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狗腿子

  「大膽，玄衣衛豈是普通小民，他們懲奸除惡，……」盧湛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腳步聲放得很輕，但瞞不住他，此時的盧湛慷慨激昂，看上去很是一派大義凜然。

  「哈哈哈哈哈哈嗝，你簡直就是笑死我了，盧湛，他們懲奸除惡？你不如誇我鐵骨錚錚算了。」楊治強硬打斷盧湛，笑的打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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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楊家在楊太后的庇佑下滿門朱紫，楊治父親襲封承恩侯，楊治作惡多端，依然相安無事，他骨子裡早已沒了敬畏之心。

  腳步聲停住了，但盧湛並沒有停住誇讚玄衣衛。「楊治，你惹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惹他們，他們是外出公幹，不是跟你一樣無所事事。」盧湛的語氣語重心長。

  「無所事事？你知不知道，他們居然和我搶女人，簡直就是活膩歪了。」楊治氣憤填膺。

  那花魁還是一個處子，嬌嫩的一朵花兒，本以為會在他身下綻放，結果中途別人截胡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你簡直不可救藥，楊治，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我無官一身輕，今兒來看看你是全了咱們的情誼，你好自為之吧。」盧湛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呃呃呃，盧湛，你別走啊，告訴我，我大嫂滋味兒怎麼樣？嘖嘖嘖，那樣的身段，簡直了。」楊治偷看過鄭昭玉洗澡。

  當時，就讓他流了很多鼻血，這一幕也成了他的夢魘，自那以後，死在他手下的良家少女已經不計其數。

  盧湛眯著眼，看了看兀自回味無窮的楊治，冷峭一笑，漠然離開。

  「王爺？」轉過一條通道，就見鎮北王和余茂正靜靜的站著，打量著他。

  「元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探死囚。」

  「王爺恕罪，好歹楊治也是我的髮小，沒想到他如此冥頑不靈。」盧湛惋惜搖搖頭。

  「是嗎？」鎮北王輕笑，也不知道信沒信。

  「王爺如沒要事，我告辭了。」盧湛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余茂，掩去眼底諸多情緒，走出了監獄大門。

  「楊治？」鎮北王坐在椅子上，看著依然囂張跋扈的楊治。

  「說說看，為什麼要殺他們，說說具體經過。」蕭炎語調寒涼。

  「經過？就是趁他們一起開苞花魁的時候，把他們殺了。」楊治實際上也說不出什麼來，甚至於，他人命太多，根本想不起被他殺死的是誰，只不過出於本能，他按照慣性描述，他當時的確殺了兩個人。

  「錯了，繼續講。」鎮北王並不相信。楊治最後講的口乾舌燥以後，鎮北王擰眉，「用刑吧！」

  楊治在大理寺死去活來無人得知。

  竇含笙已經坐上了馬車，她準備去一趟皇宮。

  盧湛陪著她。

  「你別擔心，有我。」盧湛看竇含笙一直心神不寧，難得出聲安慰。

  竇含笙卻是很擔心碰到竇含秋，雖然她改頭換面。再則，柳太后如果真的是中毒了，下毒的人無外乎那麼幾個，她以一己之力和這群食物鏈頂端的人對上，並不是明智之舉。

  但是，風險和機遇並存，她不能退，退一步等待她的不是海闊天空，而是死無葬身之地

  實際上，梁璟也想陪著去，但他是男兒身，外男無召不得入宮。

  竇含笙此時就是一副醫女打扮，一副清秀幹練的模樣，身著半新不舊的粗綢衣裙，一根素銀簪把髮髻固定。

  盧湛依然是錦衣玉冠，俊雅非凡。即便他不是少卿，依然是國公府的大公子，柳太后的表外甥。

  「盧公子，她是誰？」馬車剛走到司馬門，延春宮總管小卓子就帶人攔住了兩個人，盧湛撩起車窗簾，見小卓子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竇含笙。

  「是藥仙門高徒梁姑娘。」盧湛淡淡一笑。

  「什麼，藥仙門？」小卓子一驚，他雖然久居深宮，但也聽說過藥仙門，知道他們排面很大，門主的祖上曾經是某一國的皇子，因為國破家亡，就隱居首陽山，後來沉迷醫術毒術，成立了藥仙門，漸漸把門派發揚光大，揚名列國。

  「是，我是師尊關門弟子，這次進京參加比賽，這次受盧公子相邀幫他看一個親戚。」竇含笙淡定自若。

  「親戚？你可知道這個親戚是誰？」小卓子雖然不敢放肆，但口氣卻是很不客氣。

  「師尊曾經教導我們，眾生平等，無論是誰，身患疾病都有求醫問藥的自由。」梁含沒有下車，她不卑不亢的看著這個竇含秋的狗腿子，很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好一個眾生平等，梁姑娘可真是天真無邪，更是巧舌如簧，就是不知道醫術是不是和你嘴皮子一樣利索。」小卓子陰狠一笑。

  「這位公公最近可有失眠症，胸口是不是隱隱作痛，偶有噁心乾嘔。」竇含笙打量了小卓子一眼，淡淡說道。

  小卓子一愣，他想否認，但看著竇含笙篤定的模樣，他噎住了，他如今是延春宮大總管，地位高，財富也不少，他想多活幾年，雖然沒了子孫根，但不妨礙他納了幾房美妾。

  他一直偷偷尋醫問藥，就是怕主子娘娘知道了他的病厭棄他，沒想到這位姑娘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病。但是，保不齊是盧公子給她面授機宜呢，然後故弄玄虛。

  「梁姑娘，得罪了，咱們娘娘有請。」小卓子做了一個手勢。

  「抱歉，凡事有個先來後到，而且，公公的惡疾已經擴展到肺腑，稍微用力就會喘急氣促，甚至於會有咳血症候。」竇含笙沒動，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小卓子驚了，他咳血只有自己知道。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只是一個清秀模樣的醫女，暗暗揣度權衡。最終，他擺擺手，因為，竇含笙說了一句話，改天給公公診治。

  「公公，娘娘那兒？」

  「大晉以孝治天下，娘娘會明白我的苦衷的。回吧，對了，這點錢，小雜毛們拿去打酒吃吧。」小卓子掏出一疊銀票，眾人頓時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