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那個人死了

2024-10-05 21:17:38 作者: 星也迢迢

  程寧是真沒想到南熵會來。

  上一次見面還是年初,狩獵場上的程寧如同被養壞的鳥雀。

  再見時,已經山回水轉,時移世易。

  感覺南熵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許久之後,才收回去,轉而一笑。

  「果真是你。」他朝程寧走過來:「富可敵國的幽水城主。」

  當初幽水城在北境冒頭的時候,五洲內就不少人震驚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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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股勢力怎麼會勢如破竹,一出現就是鼎盛。

  並且當初隱約傳聞,這位城主男女不知。

  但是隨即程寧身死的消息就傳入了大嵐,南熵那時驟縫消息,還親自去了趟晉陽燕京。

  不過顯然他什麼都沒得到,程寧的『屍首』早已秘密處置,而衛宴洲見了他,只給了冷眼。

  雄競是天然的,不需要口述就能明白對方。

  衛宴洲比從前變了很多,陰鷙如一匹破竹的劍:「朕早知你心思不純,不過你永遠沒有機會了。」

  不過對峙種種,都是從前過往了。

  南熵掩去眼中情緒,和一瞬間的衝動。

  又恢復了從前吊兒郎當的笑容。

  去看程寧。

  奶娘將孩子接了過去,心有惴惴地瞧了南熵一眼。

  不知道這是誰,但是穿著無比尊貴,氣質不凡,是她在這個府里見過的第一個程寧的舊人。

  「怎麼會懷疑到我身上來,」程寧說:「處理幽水城的事務,我向來沒有用過真實身份。」

  既然幽水城跟五洲十國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想跟這些人有過多的關聯。

  「時間上的巧合吧,」南熵展開扇子給自己扇風:十一月的天氣也不嫌冷:「幽水城崛起的太突然了。」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他就是覺得程寧不會死的那麼輕易。

  他本能地不想相信。

  不管如何,不在戰場上,南熵算半個朋友。

  程寧也不想細究從前那些事,只說:「當初請你幫忙,雖然最後沒料到事情走向,還是謝謝你。」

  「謝我啊?」南熵輕笑著往前一步,他身量很高,影子幾乎能罩住程寧整個嬌柔的身子。

  身後賓客紛亂,他這個舉動引起莫名的起鬨。

  都道他們的城主容貌勝卻無數,可是孤身生了一個孩子,始終沒見過孩子父親。

  現在這位氣質獨特的男人,長得也好,看起來對城主更是有股無法言語的——曖昧。

  不僅是賓客,就連程寧也感受到了。

  從前見南熵不覺得有什麼,怎麼現在,視線里多了一抹令人怎麼都無法忽視的壓迫。

  她微微退開一步,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相處。

  「你——」

  「那不能是口頭上的。」南熵很快地打斷她:「幽水城主手上的權勢不可小覷,跟我做個生意怎樣?」

  生意?

  程寧挑眉:「殿下要找我買煤炭?」

  「反正幽水城主做盡五洲的生意,我們大嵐每年入冬,煤炭便有些供應不足。」

  「做生意啊,那好說。」程寧爽快一笑:「只要銀子夠數,我派人跟你談。」

  「這樁生意別人不行,只能你親自談,還需要你親自去趟大嵐。」

  程寧連南疆都沒去,大嵐就更不用說。

  她微微帶了幾分審視:「大嵐的大權已經落到你手裡了?你現下能全權做主?」

  「不能啊。」南熵神秘一笑:「所以這不是請城主出山,找我父皇要錢。」

  以程寧的腦子,根本不用細問就知道怎麼回事。

  南熵這人雖然看似總是不著調,但是心裡的主意卻不少,做生意是假的,找她周旋他父皇國庫里的錢還差不多。

  她輕嗤:「合著殿下還將我當托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南熵用著商量的口氣:「幽水城雖然勢力鼎盛,但是終究背後無靠山,你的女人身份又早晚會曝光在百姓視野中,我不說程寧弱,但你得承認,財富只會引起覬覦。」

  程寧沒說話,扶著欄杆轉身望向荷塘。

  「但你若是能有一國靠山,」南熵與她比肩:「國與城的勢力不可同日而語,你應該明白,有個後盾好行事。」

  這話落下後,程寧過了一會兒沒說話。

  然後她輕笑了一聲。

  「殿下是在跟我玩計策吧?」程寧嘆笑著:「你其實早就有大嵐的決策權了吧?」

  這些年大嵐低調,沒有顯山露水,但是個中勢力,就連晉陽都不敢小覷。

  南熵是繼承人之一,他跟程寧打交道,向來用的是懷柔戰術,說什麼他在皇室無可依。

  此前也一直跟程寧說,他想要借程寧的勢上位。

  在程寧看來多少有些毛病。

  這會兒被程寧這麼直接問出來,他顯然沒想到一愣。

  程寧拍拍他的肩:「承認吧殿下,你想什麼我還猜得到幾分。」

  不管程寧是怎麼猜到的,南熵笑容一頓:「你得承認我說的是對的。」

  程寧點頭:「確實,背後結交大國,幽水往後確實能少一些顧慮。」

  「是吧。」南熵又笑起來,摺扇收起:「所以城主大人覺得呢?」

  「我考慮考慮,比起與殿下合作,我更加想知道殿下這吃力不討好的行為究竟目的何在。」

  南熵對她的糾纏,若說程寧從前只覺得這人是無聊,經過一次程家的事,她卻不能這麼以為了。

  尤其是方才南熵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目光太過.....

  做生意可以,做生意里摻雜些別的,程寧不願意。

  她向來公私分明。

  「我的目的。」

  南熵低低地咀嚼這兩個字,而後一笑。

  他盯著程寧,看得很認真,眼睛裡有些東西掩蓋不住。

  「你猜不到麼?」

  「正是因為猜到了,但是殿下,您圖什麼?」程寧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遠處奶娘懷裡的孩子:「一副破爛身子,還是帶著一個孩子?」

  「程寧,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南熵難得嚴肅地叫她名字,「你憑什麼這麼說?」

  他看了一眼孩子,而後道:「你不知道吧,那個人死了,你如果不介意,往後我照顧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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