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法力無邊

  一個渾身染血，衣衫破爛的年輕人走進青山城，神色頗有些好奇地到處望著。

  路人見到少年的樣子都有些驚疑，少年也不在意。

  雖然少年東瞧西望，一副外鄉人一般的樣子，但這一路上的路線卻是輕車熟路的。

  沒走多久遇到一個中年女人，她見到少年的樣子便是一驚，「長安你怎麼在街上，你家裡出事了啊！哎？你這身上……」

  蘇長安臉色微變，「張嬸你說什麼，我家出什麼事了？」

  張嬸一聽不禁神色悲戚，「你爺爺……蘇老先生他……」

  張嬸欲言又止滿眼哀色，蘇長安立時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吧！

  老子一來，老頭子就直接噶了？

  蘇長安連忙朝家裡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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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長安的家裡開店的，名叫蘇氏小築，店面並不算大，小店的後門連通著一個小院和正房。

  現如今，店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怎麼回事啊，蘇老先生可是大善人，哪個天殺的連蘇老先生都下得去手啊！」

  「這可這麼辦，蘇老先生這要是出了事，我們家那娃子可就上不起學了，蘇老先生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前陣子就聽說蘇老先生得了什麼寶貝，你們說是不是有歹人害了蘇先生？」

  門前匯集的都是附近的鄉親鄰居，一邊議論一邊往裡瞄著，蘇長安費了一通力氣才算是擠了進去。

  只是剛擠到門口，面前的官員就攔了下來，「慢著慢著！兇案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官員穿得利落，一身白衣，胸口與後背都寫著黑色的安字，神色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看起來好不氣派。

  這是星安殿的秩序者，類似衙門捕快，主管的就是一方治安。

  蘇長安內心急切，「這是我家！我是蘇仁的孫子！蘇仁是我爺爺！」

  邊上鄰居們都認識蘇長安，立馬鬧哄哄地高聲作證，秩序者這才算是放行。

  不少秩序者聚集在小院，蘇長安一路闖到了臥室，瞧見裡面的場景心裡咯噔一下，步子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下來。

  縱然是兩世為人，蘇長安見到此景也不禁腦子空白。

  記憶里他是蘇仁撿來的孩子，蘇仁視他如親孫兒，一點點把他拉扯大。

  這些年，爺孫倆在這蘇氏小築，主營著學堂和治病救人，但其實這裡更像個善堂。

  因為前來的百姓很多都是窮人，根本給不起幾個錢，甚至時不時地有人拿雞鴨米麵來當錢，但蘇仁也混不在意。

  也是得益於此，蘇仁很受愛戴，學堂里的孩子們天天都要叫嚷著蘇爺爺，往來街坊們都會敬重地道一聲蘇老先生。

  可現在，這床上躺著的老人瞪著眼睛，嘴唇發白，血跡染紅了大片的床單，胸口處全是焦黑。

  記憶里蘇老先生的樣貌似是與眼前慘死的老人發生了重疊，但好像，又怎麼都重疊不到一塊去。

  蘇長安悲從中來，顫抖著手，輕輕地合上了蘇仁的眼。

  「蘇老先生德高望重，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唏噓，節哀！」

  蘇長安回過神來，說話的人滿臉唏噓嘆惋，身上是一身黑衣，胸口處有一個明晃晃的銀色安字。

  安，星安殿的標誌，眼前的人是個黑衣主司，比普通的秩序者高了一個級別。

  看樣子，來的這些秩序者，面前這個黑衣主司就是頭了。

  「閣下是？」

  「星安殿黑衣主司，程江。」

  蘇長安便問道，「程主司，我家裡都發生了什麼？」

  程江臉色莊重了幾分，「今天一早，有百姓跑到星安殿，我們過來的時候，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現在的事實很明顯，有兇犯昨天晚上跑到你家，害死了你爺爺，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蘇長安眼神思索。

  以蘇仁的為人，有誰會大半夜潛進來殺他呢？

  蘇仁不禁看向老爺子的遺體，胸前心臟處有明顯的傷口，血都是從這流出來的。

  只有一個明顯特徵，就是胸前大片焦黑的痕跡。

  兇手用了火屬性技能。

  這線索……未免太少了些。

  程江走上來與蘇長安並列，「蘇公子是……剛剛從哪回來？」

  蘇仁低頭看了一眼一身乾涸的血跡。

  「我去大青山採藥，遇上了凶獸，撿了一條命回來。」

  程江眼神驚疑地打量了一番，隨後又是嘆息，「你們爺孫倆還真是，哎。」

  蘇長安也沒說話。

  其實蘇長安並沒有撿回一條命來，真正的蘇長安躲到了樹上，重傷昏迷，直接身死。

  程江也沒多在意蘇長安的事，注意力還是在老爺子身上。

  「前陣子，城裡不少風言風語，說你爺爺在山裡得了靈藥，能把你的資質再往上提一提。」

  「以蘇老先生的名聲能遭到暗殺，有很大可能就是這些傳聞的緣故吧，就是不知道，那歹人到底找到靈藥沒有。」

  蘇長安心裡嗤笑，靈藥？有個屁的靈藥。

  程江忽然轉身，目光灼灼看向了蘇長安。

  「蘇公子，這傳聞的真假，現在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真還是假，除了你們爺孫倆，沒人知道。」

  「我想不止我會這麼想，兇犯，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昨天晚上那兇犯沒有拿到靈藥，那麼蘇公子你猜，那個兇犯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蘇仁聞言忽然心頭一跳。

  此話似乎有些道理，他蘇長安可是知道，那所謂靈藥不可能被兇犯找到，因為壓根就沒有啊！

  那兇犯接下來會怎麼辦，肯定就是來找他啊！

  程江瞧著蘇長安變幻的臉色，嘴角閃過一瞬微不可查的弧度。

  「行了，星安殿會儘快查出兇犯的，在此之前，還請靜候佳音，蘇公子，言盡於此。」

  說著程江大手一揮，「走著，收隊！」

  一隊秩序者，浩浩蕩蕩出了門，在街道上漸行漸遠。

  蘇長安站在屋裡，愣愣看著老爺子的遺體，拔劍四顧心茫然。

  這叫什麼事？

  親人祭天，法力無邊？

  街道對面，二樓的窗口，一道略有興致的目光從秩序者們的背影上移開，轉而又落在了蘇氏小築。

  那白嫩的手放下茶杯，露出的溫潤唇角上，帶著些許動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