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甦醒

  沈翩然覺得頭疼。

  她感覺自己在黑夜中行走，周圍沒有一點的光亮。

  她想說話，想問一句有人嗎？

  可是她才張開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只能一個人繼續走著，想要找到一條出路，可是她只是在走著，周圍沒有聲音，也沒有光亮，就連她本人也沒辦法發出聲音。

  不知道獨自走了多久，她開始往下墜，就像是整個人被按在了水裡。

  她想求救，但是依然發不出聲響。

  恐懼的情緒漸漸席捲她全身，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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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然……」

  黑暗中傳來了聲音，是有人在喊她，是媽媽的聲音。

  沈翩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不顧一切地掙脫，可是沒有用，她分明已經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卻無法移動半分，她只能被困在原地。

  她想說她在這裡，嘴巴也發不出聲音。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她太想媽媽了，她想和媽媽在一起。

  沈翩然再度伸出了自己的手，她要見到媽媽，她要告訴她媽媽，自己在這裡！

  也許是掙扎終於發生了作用，周圍的桎梏感都輕了許多。

  「媽媽！」

  她朝著遠處大喊，可是明明很用力，發出來的聲音卻不大。

  沈翩然拼了命地掙扎，想要往外走，卻又被拖入深淵之中。

  「翩然……」

  媽媽的聲音繼續響起，這次似乎已經很近了，就在咫尺。

  「媽媽！我在這裡！」

  「原來你在這裡啊。」

  穆華楠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一頭長長的法式大波浪，就像為了化療而失去頭髮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也沒有生病而面容枯槁，她看起來美麗極了。

  太好了，媽媽沒有離開，她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沈翩然伸手就想要去抱她，卻被她彈開了。

  「翩然，回去吧，」穆華楠對著她微笑了一下，「你還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不要，媽媽我不要離開你。」

  「媽媽沒有離開你，我一直在你身邊的。」

  穆華楠對著她揮了揮手，就這麼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

  沈翩然想要再次伸手去抓她，卻撲了空，身體似乎從雲端重重地跌落。

  她猝不及防，就這樣睜開了眼睛。

  「翩然！翩然！」

  沈翩然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喊她名字的人，她好像認識，但是想不起來。

  腦子裡很亂，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但是自己分不清時間線。

  醫生來來往往，一個個都圍在她身邊，儀器在她身上掃了幾次。

  他們終於得出了自己已經被救回來的結論。

  病房裡發出了歡呼聲，醫生們都覺得這是件好事。

  但是沈翩然卻感覺不到幸福，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努力地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面孔。

  然而沒有，這裡沒有她認識的人。

  一個都沒有！

  秦詩約伸手拉住了沈翩然的手，「翩然，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她努力地看著秦詩約，想要記起這個人的身份。

  大概是她陌生的眼神引起了秦詩約的警覺，她說道：「翩然，你看看我，我是秦詩約，你還認得我嗎？」

  秦詩約，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但是她們是什麼關係？沈翩然搖了搖頭，她動了動嘴唇，想說話，聲音卻是從喉嚨口溢出，破碎的一個完整的句子都沒有。

  「怎麼回事啊！齊均州，你快看看她啊！」

  「這是正常現象，翩然的神經受到過腫瘤的壓迫，雖然現在看來指標已經恢復正常了，但難免會有後遺症，記憶這種後遺症算是輕微的了，只要我們重新和她認識就可以了。」

  秦詩約重複道：「重新認識？可以啊，只要她沒有其他問題，記憶又算什麼呢？就算她記不起來，我們還能做最好的朋友！」

  齊均州走到了病床前，「翩然，你成功了，你活下來了！」

  活下來就是成功了嘛？

  「翩然你能想起什麼嘛？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沈翩然努力的拉回自己的思緒，她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很多記憶擠在腦子裡，有些記憶里的人，她沒有印象，但卻在自己的記憶里。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知道自己是誰嗎？」

  沈翩然點了下頭，她當然知道，她是沈翩然，是私生女。

  「我是沈翩然，我爸爸是沈邂，媽媽是穆華楠，哥哥……」沈翩然頓了一下，她想不起哥哥的名字。

  很奇怪，她知道自己有哥哥的，為什麼會想不起臉和名字呢？

  「我……好像在大學，我是S大的學生嗎？金融管理專業……」

  S大金融管理系，不對，自己為什麼會念金融管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專業。

  她是為了誰去念了這個專業嗎？

  頭很痛，她想不起來。

  「對，你說得對，不過你已經畢業了，不是學生了，但這些都不重要，你才剛醒過來，要是不舒服就不要想了，」齊均州阻止著，「有些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回來的。」

  沈翩然知道這裡是醫院，這種認知還是有的，她只是缺少了一些記憶。

  她想動一動，但是全身都軟綿綿的，就連抬手的動作都能讓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她的全身就像是什麼硬邦邦的石頭，完全無法動彈。

  如果要移動，那必然是要使出全部的力氣。

  可是為什麼她在這裡？她生病了嘛？生了什麼病呢？

  叫秦詩約和齊均州的兩個人好像是自己是認識的，腦子裡自動標識到了他們兩個的相關記憶，只是不真切，但確實有記憶。

  「還要再做些檢查，你剛醒，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很累，你先睡，不要勉強自己。」

  沈翩然其實並不困，只是她的腦子一團亂麻，根本縷不清楚，她想要好好想一想。

  他們兩個出病房的時候，替她關上了門。

  此時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閉著眼睛，有些疑惑，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沈翩然睜開眼睛，她不應該在G市的嗎？哥哥不在嗎？

  為什麼她的家人一個都沒來呢？

  還有段……段什麼呢？她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真像是漿糊，一切都粘在了一起，思緒全部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