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冠禮後便是東宮大婚。

  晟朝並無異國公主娶為太子妃的成例，她又住在宮中，許多事免不得要她親自過問，又日日聽女官講解，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這日好不容易得了閒，卻迎來了宮裡的另一位公主。

  

  二公主是婉妃所出，皇帝本不親近後宮，她又沒有齊王那樣的同母兄，長到今日，連陛下的面都不曾見過幾次。

  蘇璃讓人備了茶，摸不准這位公主的心思。

  姬玉翎並無廢話，見蘇璃已經屏退殿內諸人，將袖中的藥渣遞給蘇璃。

  「我雖不同二哥親近，也知道謀害儲君的大罪，不敢包庇。」

  蘇璃展開紙包，掃了一眼，凝重道：「公主何意？」

  「昭陽，不是，永寧長公主，你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妃。這種東西我不敢保存在母親那，也不敢直入乾清宮奉給陛下，兜兜轉轉，且容我生了私心，將這禍害人的東西交給長主吧。」

  「是太子的藥？」

  姬玉翎搖了搖頭，慎重道：「是陛下的藥。」

  蘇璃的手忍不住收緊。

  冠禮後，太子參政。

  有日，齊王入宮請安，出宮時恰遇太子，齊王不知說了何話惹太子發了大怒，太子當著諸宮人的面放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以不敬君主的罪罰人跪了一個時辰。

  這事當日並未有人稟給皇帝。

  第二日就有御史參太子德行不佳，擅責親王，這事才捅到皇帝面前。

  親王在宮裡被罰，他身為君王竟還要靠臣子來告訴他這事。

  皇帝自然當堂大怒，只是不曾在朝上責罰，下了朝後，令太子在乾清宮前跪了一天，直到人昏過去，生了大病才了事。

  皇上責罰太子不是一次兩次了，至今無人敢提起的詔獄更是對儲君的侮辱。

  太子德行有虧，無才居大位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

  況他手握大軍，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更是誅心之語。

  正統不錯，有不臣心也是不錯。

  既然諸事順理成章，太子心生怨懟，借著親奉湯藥機會謀害君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長公主也知道，我娘出身醫家，對這些東西也頗有了解，我日前見一宮人慌忙埋物，生了疑，挖出來一看竟是此物，我便呈給母親看了。這才想起，陛下近日聖體不安，殿下親奉湯藥。這藥既是陛下的，捅出來害得的定是當朝儲君。」

  聽她一番話，蘇璃反而靜下了心。

  「公主竟不憂這就是儲君的罪，把東西直呈給我。」蘇璃起身福了福身，「本宮代殿下謝過二公主信任了。」

  姬玉翎起身回了一禮：「永寧姐姐不必多禮，我在宮裡見過的腌臢事多了。太子殿下一直居於乾清宮，身邊伺候的人也是陛下的人，哪能有奴婢冒著大險替他幹這種滅族的勾當？」

  這話也不錯。

  當年伺候姬景的人盡數杖斃，姬景遠征歸來後又住在乾清宮，乾清宮奴婢的主子自然是皇帝和別人，姬景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養的出如此膽大包天的心腹？

  但若是證據確鑿，這點小小的疑問又算得上什麼呢？

  她要怎麼做呢？

  蘇璃其實已經想好了。

  不論再大的局，都逃不掉君臣二字，唯有此可以破局。