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房子塌了

  高一夫也跟著上門，又想起什麼回頭囑咐馬燕：「你倆在家睡著吧。」

  說罷衝進白茫茫的雪夜，馬燕也不是個能置身事外的，套上衣服跟著去了羊圈。

  雪下得快有膝蓋深，滿倉家的羊圈是用彩鋼板壘起來的薄薄一層，雪下得厚了很快被壓塌，羊也來不及跑出來困在了裡頭。

  牛還好，體格子大，踩著雪也有機會自己走出來，可羊就糟了，雪再下得厚一些，恐怕能直接捂死在裡面。

  滿倉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一鏟鏟地挖開雪自己挖了許久還不見羊群，只能跑過去和鄰居巴圖桑求助。

  三人手腳並用，十來分鐘才把積雪挖出來一個洞，因著擔心動作大了傷到在彩鋼板底下的羊群，所以最後那一片挖得格外小心。

  咩~

  從洞口傳出來一陣陣的羊咩咩聲，滿倉趕緊從洞口鑽進去。

  「沒有一個傷亡，太好了。」

  滿倉將羊群從洞口趕了出來，直接送到屋子裡，這樣的寒冬，不知道什麼時候雪才會停下來，以防出現被雪壓住或者凍死的情況發生，索性趕進人住的屋子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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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燕看著滿倉的羊全部進了屋才回過神來，羊都遭了難，那她家的雞可咋辦！

  「我的雞！」

  說著就往家跑過去，高一夫聽見動靜也跟過去。

  一到馬燕家的院子就發現躺了一地的雞，一個挨著一個，十分慘烈。

  馬燕發懵，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踉蹌著跑到雞捨去看，發現沒有一隻雞在她原本打起來的木頭雞舍里。

  木頭雞舍放了許多稻草，好歹也能御點寒。可現在沒有一隻在雞舍，百來只雞，目測快死了一半的蛋雞。

  肉雞因為夠壯實，養在了房後的自留地里，倖免於難。

  馬燕十分崩潰，打開門走進屋子卻發現馬青山端坐在炕上，似乎就在等她回來。

  「回來了？」

  「雞怎麼回事？」

  馬青山瞥向馬燕哭得滿臉淚花兒的臉，輕蔑一笑。

  「我放出去的，凍死了。」

  蛋雞完全舍飼，不如肉雞抵抗力強，一碰上難遇的大雪天氣，應激的應激，走丟的走丟，凍死的凍死。

  肉雞原本也不多，她打扮的精力全在肉雞上，如今這樣，如何叫人接受。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馬青山覺得，馬燕現在的心太野了，柯褘良到底有沒有和她搭手幫忙其實並不重要，而是現在的她太有主見，太想成功，這並不是好兆頭。

  所以他要找機會打壓這樣的勢頭，如果還想繼續生活在一起，勢必不能讓她壓倒了自己。

  「青山，我們離婚吧。」

  如果說剛剛的時候還是衝動，這下才是下足了決心，她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一家三口有個好生活。

  婦女創業貸款是無息，不代表不需要還，明年的秋天他一樣要把那五萬塊錢還給銀行。

  馬青山覺得自己贏了，卻聽見馬燕對他說離婚。

  「不可能！」

  馬燕卻不理會他，轉身去院子裡搶救還能搶救的雞。

  礙於高一夫在場，馬青山沒有什麼厲害的動作。但那眼神看起來實在駭人，仿佛要將人撕碎了一般。

  凍死的雞還算可以，馬燕收拾起來準備能賣的賣，賣不了的送人。

  好在屋外足夠冷，仿佛天然的大冰箱，雞肉直接放在室外很快凍成了冰坨子。

  高一夫也覺得心裡很是不舒服，一下子死了這麼多雞，場面叫人不適。

  雪還在不停的下，積得越來越厚。

  梅花兒原本蓋起來的塑料薄膜大棚，原本還嫌棄沒啥用，看馬燕這頭遲遲沒有動靜，白亞學著網絡上的信息，自己動手給搭了一個分開的格子，讓雞仔在裡頭生活。

  一場大雪沒有壓塌了暖棚，也是白亞半夜突然醒來掃雪，卻還是有一批雞應激死了。

  梅花兒焦急得很，死一隻她都接受不了，更何況十來只呢。

  從被子裡爬出來就看見被白牙分揀出來的幾隻死雞，差點厥過去。

  「怎麼能死這麼多！」

  她嗓門大，隔的老遠馬燕和高一夫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去做別的事兒吧，這邊...我自己能行的。」

  馬燕估摸著今天這天氣情況，村子裡的住戶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

  「你能行嘛？」

  馬燕點點頭，反正都這樣了，也沒有比這還糟糕的局面了吧。

  梅花兒尖叫的聲音不絕於耳，高一夫趕忙跑過去看，因著剛剛馬燕家裡那壯觀的場面，見了十來只的情形，情緒淡定的多了。

  梅花兒看見高一夫仿佛看見了就行，抓著他的胳膊就一頓說道，念叨自己的難處。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問道：「馬燕兒咋樣？」

  「雞死了一大半吧。」

  「啥！」

  梅花兒的嗓音陡然拔高，在靜默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原本等著抄作業呢，全死了她怎麼抄？這可得了，她氪不動什麼規模化的養殖。

  不可置信，又聽高一夫大致講了剛剛所發生的事兒，連梅花兒這樣嘴不停歇的人都變得沉默。

  即便是梅花兒這樣保守傳統的人易地而處都覺得過分，或許因為此刻也正在為雞雛死亡的事兒頭疼的緣故。

  能夠更多地感同身受。

  今夜註定無法平靜，原本安靜的夜晚因為各種事故變得躁動。

  「快來人啊！房子塌了！」

  高一夫這頭還沒來得及和梅花兒繼續說話，村子另一邊就傳來了一陣喊叫聲，白亞和梅花兒也聽到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往聲音出處跑過去。

  拿著手電筒的，用手機照路的，一個個朝著發出動靜的那頭攢聚。

  是黃二條的家，柯褘良和高一夫在這裡碰頭，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衝過去查看情況。

  房頂已經塌了，兩側的夯土牆體倒是還頑強地佇立在原地，眾人打燈地打燈，挖土的挖土，盡了力氣想被壓在底下的人救出來。

  「沒有人。」

  「估計又去哪裡喝酒了。」

  眾人遺憾又慶幸，沒人被壓在底下是好事，但房子塌了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