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口水巾

2024-10-05 21:18:55 作者: 星也迢迢

  飛燕不愧是在男人堆里混飯吃的。

  也不知她怎麼經過南熵侍衛的應允,此刻正端著南熵的藥碗,給他餵藥喝。

  嘴裡也不停:「殿下怎麼會傷成這樣的?叫飛燕看一眼都心疼呢。」

  餵進去一口,南熵沒來的及回話,她又餵進去一口。

  

  而且竟然哭起來:「飛燕想起從前,父親也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那時候都怪我當女兒的沒本事,讓父親早早離開了。」

  藥到了嘴邊,南熵不得不張嘴去接。

  隨即他目光一瞥,看見程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寧!」

  程寧放下帳簾,踱步進來。

  飛燕看見她,眼神有點複雜,目光像是在罵:怎麼又是你。

  但是面上還是笑著的:「姐姐。」

  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呢,程寧肯定是知道她故意的,頗為尷尬。

  程寧撿了個椅子坐下,她長發還未完全乾:「不用叫我姐姐,跟你不熟。」

  「阿寧!」南熵還趴在床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果斷跟程寧求救:「她不知道從哪來的!」

  看樣子程寧認識她,但是他絕對沒有招惹過風塵女!

  他也不知道這女的怎麼莫名其妙就進來了,還跟他噓寒問暖。

  程寧給他解疑:「今日去收拾郡守府的殘局,被耗子關起來的。」

  「那怎麼在我這兒?!」南熵連那個勞什子的耗子長什麼樣都沒有看清,他的女人關他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程寧面無表情地看向飛燕:「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

  飛燕及時止住了聲,剛剛公子跟她說過,不准透露目的,更不准說是他指使的。

  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位大嵐的王子殿下給拿下。

  原本飛燕也是不感興趣的,論長相,她覺得那位衛公子已經舉世無雙了。

  雖然這位殿下也好看,但是她還是更喜歡衛宴洲那款。

  不過人家是王子誒,一朝能跟著他回大嵐,那就是後半生不用愁!

  因此她動心了,她熱烈地想將這個腦袋壞了的王子拿下。

  反正衛宴洲看起來冷冰冰的,好像不吃自己這一套。

  而且一門心思放在這個女將軍身上。

  不解風情。

  「我路過這個營帳,打聽到殿下重傷在身,想想以前好歹也有照顧人的經驗,就想進來看看。」

  「孫將軍人很好,知道我也是好心,就放我進來了。」

  程寧盈盈一笑:「你不怕那位公子知道你朝秦暮楚?」

  就是他讓我朝秦暮楚的!

  但是飛燕不敢說,只得呵呵一笑:「我想清楚了,我更喜歡殿下這樣英姿神武的男子。」

  南熵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他剛剛被塞了幾口苦藥,他的舌尖都是澀的,說不出話來。

  「是麼?那你還挺有眼光。」程寧要笑不笑地道:「既然殿下這裡有人照顧,那我就先走了。」

  「阿寧!」南熵怕她誤會,驅趕飛燕:「我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但是飛燕不愧是道行深,眼淚說掉就掉下來:「殿下是覺得我伺候的不好麼?」

  「你別哭啊!」南熵差點直接跳下床:「我真不用你伺候!」

  程寧不摻和這種事,不論是衛宴洲的還是南熵的。

  她將南熵摁回去趴好,看了兩眼他的傷口,已經微微結痂了,想來問題不大。

  「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

  然後她沒有停頓地離開了南熵的營帳。

  睡覺其實還早,雖然跟南熵這裡隔得挺遠的,但是慢慢走回去正好將長發晾乾。

  夜裡的空氣和著半乾的長發,還是有些冷的。

  但是程寧不大在意。

  夙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將手裡的東西塞給程寧。

  一個棉布包著的東西,上頭竟然有一隻小腳印的刺繡,用的紅線。

  很小,程寧的兩根手指放上去就蓋住了。

  本來想問是什麼,這下也不用問了,春華的刺繡她還是認得出來的。

  打開小布兜,裡頭竟然是兩個皮影小人。

  還有一塊.....口水巾?

  「幽水送過來的,我想著主子大約會想小公子了,就給您看看。」

  夙乙是不大敢揣測程寧的心思的,出來這麼久她也沒有過問過小公子。

  但是今天收到這個,他莫名想給程寧,覺得或許會令她開心。

  程寧將口水巾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一股極淡的奶香味。

  是她在雲哥兒身上聞到過的那種。

  然後又翻回來,手指還在小腳印上比劃:「長得好快,原本只有我的一根半手指大。」

  離開幽水半個月,想想時間也快。

  夙乙見她嘴角露出了很淡的笑容,也跟著開心:「小孩子嘛,肉眼可見地長。」

  或許等他們回幽水,這小鬼頭就該會笑了。

  程寧反覆地看著,原本沒有感覺,但是這樣清晰地感知一個小孩長大,有令程寧覺得神奇。

  還是與她血脈相連的人。

  她看了一會兒,問起另一樁事:「我兄長那兒,有消息嗎?」

  夙乙忙道:「當初並沒派人跟著,因此出了晉陽都城之後,查起來就很困難了。目前鎖定在鄞州,咱們的人還在找,應當很快就有消息。」

  鄞州。

  程寧輕輕嘆了口氣:「你說他們會願意跟我一起過今年的除夕嗎?」

  她不確定嫂子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恨程家。

  如果不是程家,她也不會失去孩子。

  「會的吧,」夙乙跟她一起看向天上的皎月:「都是家人。」

  血緣是割捨不斷的。

  返回營帳,卻見衛宴洲站在營帳旁。

  他看見程寧手裡的東西,目光變得有些柔和。

  在幽水的時候,他只遠遠去城主府外等過,曾聽到滿月那天府里的熱鬧。

  但他一眼也還未見過孩子。

  據說叫雲哥兒,不知道像他還是像程寧。

  「阿寧。」衛宴洲攔住程寧的去路,目光有些貪婪地落在她的手上。

  程寧乾脆背過手,當沒聽見也沒看見這個人。

  等帘子落下,只剩帳上的瓔珞隨風飄蕩。

  衛宴洲垂下失望的眼睛,看向王喜:「她原本還會跟我說話,今天怎麼了?」

  王喜在望天。

  等了半天不見他說話,衛宴洲瞪過來:「你今天也怎麼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翻白眼?」

  「......」

  王喜只好微微一笑:「奴才不想說什麼,奴才覺得城主脾氣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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