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4-10-09 00:57:28
作者: 風帝一鴿
程機不知道為何這位大人會有如此命令,甚至於直接向他下令,但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他需要做的僅僅是遵循,「屬下遵命。」
「接下來我要單獨行動,我想知道陸名安在這府城中都接觸過什麼人。」武齊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道。
程機聞言不由一怔,錦衣衛行事從來都是要經過周密的部署,團隊辦案,以質量加數量的優勢鎮壓一切敵人。
雖然錦衣衛也不是沒有單獨行動的情況,但是從來沒有指揮使單獨行動的先例,除非他的手下都死光了。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程機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武齊。
總結來說就是這個陸名安看起來與前朝餘孽毫無關係,接觸的都是找他算命的普通人,行為上沒有任何的怪異,已經不值得監視,可以殺。
武齊聽完眉頭一皺:「既然如此,此人便交給我來殺吧,正好本座也是十分的手癢,記住,此事不能讓第二個人知曉,否則……」
這沙啞的聲音對程機來講就像是妖魔的低語,當即驚恐得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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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的臥室中,陸名安如往常一般收拾好個人衛生,靜靜平躺在舒適安逸的床上,輕微的呼嚕聲響起,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夜色沉靜,偶有雞鳴狗吠之聲傳來,彰顯著府城的人跡,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心中的躁動慢慢停歇,但是今晚的遭遇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里,讓他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要抓緊行動……」他在心中暗暗想道。
「陸先生,不知今夜睡得可是安穩啊。」突兀的沙啞聲在房間內迴蕩,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陸名安渾身一震,本能地就朝床的內側滾去,幾根細細的牛毛針在同一時間出手,扔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抽出藏在里側的寶劍。
暗器飛出,然而臆想中的聲音並沒有出現。
他從帷幔後慢慢走出,便是看到一個人在緊閉的窗邊負手而立,渾身被黑袍包裹著,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青銅色的鐵面具,其形為修羅鬼臉。
門窗皆是緊閉著,他是怎麼進來的?為何我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被這猙獰的鬼面凝視著,陸名安心中湧起一股冰涼的不安感,當即就要往離他最近的窗口撲去。
眼前一花,他再次看到那張猙獰的修羅鬼面出現在自己眼前。
「如果陸先生的腿不聽使喚了,我可以先幫你把他們砍掉。」沙啞刺耳的聲音傳入陸名安的耳中。
就此一遭,陸名安被從心靈上狠狠壓制,讓他投鼠忌器,不敢再輕舉妄動,且看對方似乎並沒有直接動手,讓他搏命廝殺的決心減弱了幾分,但心中仍是保持著十二萬分的戒備之心,緊握著寶劍的手掌心微微見汗:「閣下可是『十二修羅』之一?」
陸名安能夠活到現在,絕不是魯莽行動之人,若是遇到了打得過的對象,那便是打得過,要是打不過,那就要從心了,要是貿然動手激怒對方,說不定連協商的機會都沒有了,直接成為對方刀下亡魂,這多冤枉啊。
「你既然能夠認出我的身份,那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的來意吧,我希望你能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武齊繼續用著沙啞刺耳的聲音說道。
陸名安手中的劍擺出了一個起手的姿勢,隨時準備戰鬥,「在下只是一個普通的算命先生,挺多算是會些武功罷了,不明白閣下在說些什麼。」
「錦衣衛從來不辦沒有名頭的案子,你知道我在問什麼。」武齊並沒有和他繼續掰扯的打算,直截了當說道。
陸名安聞言面色一肅:「修羅閣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的身份您隨時可以在府城的簿籍上查詢到,我真的只是一個良善的算命先生。」
「若是在江南道上可以止小兒夜啼的『一眼道人』算是良善的話,那這世間便也沒有什麼惡人了吧,我說得對不對啊,陸名安,陸先生。」武齊很有耐心地回了一句。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名安也沒有什麼好假裝的了,他隨即笑道:「哈哈哈,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畢竟是錦衣衛的修羅親自找上我,我不給面子可不行。
我手上確實是有一塊赤金令牌,其上火焰花紋繁複,更有鳳鳥盤旋,煞是華貴,甚至我還得到了另一塊令牌的線索,怎麼樣,你想知道嗎?哈哈哈!」
已經出戲的陸名安又變成了那個在江南道四處作案的江洋大盜,其此時的嘴臉極度的猖狂暴戾,乖張至極。
「那天晚上,段員外府上大宴,宴請了一眾世家和地方豪紳,但唯獨沒有請我,覺得我不過是一個剛發家的暴發戶,沒有結交的價值,這種完全不尊重戲劇的行為,我怎麼能夠容忍,大概到後半夜時,那些人都喝得爛醉,我便偷偷潛入他府上的寶庫,想要摸些寶貝就離開,可是誰叫我運氣好,不僅找到了『朱雀金令』,還得到了一張寶圖。」
「這張寶圖,就是傳說中前朝寶藏的藏寶圖,你們錦衣衛之所以找上我,便是因為這兩樣東西吧?」
「可是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而且我既然喬裝改扮來到這應天府城,以你『修羅』的聰明才智,不妨猜一猜我的目的。」
「你真是意外的坦誠啊,但是我得到的情報可不只是這一點而已。」武齊哪裡知道這麼多東西,那小冊子上寫得太簡略了,於是他決定詐一下陸名安。
武齊也不再說話,就這樣沉默地打量著陸名安,這樣的時間、地點和氣氛配上猙獰的鬼面,分外讓人感到壓抑。
陸名安完全不怵這些東西,笑嘻嘻道:「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相信修羅閣下也是這樣的人才對,不然今夜不會一個人來找我。」
「錦衣衛向來都是皇帝陛下的利刃,沒有任何私情,便是自己的生死兄弟,摯愛親朋也不是不可殺。」武齊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說著別的東西,接著他沉下嗓音道。
「你今晚好像去過外面的一座宅子吧?」
「哦?那又如何呢。」陸名安的目光變得銳利,漲紅的血絲貫穿了瞳孔,極為駭人。
武齊背在身後的右手忽然搭在了腰間的長劍上,幽幽道:「天下間的東西都有其價值,不知道對於陸先生來說,你給自己的性命估價幾何啊,是否有比那前朝寶藏來得重呢?我想親自掂量掂量。」
他其實是並不想動手的,但是這個陸名安一張嘴裡說不出兩句真話來,總是想要用寶藏來引誘與他,想要拉他下水。
所以他只好借一借錦衣衛「十二修羅」的赫赫凶名,什麼人都敢殺,什麼事都敢做,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任何底線,只為了完成他們所謂的「任務」。
天下沒有無用的東西,有的只是不會用他們的人罷了,就像這個壞到極點的名聲,一個區區的江洋大盜罷了,怎麼敢與錦衣衛比誰更「惡」呢?
隨著赤紅色的寶劍緩緩出鞘,陸名安的臉色愈發難看:「修羅閣下,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寶藏嗎?殺了我,你可就再也找不到地圖和『朱雀金令』了。」
「你覺得我真的會在乎什麼寶藏,什麼金令的嗎?」武齊哼了一聲,左手在懷中一掏,故意將那顆金珠丟給面前的陸名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你追求的『九龍金令』熔成的金珠。」
陸名安聞言目眥盡裂,卻沒有立刻失去理智,他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金珠,一邊往自己的懷裡揣,一邊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以地躺刀的身法削向武齊的下盤,一邊放開喉嚨,就要大聲呼喊,引起在城中巡防兵警覺,不奢望他們能夠幫自己,只求將動靜鬧大。
這裡可是有宗師鎮壓的應天府城,即便是錦衣衛的修羅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地殺人。
緩慢拔劍乃是博弈的一環,只是為了逼陸名安先動手的虛招,武齊不進反退,將拔出來的劍又推了回去,腳尖虛空點地,整個人凌空躍起,手掌一翻要扣住陸名安的天靈蓋。
陸名安見青面修羅的身法如此反常,不得不一掌拍在地上,強行使自己在半空中轉身,以手中匕首對武齊的爪,呼喊暫時卡在了喉嚨。
武齊不閃不避,直接運起周身罡氣將陸名安整個人壓在地面上,反手奪過他手中的匕首,直指陸名安的咽喉。
驚嘆於武齊托大的陸名安是一點沒有留手,匕首精準刺向武齊的掌心,但當與那個手掌碰撞時,想像中的穿掌而過沒有發生,反而是匕首被反制,一股來自四面八方的強大重力將他的身體緊緊鎖在地面上。
他剛暗道一聲不好,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武齊另一隻手點出,接連封住陸名安身上的幾處大穴,沙啞著聲音道:「陸先生,我非常想念你剛才那副嘴臉,可以請你恢復一下嗎?」
他故意讓陸名安狗急跳牆,隨後虛張聲勢,以先天罡氣後發而先至,順利將他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