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十四年前

2024-10-05 21:11:09 作者: 星也迢迢

  程寧以為自己聽錯了。

  南熵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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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她?

  她感到可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是程寧自貶,但是她現在是衛宴洲的妃嬪,即便以後離開了晉陽,也不會改變這一事實。

  南熵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否則放著大嵐大把好女兒不要,要她來幹什麼?

  是不是想當皇帝的多多少少都有點病。

  「我知道啊,但是人生無非不就是尋求刺激麼?」

  南熵偏偏要貼近程寧,聞著她身上似有若無的藥香。

  「我想看看,曾經的程大帥在我身下輾轉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變態!」程寧惱了,抬腳去踹。

  只是腳在半空又被南熵撈住:「第一次讓你踢著了,總不能讓你得手兩次吧?」

  「放開!」

  程寧單腳根本站不穩,但是要摔倒也不願伸手扶南熵。

  性子犟的如牛一般。

  南熵於是摟住她腰,貼的更近了,分不清是侮辱還是調戲。

  就在程寧要發怒乾脆一口咬下去時,他又突然鬆開人。

  指尖落了幾縷程寧的長髮,他用指腹捻了捻。

  「你不止要我劫刑場吧?衛宴洲突然轉變了性子,你就沒有懷疑過是為什麼?」

  晉陽的事情發生的時日不短了,而且幾乎傳遍了五洲。

  誰不對衛宴洲登基上位有懷疑?

  只是這畢竟是晉陽自己的國事,不涉及別國,就沒有人敢插手管。

  但是程家如此下場,誰不唏噓一句?

  程寧瞳孔微動,不動聲色地道:「你在懷疑什麼?」

  「不如說說你在懷疑什麼,畢竟事關程家。」

  看來南熵是有備而來。

  他說的當面確認,看來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

  遠處的篝火依舊熱鬧,偶爾傳來幾聲鼓掌和勸酒的大喝聲。

  那些熱鬧與程寧無關。

  她從前以為,南熵是個浮於表面的紈絝,想要什麼就直接表達了。

  但現在發現不是。

  這人的心思,與衛宴洲比不知道,但絕不是與衛宴書一般至情至性的人。

  他從前的種種接近,程寧都得重新審視。

  但是現在別無他法,她只能信他。

  「晉陽先皇后和已逝的文妃,她們、先帝、還有父親,中間有著某種關聯。」

  南熵頗為欣賞:「不愧是你,就算被困深宮,觸覺依舊敏銳。」

  但他猜程寧查不到什麼。

  因為諸多種種,衛宴洲不會讓她查到蛛絲馬跡。

  「這麼說南熵殿下當真知道些什麼?」程寧看著他。

  「很想知道?」南熵在自己的臉上點了點:「那親我一下。」

  這種被人拿捏在手心的感覺,程寧真的很、不、喜、歡!

  她冷哼:「殿下不想說就算了,說起來東吳的大殿下今次也來了吧,你讓讓——」

  程寧平時被衛宴洲欺壓就算了,因為有掣肘。

  但是南熵這個行為就非常讓她惱火,大家合作關係,你還想調戲我。

  她程寧的虧這麼容易吃呢?

  「怎麼還急了?」南熵將她拉回來,也不藏著掖著了:「當初驟聞你出事,我確實心生疑惑,派出我那幫江湖客去查探過。」

  程寧示意他繼續。

  「不過你也知道,宮廷密辛查起來哪有這麼容易,更何況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所以南熵查到的也不多,只是意外之中得到過一個二十年前被遣散出宮的老人。

  「也不算遣散,她那年剛好到出宮年紀,聽她說,二十四年前有一天夜裡,那時還是太子的先帝有一次奉命外出辦差,而皇帝,也就是衛宴洲的爺爺,那夜突發了惡疾。」

  惡疾?

  程寧心底打起了鼓,無數個睡不著的深夜,她曾經翻來覆去將宮中的幾個人物串在一起,做過許多假設。

  可她沒想過這件事還可能涉及到無上皇。

  程寧對他沒有印象,因為在她四歲時無上皇就已經崩逝,繼位的是先帝。

  寥寥幾次看他,也是入宮後,在永安宮牆壁的掛畫裡。

  他長得威嚴,不似先帝溫和。

  聽聞在位時,也是個手腕強硬的主。

  若真要說起來,衛宴洲的性子一直被說與先帝不像,倒是跟無上皇更像一些......

  一個可怕的猜測出現在腦海,程寧連聲音都戰慄起來:「然後呢?」

  「然後?」南熵看著她的臉色,淡淡一笑:「其實你自己都知道,皇帝重病,無論妃子還是兒媳,都要去侍疾。」

  這是自古以來的慣例。

  二十四年前,先帝還是太子,不過已經娶了太子妃和文妃。

  先皇后和文妃本就是親姊妹,她們還是同一年入的東宮。

  並且,當時都還未有子嗣。

  程寧的臉色漸漸變了,手緊緊地攥著,想知道南熵還會說出什麼可怕來。

  但南熵不說了。

  「就是這些,那個宮女只是伺候在東宮的小宮女,她只知道那時候太子妃和文妃不分晝夜,一連三日都伺候在你們無上皇的寢宮裡。」

  話雖然這麼說,他又欣賞著程寧的臉色:「你知道我當時聽完這些,心裡想的什麼麼?」

  程寧不想知道。

  「程寧,你現在是不是在想,衛宴洲的性子為什麼沒有像著先帝,而是像他爺——」

  話沒有說完就被程寧捂住了嘴,程寧狠狠一聲呵斥:「閉嘴!」

  「閉嘴就能掩蓋這個事實了麼?」南熵輕易地掙開程寧,將她的手拽下來,握了一手冰涼。

  程寧甚至有點站不穩。

  她沒法將猜測說出口,也想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隻言片語,都是拼湊出來的懷疑而已。

  怎麼可能?

  如果真相真如想像的那樣,那太可怕了,那不可能。

  「其實程寧,你的震驚出乎了我的意料。」

  南熵將程寧冰涼的手裹了裹,眼底神色複雜:「長在皇家的,你以為有幾個身世清白?」

  尋常人家尚且有些不可描述的家宅秘聞,何況皇宮這種權勢複雜的地方?

  怎麼顯得程寧從未接觸過似的。

  他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程寧跟別的女人不同,她身上的道義要區別於很多貴女。

  可是被這樣的事情嚇得渾身冰涼,還是讓南熵沒有想到。

  還是說,只因為主角是衛宴洲,所以才格外難接受?

  程寧心思在別處,所以沒有注意到南熵眼底深沉的情緒。

  「不會的,」程寧像是安撫自己,也是在抗拒事實:「如果事情真相是這樣,那我父親擔任的是什麼角色?先帝、先帝又為什麼要將皇位傳給衛宴洲?這裡面一定還藏著別的細節!」

  南熵沒有戳穿程寧的故作冷靜。

  這中間是不是還藏著別的,他在查。

  只是時間太久,牽扯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沒那麼容易。

  「你可以撬開你父親的嘴,他定然是整件事情僅存的,清楚事情全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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