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隻五彩斑斕的蟲子入了他心臟
2024-10-05 23:22:31
作者: 夢咻咻
徐歲苒眼底划過幾分似有若無的譏諷:「要不是我爸媽救了你一命,怕你也沒命活到跟著我三伯的那天吧,更別提生兒育女,小康生活了!」
張叔張了張嘴,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轉眼就被人直接推了出去,整個腦袋完全耷拉著,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奶狗。
事情落定,屋內恢復安靜,沈疆將徐歲苒攙扶回到床上,給她餵了特效藥,又攙扶著她坐下。
徐歲苒問沈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點什麼?」
「我當初猜到:他們明面上讓程曉曉嫁給我,實際上是想要通過控制我而謀利,畢竟她的出現過於巧合且合適,可我卻沒想到他們胃口那麼大,竟然還想著做掉你。」
沈疆扯了扯唇角,神色無奈:「既然已經知道這個張叔是徐三伯的人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等官方消息吧。」徐歲苒慵懶打了個哈欠,如此回話。
出去一趟的宋特助恰好走了回來,看到兩人閒話家常時,恭敬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沈疆聲音輕巧:「說說吧,你有什麼發現。」
宋特助先是看了徐歲苒一眼,才壓下心中的那點慌張,平復狀態。
「當年的事果真是徐三伯設計的,他和程家搭台,打算共同侵吞徐家家產,卻沒想到您如此有勢力,讓他們再時隔多年仍舊一無所得,估計是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當初他們的算計已經全部落空,如果近段時間苒小姐出事,您是最直接的受益人,也會成為社會公眾討伐的對象,到時候他們再出現,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
豪門世家中,這樣的兄弟爭權,刀鋒相向的情形不絕如縷,沈疆和徐歲苒並不意外,但到底有些寒心。
徐三伯是徐歲苒父母在世時交情最好的家人,可是縱使那樣,也沒法遮掩:時過境遷,有的人心變了的事實。
沈疆抬頭,看著徐歲苒白皙的面龐和認真看資料的臉,詢問:「苒苒,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找徐三伯問清楚。」徐歲苒滿眼苦澀。
方才在張叔面前強壓的情緒此刻徹底上頭,無法遮掩,就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宣洩口一般。
沈疆心疼的搭上她的肩膀,聲音很輕:「要不你在這兒先休息休息?我去開個董事會,將他除名,正好我手頭上還有不少他曾經的犯罪記錄,全都供出去的話,足夠他吃一輩子牢飯了,後半輩子他再也傷害打擾不到你了。」
陽光傾斜,柔和的光線慢吞吞移到人的身上,徐歲苒不自覺目光渙散,進入了回憶中。
——
視角拉近,她醉酒初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沈疆捧著她藏了很多年的小盒子,醉意瞬間被嚇跑了大半時,身子僵硬,閉著眼睛不敢亂動。
沈疆有所感應似的回頭,出現在她的床頭,淡聲道:「苒苒,我知道你醒了,你不打算和我說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咬了咬薄唇,睜開雙眸,坐起身來,直視著沈疆的眼睛:「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沈疆怔愣一下,和她四目相對,像是沒回過神來她會這麼直言一般,好半響才訥訥說:「如果我願意解釋,你會聽,會信嗎?」
她的心忽而提到了嗓子眼上,點點頭。
沈疆默默攥緊了拳頭,有些緊張地說:「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在調查你父母出事的背後真相,不過一直沒有找到進一步的證據。」
「看到你偷偷藏著的這些報導,我知道你懷疑我,而我此刻也確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因為事發當時,他們打的最後一通電話確實是給我打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
「我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和你表達:我支持你尋找真相,也願意將自己調查到的證據全都交給你,讓你自己獨立負責此事。」
徐歲苒怔愣看著沈疆從貼身攜帶的定製鋼筆套里掏出來,再遞過來的東西,鼻頭忍不住酸澀。
父母出事時她還小,不懂事,很多事情都沒有取證留證,但是沈疆不一樣,他將當時所有能夠留下來的證據全都留下來了,而且這些年也有一些小小的發現,雖然有待考證,但是也比她的證據有價值很多。
她低下頭來,聲音低沉:「對不起,沈疆,我偷偷在心裡懷疑了你很多年。」
「沒事,都正常的。」沈疆一副看得很開的模樣,輕聲道:「苒苒,這件事情既然已經說開,接下來我有一個想法,你想不想聽聽看?」
徐歲苒狐疑側目,神色中多了絲絲縷縷的茫然,卻是誠實再點頭。
沈疆道:「我懷疑這背後之人之所以做這麼多,實際上是看中了徐家的錢權,現今這一切都在我的手上,任何人想要動,都十分艱難,但是如果你把股份要回去,就不一樣了……」
沈疆慢慢的將一切掰碎,和她分析著個中深意。
起初,她並沒有完全相信沈疆,只當這是一個備選方案,自己也在背地裡琢磨研究著。
未曾想到,後來沈疆真的願意將股份轉讓給她,而且也讓她全權處理公司事務,甚至極有耐心的陪她一起等到了這個上鉤之人。
事到如今,她已經基本能夠確定她父母的死和沈疆無關了。
一行清淚從徐歲苒的臉頰劃下,徐歲苒被冰冷觸碰到,瞬間回過神來。
沈疆眼底的擔憂盡數外露,可卻不知為何,不敢觸碰徐歲苒,只不遠不近的站著,見著她狀態還好,道:「我去喊劉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便箭步轉身出去。
若是徐歲苒仔細觀察的話,定能發現:他的雙腿都是顫抖的。
只可惜,徐歲苒的注意力都在分析發現的證據上,走神著,並未留意到他的異樣。
沈疆離開徐歲苒病房沒幾步路,就直接癱軟在地,一縷陽光以古怪的姿勢從樓頂投射而下,照耀著他的心臟。
一隻五彩斑斕的小蟲子在陽光下緩步進入他的體內。
他眉頭緊皺,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身子蜷縮著,顫抖著。
不遠處的角落,一塊黑色的布料稍縱即逝,無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