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孽種
2024-10-05 22:43:16
作者: 戴璐璐
「可是,你不怕他反撲嗎?」隆慶帝看著蕭玉婉曼妙的身姿,披衣下榻。
「我一個深居簡出的寡婦,誰會懷疑我?」蕭玉婉柔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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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他們昨夜是去探望齊王那個老匹夫的。」隆慶帝斜倚在貴妃榻上,隨手掐下一朵擠進窗棱的血紅色的彼岸花,意味深長的看著蕭玉婉。
蕭玉婉噗呲一聲,將飲子潑在一蓬緬梔子花上,笑的風情萬種,「你想說什麼?」
「我在想,我們老蕭家盡出情種,譬如你對蕭震,譬如我對你……而且,都是不被世俗容許之戀。」蕭順之半真半假的把玩著那朵彼岸花,陽光正好,照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呈現出一抹詭異的光暈。
「你可以走了。」蕭玉婉冷下臉,下了逐客令。
「怎麼,說到你心坎上了,惱羞成怒了?」蕭順之並不準備放過蕭玉婉。
「立刻、馬上滾。」蕭玉婉聲若寒冰。
「二十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正如我同樣拿不起也放不下……哈,想想當這個傀儡破皇帝有什麼意思。」隆慶帝嘲諷一笑。
「你後宮無所出,你就不慌?」蕭玉婉悠悠嘆息道。
「我後宮無所出,難道不是你的功勞嗎?」隆慶帝懶洋洋的看著蕭玉婉。
「你這可是冤枉我了?」蕭玉婉淡淡一笑。
「是嗎?如果我沒有子嗣,我想知道你想把這個位置留給誰,是齊王那個老匹夫,還是你和他生的私生子……」隆慶帝笑的歡快無比。
「你……」蕭玉婉震驚的看著隆慶帝。
「很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哈,當年,你對他下了媚藥,春風一度,珠胎暗結。如今,那個孽種也二十出頭了吧!」隆慶帝收起之前的深情款款,他陰狠的看著蕭玉婉。
「不,你不能動他,順之,你想怎麼樣都行,求你不能……」蕭玉婉語無倫次,她一改之前的傲慢無禮,哀求的看著隆慶帝。
「我很好奇,你和那個老匹夫生的那個孽種,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存在,畢竟,當初他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和你苟且的,嘖嘖嘖……」隆慶帝一臉惡趣味。
「不,不是的,我只想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其他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蕭玉婉害怕得發抖,泣不成聲。孩子是他的心頭肉,也是他的軟肋。
當年,她愛慕齊王蕭震,愛得發瘋,趁蕭震參加中秋夜宴,偷偷摸摸下了藥,於是自薦枕席,她沒想到,一夜之後,她居然有了孩兒。這讓她有驚恐又驚喜。思前想後,她決定留下孩兒。
於是,她假借給母后忌日祈福為名躲進了廟宇養胎。
生下孩子不久,還在月子裡,就被柳皇后遠遠的嫁去了燕趙之地,嫁給了一個短命鬼。
新婚之夜,短命鬼可勁兒的折磨她,死於馬上風。
婆家並沒有因為她是公主就高看一眼,她在那家熬了一些年頭,好在,她並沒有閒著,拿著嫁妝豢養部曲和暗衛。當年,她的母后楊太后也給了她一些暗衛。
她一步步的發展勢力,到如今,即便她深居簡出,依然能輕輕鬆鬆掌控一切。她的兒子一直藏的好好的,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怎麼也想不到隆慶帝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一個與世無爭的寧城公主。」隆慶帝又是一陣好笑。
「說吧,為什麼要對我的後宮下絕子藥,我想聽實話。」隆慶帝從來沒有如此痛快淋漓。
「不是我,是你根本沒有生育能力。當年,你才七八歲的時候,你孤苦無依,經常受太監欺負,那些太監折磨你,害了你的根本。」蕭玉婉言語一片憐惜。
「閉嘴吧你,賤婦。」往事不堪回首,讓蕭順之失控的破口大罵起來。
「順之,如今醫術大會比賽在即,你可以試試問詢一下神醫。」蕭玉婉小心翼翼的看著一臉扭曲的蕭順之。
隆慶帝沉默了,如果有可能,他寧可一輩子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疾,但是,事關江山社稷,綿延子嗣,他不能絕後,更不想把辛苦得來的皇位拱手讓人,哪怕他只是一個擺設。
「朕走了,好自為之。」蕭順之走進地道,裡面早有一群御林軍等著,這些都是他的心腹,他們只是他的家奴。只有跟在他們身邊,蕭順之才是覺得最安全的時候。
「師父,我不喜歡梁含。」周樞一臉憤恨。她們此時正在湖上泛舟,周樞死力掐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荷。
「為師也不喜歡。」池敏君語氣平淡。
「那師父怎麼辦?」
「不喜歡的人多了,大賽不日就要開始,到時候讓她去不成就行了,不要忘了末位淘汰制,這是師門鐵訓。」
「可是怎麼做?」
「蠢貨,你忘了咱們擅長什麼了?」池敏君呵斥。
「可是她也擅長啊。」
「這樣,我這裡有一根師父賜的簪子,這是見面禮,長者賜不能辭。」池敏君一臉意味深長。
「弟子明白了。」周樞一臉興奮。到時候竇含笙只要被師門被掃地出門,盧公子自然也不會對她青眼有加了。
此時,竇含笙正在把玩這根不屬於自己的簪子,簪子上刻著一個含字,材質瑩潤光澤,一時間,不由心亂如麻,她心一橫,準備用手掰斷。
想了想,又把簪子捏緊,直到指尖發白,然後有些氣惱的把玉簪放進妝盒最裡面,上面蓋上一層軟絲綢。而後,重新拿起一根素銀簪別好。
「怎麼了?昨天那根玉簪挺好看的啊。」盧湛倚門而立,笑得很淡很冷。
他剛下衙,官袍都沒有來得及換,緋紅的官袍把他如玉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瑩澤。
「盧公子不愧是辦案的,觀察入微。」竇含笙站起來。
「我之前多有冒犯,希望竇姑娘不要生氣。」盧湛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竇含笙一愣,隨即若無其事一笑,「不知者不怪,盧公子沒有義務對我予取予求。」
「是嗎?可是梁姑娘對我始終客客氣氣的,讓我很不開心。」盧湛語氣更加寒涼。
「這不是盧公子希望的嗎?畢竟盧公子一向擅長明哲保身。」竇含笙漫不經心的拿起瓷壺給窗前的一株三月蘭澆水。
「你果然在怪我。」盧湛捏緊拳頭。
「沒有。盧公子不要誤會,我早已經說過,我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所以,我不會怪任何人。」竇含笙擱下長嘴壺,拿起一本醫書一頁頁的翻看起來。
「我在想,書頁上出現的是本公子還是另有其人。」盧湛鮮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