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教訓

  「你不是自詡行得正坐得端嗎？既什麼都沒做，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即便陛下有心查你，應該也查不出什麼的吧？」

  楊昌遠低頭笑了笑，只覺得容尚書的擔憂簡直多餘。畢竟鳳瀚瀾雖貴為皇帝，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

  不然他們哪裡還會給容尚書在這急得焦頭爛額的機會？怕是早就把他們一家人都抓進大牢之中，永絕後患了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夫現在沒有辦法保證小女是否做了什麼，如果她真的做了些什麼呢？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容尚書自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這個道理。可一想到容卿雲做出來的那些事，他就覺得頭疼不已。

  也不知到底哪裡出了差錯，明明容尚書從小精心培養自己的這個女兒，按理來說容卿雲的眼光即便再差，也斷然看不上李明熙那樣的人才對。

  可沒想到他不僅看上了那樣一個人，甚至為了他不惜賭上了自己和全府的性命，容尚書每每想到這件事便氣的牙痒痒。

  但事已至此，容尚書也不可能因為憤怒將容卿雲除之而後快。若不是內心極度糾結，他也不至於跑來找楊昌遠一起喝酒。

  「事已至此，你還不如看開些。」楊昌遠輕笑一聲道：「聖意本就難猜，不如放過自己。」

  「罷了，今日我們只喝酒，不談那些令人煩悶的公事可好？你說的對，老夫總該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機會才行。」

  容尚書搖搖頭，隨即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倒也不想太過於執著於此事，畢竟無論他今日同人聊些什麼，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危機。既如此還不如放寬心，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見狀，楊昌遠自是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輕笑著搖搖頭後，同人一起喝著酒。

  當天晚上楊昌遠喝的爛醉，容尚書雖也一副酒醉之像，一雙眸子卻格外清明。

  眼瞧著國舅府的下人們將楊昌遠給扶進馬車之中離開，容尚書也被小廝扶上了馬車。等到入了馬車之後，他一改方才醉醺醺的模樣，沉著臉看著馬車上的另一人畢恭畢敬的開了口。

  「殿下何苦親自過來，難不成是害怕老夫隱瞞些什麼嗎？」雖是玩笑話，可容尚書的臉色卻著實不大好看。

  「不過恰巧路過罷了，尚書不會以為本太子是特地過來監視你的吧？」鳳青鈺笑著挑了挑眉，好似沒看到容尚書那難看的臉色一般。

  他自然是恰巧路過，所以想來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不過容尚書相信與否，倒是不在鳳青鈺的考慮考慮之中。

  想到這裡，鳳青鈺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開口道：「行了，說正事吧。楊昌遠可有和你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沒有。」容尚書搖搖頭，如實道：「他是個極其謹慎之人，並沒有同老夫透露太多東西。或許，他也是在等老夫鬆口。」

  「可是你一旦鬆了那個口，便猶如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日後即便是想要後悔都來不及了。」鳳青鈺輕嘆一聲，一臉的無可奈何。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一件事自然有好有壞。若是大家只看到好的地方，而忘記了其中的危害，那等日後回想起來只會追悔莫及。

  容尚書並不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所以才會和鳳青鈺合作。可若是為了得到情報而踏上這條路，他依舊無法承擔對應的後果。

  「罷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日後若是有什麼新的消息，本太子還是希望尚書能夠告知的。有些路無論是你還是本太子，都不願見人踏入。」

  鳳青鈺搖搖頭，見橫豎沒有什麼收穫也不再去強求。只是笑著搖搖頭後，在不遠處的路口下了馬車。

  剛打算回宮，鳳青鈺卻沒想到剛轉頭，便撞上了一臉質問的鳳青寧。她不滿的眯起雙眸，看得鳳青鈺的心中直發毛。

  「皇姐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見你，也太巧了吧。」鳳青鈺此刻的笑容十分勉強，他並不想讓眼前知人知曉自己去做了什麼。

  可看到鳳青寧的神色後，鳳青鈺只覺得後脊一涼。

  「作為太子，一國儲君，你不能總是這般意氣用事。即便你心覺不滿，卻也如何都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意犯險。這種事，晉陽候應該教過你吧？」

  鳳青寧的眼神很冷，她最不願看到的便就是鳳青鈺這般毫無顧忌的做派。

  即便知曉他的出發點沒有錯，可作為一國儲君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鳳青鈺總是要明白的。不可能隨時隨地都有人在旁提醒，他現在尚且還能說得上是赤子之心，可若是以後呢？

  「我只是想……」

  「你的想法重要嗎？」鳳青寧冷聲打斷了他的辯解，不滿道：「若你這麼做就能夠解決眼下的殘局，為何父皇不一開始就讓你去做？」

  「你長大了，萬事總該有自己的把握和考量。現在尚且還有本公主和晉陽候看著你，可若是以後呢？你不可能總是依靠別人的！」

  說到這裡，鳳青寧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許的悲傷。她知道自己有些話說的很重，可面對眼下的情況，她著實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本太子知道了。」鳳青鈺依舊是低著頭，像極了個做錯事的孩子。可他卻不再像方才那般出言辯解，只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後，同鳳青寧一起上了馬車。

  「尚書的確是個好官，即便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不大樂觀，卻也沒有流失本心。你可以同他多學習學習，但切勿再說讓他去打聽國舅消息之事了。」

  即便鳳青鈺認了錯，可鳳青寧還是將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些話對於鳳青鈺來說，倒是格外的有用。他壓下了心底的不滿耐心的聽著，良久才將茶水遞到了鳳青寧的手上。

  「為何本太子從前沒有覺得皇姐你其實是個格外厲害的人，這些事你都考慮的極其周到，本太子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