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黑豆師父

  聽莊主說要他和雲台兩人去試著推推雲舟，雲燁大聲說：

  「試試就試試！」

  呼延錦微微一笑，向雲舟走去。他彎下腰，在雲舟耳邊說了三兩句，又將他的馬步姿勢做了修正，這才退了出來。

  

  雲舟本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並不想在莊主面前丟臉。意外的是，莊主竟然親自指點自己，還教他如何重心下沉、保護下盤。

  他頓時信心百倍，眉眼都燦爛起來。

  「準備好了嗎？」

  一起練功的小夥伴，將雲舟團團圍在中間。他們也想看看，莊主就是隨便說了兩句，難道，就能讓雲舟受得住雲燁、雲台的進攻？

  阿宸站在雲逸身邊十分緊張，他既希望雲燁贏，又希望雲舟別輸。雲舟使壞，他輸了大家都高興，但若是雲舟輸了，豈不是阿爹的指導不行？

  他的阿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阿爹，不可能不行嘛！

  果然，雲台上前一推，雲舟憋著口氣，只是晃了晃，兩腿一點沒動。

  雲舟大喜，激動的看了一眼家主，這下更有信心了。

  這個狀況，讓雲燁謹慎了許多，他圍著雲舟走了一圈，也學著他憋了口氣，雙臂一伸，用力向雲舟推去，這下，雲舟上身晃得厲害，腿也搖搖晃晃，但還是被他努力控制住了。

  這下小夥伴們都驚呆了，更是對莊主留露出掩飾不住的欽佩。

  旁邊一直盯著他們看的黑豆實在忍不住了，它決定要幫忙，衝過去朝雲舟，就是一個惡狗撲食。

  雲舟雖沒收勢，可沒提防還有第三個挑戰者，而且這位挑戰者的力道比孩子們大得多，雲舟往後退了幾步，「啪嘰」一屁股坐在地上。

  雖然呼延錦很快將他拉起來，而且宣布「力量不對等，不算」。

  可旁邊的小夥伴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笑得前仰後合。

  黑豆見阿宸使勁摸自己的頭，就知道是在表揚自己做得很好，它把尾巴翹得高高的，表示它會再接再厲。

  有個莊戶的孩子起鬨道：「雲燁，你應該拜黑豆為師，它比你厲害多啦！」

  這個話雲燁可不敢接，他還要拜莊主為師呢，總不能一直跟黑豆學「惡狗撲食」吧？

  呼延錦笑著問雲舟：「你想不想贏過黑豆？」

  雲舟嘴張開都合不攏了：我是小孩，還能贏得了大狗？但他看見莊主並非玩笑，趕忙不住點頭。

  這下笑聲全都停止了。

  呼延錦讓他重新紮好馬步，自己站在他前面，分解的做了一個近身格鬥術中，四兩撥千斤的卸力側身踢。

  旁邊的孩子，包括雲燁、雲台在內，全都默默學著莊主的動作。

  呼延錦做了兩遍，便對兒子說：「阿宸，指揮黑豆撲阿爹。」

  阿宸一點不為阿爹擔心，指著他讓黑豆撲。黑豆顯然不願執行這個命令，左右看看，就是不撲。

  呼延錦拍拍自己的腹部，對黑豆說：「黑豆，上！」他的一隻手，還假裝朝懷裡摸去。

  這是以前小高訓練黑豆攻擊時做的動作，撲過去就有肉乾吃！

  這動作黑豆太熟悉了，它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只見呼延錦先是側身躲過它有力的前腿，順勢手肘將它的前腿向外一撥，跟著抬腿，往跳起在半空中的黑豆肚子上一比，這要是實戰，黑豆肯定被踢飛了。

  他用手模仿黑豆的攻擊，讓雲舟熟悉整個動作。

  「準備好了嗎？」

  雲舟點點頭。

  這次不用呼延錦指揮，黑豆已經知道，這是在和它玩呢。他照樣撲了過去。

  雲舟的動作雖然有點慌，但還是做對了，只不過踢那一腳也沒用力，挨到了黑豆的肚子而已。

  黑豆雖然沒飛出去，可它又沒撲到人，顯然有些不高興：

  都是騙狗的，一塊肉乾都沒有！

  在場的孩子們已經對莊主頂禮膜拜了，尤其是身在其中的雲舟，剛才黑豆撲他，摔一屁股墩的仇，當場就報了。

  從此以後，每天下午練功兩個時辰，再沒人叫過苦，雲燁幾個對雲舟的敵意也減輕了，只是黑豆有點辛苦，就為了阿宸懷裡揣的一把肉乾粒。

  每到練功休息的時候，坐在一旁抱著阿祺觀戰的花蕎，就聽見此起彼伏的聲音：

  「宸公子，叫黑豆撲我，撲我！」

  花蕎上下打量著抱著阿祺舉高高的呼延錦，笑道：

  「看不出來啊，你收拾這幫小猴子還是有一套，看來別人說，男娃隨爹才有出息……以後，倆個娃都歸你帶了！」

  呼延錦急了，忙說：

  「哎！不是說好閨女歸我，兒子歸你的嗎？怎麼又抵賴了？你要不服，第三個給我生個美美的閨女，我保證天天帶著。」

  管一群猴子……有什麼意思？

  忙碌起來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莊子門口一左一右兩棵銀杏樹，一夜之間變得金黃。

  宋莊裡卻依然生機勃勃，這是孩子的天下。

  他們經常玩一個「跳百索」的遊戲，這遊戲女孩也可以參與進來。兩個人負責把一條白繩甩起來，其他孩子就要從中間跳過去，還不能碰到繩子。

  黑豆在裡面鑽來鑽去，從沒碰到繩子，但是經常把孩子們絆倒。

  只要孩子們和黑豆在院子裡，他們的三隻狸花貓，就並排揣手趴在屋檐上看著他們。直到它們開始喜歡屋裡的火籠，屋檐上才沒了貓們的身影。

  等到飄起了第一片雪花，院子裡才安靜下來。不過，這樣的安靜不會太長，等到某天一夜大雪，院子裡白茫茫一片，他們又會興奮的回來，那時，就該打雪仗了。

  女孩就乖巧得多，雲丹和雲香已經開始學著繡花縫衣服。呼延錦看著她們，就越發想念他還沒影子的女兒來。

  「阿蕎，看來我們要再努力些了。」

  「努力什麼？」

  「生女兒啊！你現在有沒有想喝酸梅湯？有沒有想吐？犯困？想罵兒子、想和我吵架？」

  花蕎哭笑不得：「沒有沒有！我隨時都要準備去找阿祺，那顧得上這些？咦……阿祺呢？他又鑽哪去了？」

  她站起身來，忽然胸口一悶，由下至上一股抑制不住的噁心沖了上來，她忍不住扶著桌子乾嘔起來。

  躺在軟榻上的呼延錦一蹦三尺高，有經驗的說：

  「快坐下，我去給你端熱水，這一定是我女兒看見阿爹想她，出來報到了！」

  花蕎早先就知道似乎是有喜了，不過，她覺得自己沒什麼不舒服，就想等胎穩定了再說。

  沒想到還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