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不識我

  她的選擇非常貼切，有水寒劍配合她的飛雪劍，不但能夠提升她的實力，連同她的修煉速度都能夠得到很好的提升。

  「等我與長老回宗門之時，我會找機會在山下歷練一番，然後藉口遇到一位高人，從他手中得到這極適合我的寶劍。」

  她不得不這麼做，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在行走江湖，而是隨天山派寒霜子長老行動，以她的修為和閱歷，還不足以達到獨自下山歷練的標準，至多能夠在門派附近的城池中『歷練』一番。

  這樣就算有些疑點，但便都無關緊要，因為她可是正兒八經的門派嫡傳，身負門派氣運，在外歷練有所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便也只是一口天紋器寶劍罷了，對天山派這種大門派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事物。

  「此劍的劍性與你如此相合，不說人劍合一，助你突破到登天梯，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到時你便有機會感悟『北辰天霜劍』了吧，想來是不需要再兌換什麼秘籍了。」殷子徵思維發散道。

  「不，我仍然需要兌換別的劍法，『北辰天霜劍』我不一定能在下一次任務之前便掌握，所以我需要再灌頂一式衡山五神劍，升華我的芙蓉劍法為一式劍招，如此才是最優選。」

  天山派作為劍道門派，劍法與功法其實並不分家，而是相互揉合，相輔相成，練劍便是在練功，以心法催動劍法，培育真氣時添加幾分霜害的劍意，便可以修煉出特異的真氣，搭配劍意使用時更有不俗的威力。

  「如此我便去兌換了。」邵雪盈盈一禮，轉身朝輪迴池邊走去。

  

  這時，武齊也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將手中的秘籍暫時放在懷中，有些好奇地問道：「殷師兄，你決定好要兌換什麼神功秘訣了嗎？」

  殷子徵從一開始就老神在在的，看起來很不對勁啊，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傢伙又在這裡憋什麼大招呢？

  聽到武齊的疑問，殷子徵沒有藏著掖著，坦然道：「我想更換根本功法。」

  「殷師兄，據我所知你可是十方派的絕頂天才，有《十方易天訣》這樣的神功作基礎修行功法，更掌握了一式絕技『十日橫空』，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武齊很是犀利地提問到，直插殷子徵心臟。

  殷子徵狀似回憶地沉吟了一會，沒有正面回答：「我從出生起便是在十方派中，早早地被確定為上等資質，有望神覺，從小便被重點培養，我的每一刻鐘都是被規劃得清清楚楚，我自己也甘之如飴。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這樣的我實在是太可悲了，若是我不能夠一路登上九重天梯，突破到神覺，我便不能擺脫門派和長輩們的束縛，成不了獨當一面的強者，自然也就不能真正得到《十方易天訣》的傳承。」

  「這門功法最重意境，我的意氣已破，沒有辦法再走以前的老路了，即便有主神為我修復根基，治療暗傷，也是等不到我得到傳承的那天了，根基這種東西，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便是騙得了別人，也是騙不了自己的。」

  「所以，我得換一門真正適合我的神功，重新點燃我步入神覺的希望，而不是在這裡自我欺騙，白白消磨掉根基。」

  言下之意，便是殷子徵已經不是原來的殷子徵的，屬於他的青春期到了，他要叛逆起來，不想再做那些門派老古董手下聽話的提線木偶了。

  從今天起，他要走自己的路，走一條不會妨礙他與何玉妍在一起，也不會影響他晉升神覺的道路，最好這條道路是以滿足條件二為前提的，至少是能夠鋪平通往靈覺的道路。

  而這也註定艱難崎嶇，因為無論在哪個世界，那些勢力龐大的正道宗門中，你若是不能夠一直保持高歌猛進的晉級水準，那麼你隨時會被其他人所取代，只有天才才能被看重。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殘酷的自然法則存在於每一處，其程度絲毫不亞於魔門中的『養蠱』之法。

  若是殷子徵從此進境緩慢，他也是有希望進入靈覺，但是到時他的根基便是被歲月消磨得差不多了，此生能夠修行到靈覺巔峰便是至高，再想入神覺，已是奢望。

  這便是強行修煉與自己相性不和，與自己未來選擇不符的功法所帶來的致命缺陷。

  若是沒有輪迴世界，殷子徵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因為他沒有其他神功可選，只能死磕。

  可現在不同了，他有選擇，很多的選擇，而這才是他敢如此說的真正底氣。

  「若師兄你真的考慮清楚了，現在就更換根本功法自然是上佳的選擇。」武齊一時間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正道的俠客和魔女的故事，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師兄你是否已經有了選擇？」

  殷子徵忽然有些猶豫，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好像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我看上了一門神功，其上有無上的佛門內功吐納引導之法，號稱可以參透內家絕頂妙諦和武功絕頂奧秘，它由一套高深奧妙的掌法，一套靈巧無比的身法和一套變化萬端的步法組成，而且其並不拘泥於掌法，亦可以劍代掌，便是一套驚天動地的劍法。」

  既然打定主意更換根本功法修行，那自然是要選更加全方位，威力更強大的！

  「什麼武功竟有如此神異，我從未見過，還能從掌法中衍生出劍法，還有絕世的威力，那不是練成一門可以當兩門使用嘛……真的有這麼變態的武功？」武齊有些不敢相信。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麼武功，我曾經看到過類似的介紹，因為其中創作之人特意起的名字，讓人入罪，賦予正功以邪名，端是讓人印象深刻。」福明將手中的寶劍重背在背上，有些古怪地看著殷子徵道：「那秘籍，是不是叫《鎖骨銷魂天佛卷》。」

  啊，我沒有聽錯吧。

  武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住倒下身去，尷尬地咳嗽兩聲後才道：「殷師兄，你真的想換《鎖骨銷魂天佛卷》？」

  不是，你不就是失了「元陽」嘛，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選擇這門功法嗎，可惡，好羨慕你們這些有女朋友的！怎麼辦，嫉妒使我質壁分離，這門神功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奇書】啊，更是隱藏在一百零八幅天仙魔女的畫像之中。

  「鎖骨銷魂天佛卷」是《劍客行》中的第一武功，為天下第一奇人【隻眼郎君】所著，不但一定要二人合練，而且還非要跟會「奼女迷魂大法」的【天仙魔女】合練不可。

  「你也看過『鎖骨銷魂天佛卷』的介紹？」殷子徵有些尷尬地隨口回了一句，「它不是我現在可以兌換得了的，但是可以先兌換其總綱參悟，必定會對我修行內功有所幫助，其總綱價值雖然不菲，但我若是將門派絕學以及我自己的感悟盡數兌換給主神，也是能夠湊夠相應的輪迴點。」

  「但是我現在還不著急兌換，還要仔細計劃一番才行，現在的武功和境界都還夠用，我也因為提升過快，需要花時間沉澱打磨根基，彌補自身存在的缺漏之處，所以現在打算兌換一些丹藥便罷了。」

  殷子徵因為和何玉妍雙修，雖然失去了元陽，但是也得到了元陰的補足，一身實力暴漲，以至於他沒有完全掌握自身的真元，便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氣息浮動不已，需要及時服用丹藥鞏固境界。

  「殷師兄好魄力！你……你該不會已經和那何玉妍約定好了在線下見面了吧。」武齊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

  殷子徵俊秀的臉上不可思議的多了幾滴冷汗，耳朵有點紅：「沒——沒…沒有，別亂說，我不是那樣的人，我等江湖中人，雖然不拘泥於小節，但還是要注意些影響的。」

  「況且她可是害死了岑師弟的兇手……她是兇手……唉，岑師弟死得太冤枉了。」殷子徵的目光中忽然多了幾分痛苦與悲傷。

  「雖然你們沒有問，但心中也充滿了疑問吧，無論是對於岑師弟的死，還是對於何玉妍的出手相助。」殷子徵失落道。

  「何玉妍是江湖有名的妖女，更是入了公門的追緝榜單，岑師弟一開始雖沒反應過來，但後來執行任務時還是回憶起來了，當即不管不顧地向她出手。

  可資深的輪迴使者怎麼可能這麼好殺，岑師弟在片刻之間便被她反手擊殺，手段狠辣而詭異，而我也被她……之後就變成你們見到的那副模樣。

  岑師弟身死讓我一度陷入自責，然後我開始恨這個輪迴世界，憎惡這一切事物入了魔道。

  更可笑的是後來救我是何玉妍，她犧牲自己的功力反哺給我，強行化去了我的心魔，還給我弄了『雲化雨』的身份，一起上到青城山，至於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想的，有點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