯著，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吃了。

  「怎麼了？」喬依看他沒動，有些奇怪。

  「沒什麼。」到了嘴巴的話，咽了下去。

  喬依是他的媳婦，吃個飯而已，沒什麼躲閃的。

  這麼一想，陸景川心裡順暢了許多，開始大口吃了起來，只是聲音比平時小了許多。

  喬依幫他剝了兩瓣蒜，她看村里人吃麵都是這麼吃的，想必陸景川也是如此。

  陸景川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蒜，腦海里幻想出自己親喬依臉的畫面。

  莫名的，他耳根微紅，大口吃麵，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不喜歡？」喬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問道。

  「嗯。」

  喬依這才想起，「對了，你胃不好，不能吃生蒜。」

  陸景川聽她說完，沒有反駁。

  趁著陸景川吃飯的空，喬依和他討論狗蛋的事情，「壯壯欺負狗蛋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狗蛋還手，他們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陸景川眸光瞬間深了一些，「明天，我送狗蛋去學校，親自找老師談一談。」

  有老師的庇護，狗蛋也學會了防身，學會了反擊，就放心多了。

  這樣，喬依就放心了，「那王娟和李虎夫妻呢，李虎還在你廠子裡幹活，他會不會故意鬧事？」

  說到這個，陸景川放下碗筷，神情嚴肅，告訴喬依，「這次廠里的糖精問題，和他有關。」

  他將自己帶著嘯天離開，如何悄悄找到藏匿在後山的糖精，如何定位到李虎全部說了出來。

  之所以沒今日就拆穿，陸景川說，「這件事，不止他一個人。」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打算先忍著，等找到和他勾結的人，再進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