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真相

2024-10-05 22:59:57 作者: 淺意

  酒兒身子被他禁錮,頭被抬著被迫承受,只覺得周身都是陸槿的氣息,還帶著醉人的酒香。

  他是真的喝醉了,帶的酒兒也好像醉了,反抗越來越無力。

  霸道兇狠的吻漸漸變得繾綣,帶著厚積的思念,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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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兒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眼眶一熱,流下淚來。

  陸槿觸碰到她的眼淚,動作猛地停住。

  他抵著她的額頭,替她揩拭淚水:「我知道是你。」

  「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他輕聲喃呢,「我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我。你只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將你弄丟了。」

  酒兒的眼淚越落越凶,情緒一旦決堤就控制不住:「可是跟你在一起只會讓我難受。」

  陸槿的手指在她眼尾一頓,眼中明顯受傷。

  「我不想再遇見你,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酒兒顫聲問。

  陸槿捧著她的臉,眼睛也紅了,他不忍見她這般傷心。

  「別哭,我離開。」

  他將項鍊放到她手中,奪門而出。

  酒兒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兩年前她得知真相,後來在惜山醒來也沒有這般大哭過。

  陸槿今日這樣一來,自己的身份算是徹底在他面前坦白了,不過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自己雨靈公主的身份,今日說開了也好,免得他繼續試探猜疑,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酒兒一遍遍地這樣安慰自己,可卻一時難以從過去的情緒中平緩下來。

  她坐在窗前,看著外面月色下的院子出神,視線一晃,青山出現在她眼前。

  酒兒看他一眼,又將視線緩緩挪開。

  「侯爺深夜是有什麼事嗎?」她淡淡地問,青山這時來找她定是奉了陸槿的命。

  青山上前兩步,想一個信封放到窗台上:「這是侯爺讓我給你的。」

  酒兒掃過一眼,並沒有去拿。

  青山猶豫了下,鼓起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是雨靈公主還是酒兒姑娘,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侯爺這兩年其實過得很苦。」

  他只當酒兒完全是一個局外人,將酒兒與陸槿的事情娓娓道來,說得更多的是酒兒不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陸槿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大婚那晚是她替唐筱微成的婚,知道她是那晚跌落懸崖的侯府刺客,知道顧大娘是她的母親,知道她偽裝成唐筱微入侯府尋找母親的下落,從始至終,他都看得很清楚,什麼都知道。

  所以那時他對唐筱微的好,其實是對酒兒的好,外面那些長寧侯與侯夫人感情甚篤的傳言,更多的是因她而起。

  他也一直知道唐筱微與少君林的事,縱容他們來往就是想將他們完全除去,將自己名正言順地接回身邊。

  唐筱微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陸槿的,而是少君林的,唐筱微也並非病故,而是被陸槿賜了毒酒,少君林也並非死於賊寇,也是陸槿安排的,還有唐府、林府接連出事,也是陸槿在暗中推波助瀾。

  而兩年前的一切都是唐府和林府的一場陰謀。

  當年替怡陽公主接生的穩婆在被少君林的人帶回來的路上失蹤,其實是被唐夫人的娘家林府的人抓了去,唐夫人從中作梗,動用了林府的勢力。

  他們將穩婆抓走後並未輕舉妄動,而是等待最好的時機。

  東烏事變後,機會來了。

  陸槿離開都城前往東烏,一時半會回不來,酒兒失去了最大的庇護。

  他們將酒兒身邊的君柒和賀清接連支走,然後利用穩婆揭發酒兒是大司空與怡陽公主遺女的身份。

  當年陸槿在東烏邊關中毒是他們為了故意支走賀清散步的謠言,影未在彭城遇險失蹤是真,但其中也有林府的人參與,就是為了將君柒引開。

  陸槿得到酒兒被俘的消息時已經潛入了東烏境內,正與黑澇王接觸,所以他得到消息晚了幾天,但一得知消息就立刻快馬加鞭不分日夜地往回趕。

  可是等他回來一切都晚了,酒兒在獄中自盡,而且他們回來已經是酒兒死後的第九日。

  他將酒兒的「屍首」從周子沐手裡搶了回來,帶回南汐安葬,後來兩年一直守著酒兒的「墳墓」住在南汐。

  他調查清楚唐夫人和林府是害死酒兒的罪魁禍首,所以解決掉唐筱微和少君林後,就開始對唐府和林府下手,唐府和林府相繼出事敗落。

  陸槿知道陸老夫人最後去獄中找過酒兒,追問過陸老夫人當時的情況,陸老夫人並未隱瞞,將她求酒兒放過的事說了出來。

  她做這些都是為了陸槿和長寧侯府,她自覺問心無愧,陸槿因為此事心中埋怨,兩年來都將她留在都城,很少與陸老夫人往來。

  青山靠在牆上,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爺當時在東烏時就受了傷,回來後得知酒兒姑娘離世傷心過度,大病了一場。」

  酒兒靜靜地聽著,看著彎月,嘆息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青山:「怎麼能是過去的事情,侯爺一直就沒放下過酒兒姑娘,君柒也沒有放下過。」

  「兩年前,影未彭城遇險失蹤,君柒趕了過去,也因此讓有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機,君柒一直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的自私害了酒兒姑娘,如果她不離開拼死也會護住酒兒姑娘,她就不會出事。」

  「因為這件事,君柒這兩年未見過影未一面。」

  酒兒眸光動了動,想不到君柒這般傻,當年的一切都是他人在暗中計劃好的,她和影未都是受害者,怎麼能責怪自己。

  青山見酒兒還是不為所動,有些急了:「公主是不相信我的話嗎?」

  酒兒笑了笑:「我相信。」

  青山:「那……那你為何……為何都不願意看侯爺給你的信。」

  酒兒握著項鍊吊墜:「青山,很多事情是回不去的。」

  青山:「只要公主想,侯爺一直都在等你。」

  頓了會,他又道:「還是因為未來得及出生的小世子?」

  酒兒的心一痛。

  青山:「我不知道唐筱微子在獄中說了什麼,但小世子的事侯爺也是被逼無奈。」

  「具體的情況問賀前輩會更加清楚,但賀前輩當時說只能二選一,侯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酒兒姑娘,可他怕酒兒姑娘承受不住,讓賀前輩保密。」

  青山說完久久沒有等到酒兒的回應,他輕嘆口氣,道:「這裡面是有關司空府案的證據,公主還是收下吧。」

  他說完黯然地離開。

  酒兒靜靜地看著窗外,在垂眸的一瞬間,眼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青山今日所說的一切她不知道,她只是聽信了唐筱微在獄中的話,再加上突然得知肚中的孩子已經是死胎,就否定了陸槿以前做過的一切,認為他是在騙她。

  有好幾次他想說出真相,可是膽小的自己不敢去聽,沒讓他說出口。

  兩年前賀清跟他說只能在她與孩子中二選一的時候,他該是多難過,可是他都默默獨自承受了下來,還要在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

  酒兒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信封,起身跑出房間。

  陸槿從酒兒那裡回來後,就獨自坐下樹下喝酒,陸苓和宋橘都來過,想過去但都被攔了下來,陸槿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不喜歡喝酒,可喝酒卻能讓心中好受,不會再滿腦子都是酒兒哭求他離開的樣子。

  他不願意放開酒兒,可是也不願意看到酒兒傷心。

  兩年前,他從東烏回來,與唐筱微挑明,當毒酒端到唐筱微面前時,唐筱微徹底失控,大笑著說他永遠也得不到酒兒,得不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死的時候怨恨他至極,即使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死也不願多等他一刻。

  他不知道在她們單獨見面時她對她說了什麼,唐筱微故意不肯說,酒兒不願意說。

  她離開時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他本來打算從東烏回來,將唐筱微解決後再將此事慢慢告訴她,他覺得他們往後的人生會有很多在一起的時間,一起面對這些困難,可是——

  陸槿微微抬眸,看見心中一直思念的人出現在了眼前,正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他輕勾唇角,對這他自認為幻想出的那道幻影笑起來。

  可那道幻影卻不像往常一樣笑著回應喚他,竟然神色哀傷地向他慢慢走來,手上拿著他讓青山送去的信封。

  陸槿臉上的笑斂了起來,站起身。

  酒兒看著陸槿月色下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唇,心口痛得她腳步有些不穩。

  以前那麼多個日夜,他也是這樣度過的嗎?

  她再也忍不住,跑向他。

  陸槿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住。

  「我不是在做夢嗎?」他埋在她頸窩,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酒兒搖頭:「我回來了。」

  兩年的離別,有訴不盡的衷腸,酒兒在他懷裡哭濕了半邊衣裳。

  陸槿不停地給她揩拭淚水:「你把我的心都哭亂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酒兒輕撫著他的臉:「對不起。」

  陸槿:「傻瓜,為什麼要道歉?」

  酒兒:「我很多事情不知道,還以為你……你後來想對我說對不對?可是我沒有給你機會。」

  陸槿:「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有那麼多顧慮。」

  酒兒搖頭,將項鍊取下來握在手上:「兩年前我在惜山醒來後孩子已經離開我了,後來二哥給了我這個。」

  陸槿撫摸那塊琥珀玉墜,將它握在兩人的手心:「他很勇敢,救了母親。」

  酒兒:「唐筱微那日來到地牢,說我和孩子都是你們孩子的工具,已經將我們孩子的命用巫術給了她的孩子。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我的身體真如她說的那樣,賀清封了我的經脈,故意亂了我的脈象,而且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我當時害怕極了,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如果唐筱微說的是假的她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陸槿:「所以你相信了她?」

  酒兒點頭,唐筱微說的那些事情太過隱秘,她不得不信。

  陸槿輕嘆口氣:「是離風苑的管家,林府的人抓了他的妻兒逼迫他,從他口中得知賀清在離風苑,然後又拿到了你服的藥。」

  「唐筱微我都沒碰過她,她如何會懷了我的孩子。」

  酒兒皺眉。

  陸槿笑了笑:「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有問題,又怎麼還會去碰她,我早就讓人偷換了她的避子藥,母親強留我在府上那次,我讓一個嬤嬤進的房中。」

  酒兒聽不懂,眉頭皺得更加深。

  陸槿只是好笑地看著她。

  酒兒睫羽輕闔兩下,有些明白過來,臉立馬紅了,咬唇道:「那你和賀老怪還是不該騙我的。」

  「嗯,是我們不對。」陸槿道。

  她那樣說不是真要他道歉,可他卻將所有的錯和誤會攬下。

  頓了會,陸槿又道:「可是我害怕你會選擇孩子。」

  酒兒看著他的眼底,良久,靠進他懷裡。

  陸槿輕撫她的背,問:「你現在的身子怎麼回事?今日怎麼突然發生寒症?」

  「蠱母從我體內離開後就這樣了,不過不會有危險,只是會有些怕冷。」酒兒說的輕描淡寫。

  陸槿:「劉神醫可有看過?」

  酒兒點頭:「看過了,大師父說後面慢慢調理會好的。你那日說賀老怪要來,他什麼時候來?」

  「我誆你的,我是給他去信問他你身子的情況,可是並未讓他來。但你聽後就急了,還派人去攔截。」陸槿笑起來,「小酒,你露餡了。」

  酒兒從他懷裡起身,推他一把:「你這個人心眼太壞了。」

  陸槿將她拉回去:「我心眼多只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每日只能遠遠地看著你不夠。」

  「兩年前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的?」酒兒又問。

  唐筱微是先對她的長相生疑,後來找到了穩婆,可是陸槿沒有見過穩婆。

  陸槿的手撫上她的後頸處原先紅痣的位置,弄得酒兒痒痒的。

  「你還是嬰孩時,你哥帶著我偷偷去看過你,他將你身上的胎記很自豪地給我展示。」陸槿道。

  酒兒擰眉:「你憑著一顆痣就認出我了?」

  陸槿:「我是從顧大娘的身份推斷的,只是這顆痣佐證了我的想法。當時你哥還答應了我一件事。」

  酒兒不解地看他。

  陸槿:「他答應讓你嫁給我。」

  酒兒……

  怎麼感覺自家哥哥有點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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